她老娘来了兴趣：“多少钱？”
王凤云啧啧道：“三千五！”
她老娘嚯地惊叫一声：“三千五？”
王凤云说着自己心里也泛起了酸水：“那可不是。”
自从童老太打听到秦东方一家是真的发达后，再不许家里人在家提一个“秦”字。怕戳到童老太的肺管子，她只能装不知道，但心里的嫉妒怎么忍得住。
她酸溜溜地道：“娘你是没见过他们家的摆设，那叫一个气派，县城百货超市最新进的洗衣机直接摆在家里，家里顿顿能吃肉，白面馒头什么都跟不要钱似的吃。”
她老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照你这么说，这家人还真是富贵。可这家里富贵不等于姑娘有钱啊？她们家说过嫁姑娘要陪多少嫁妆没？”
王凤云心里暗骂老家伙的贪心，面儿上愈发带着引诱。
“您不知道，这些产业都是她舅的。她舅没成家，没孩子，很宠她。她今年十六，家里只有一个四岁的姊妹。等妹妹长成还远着呢，她们一家现在就瞅着给那姑娘找个好人家呢。照她舅那个气魄，嫁妆可不会少。”
她老娘琢磨了一下：“舅舅宠外甥女，这倒是没错。”
王凤云笑：“那可不是，娘我介绍的人还能有错吗？”
他老娘问：“真照你这么说的，这么好的人家怎么会想到嫁给咱们家大牛？”
王凤云没想到她老娘还能有点自知之明，被噎了一下。
“其实我说介绍是托词。她们家没找我来当中间人。不过我是大牛的亲姨，这不是看着大牛年纪大了心里急，想帮弟弟一把吗。”
他老娘发起了愁：“照你说的，这姑娘还勉强配得上我们家大牛。不过，怎么能让闺女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呢。”
王凤云压低声音道：“娘，这是我有办法。”
她老娘眯起眼：“你说说。”
王凤云道：“这姑娘家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是名声，咱们只要这样，保准他们家会主动把姑娘嫁过来。”
她附在她娘耳边说起悄悄话。
……
王凤云回家没一刻，张牡丹就来了。
张牡丹望着王凤云：“事情成了？”
“成了。”王凤云露出得意之色，随即厉声道：“我那老娘是个狠人，手底下手段可不少。只要童秀那死丫头进了门，就等着被磋磨吧。”
张牡丹望着王凤云眼底的狠毒，垂下了眼眸。这人愚蠢又恶毒，眼皮子还浅，以后说不准就会和自己有冲突。
到那时……她不能让她挡自家的路。
她语气愈发柔和：“那我就提前替弟妹高兴了。”
告别了王凤云，她回了自家房子，拿起纸笔，给童庆生回了封信。
“庆生，你交代的对付童秀那死丫头的事，妈已替你办妥，你且只能好消息吧。另你催的二百块钱且再等一等，妈再替你筹筹，定不让你在同学面前丢脸。”
第九十六章 门面开张
妹儿瓜子的门面开张了。
半个月前，秦东方一家送元大胜上了去沿海申城特区的火车。同一天，张鑫财考察完妹儿瓜子厂厂房的卫生状况，满意地提走三百斤瓜子，并告诉他们铺子已经清空了。
张鑫财搬走时将门面打扫得挺干净。
秦东方直接走了建厂房的施工队的关系，让他们帮忙介绍了一个装修队，花了半个月把原本灰扑扑的店子内部装修得更喜庆些。
对，更喜庆些。
门窗和柜台刷成红色，内部装修也是暖色调为主，房檐底下还挂着几个火红的灯笼，贴着财源滚滚的对联，门内还有妹儿瓜子红通通的立地招牌。
若以后世眼光看，这装修简直土爆了。
但这就是童秀想要的效果。
审美是受到时代眼光限制的，八十年代最流行的两个大辫子，的确良衬衣，喇叭裤的打扮在后世看来村的不要不要的。同样，把18年流行的短裙毛衣拿到八十年代，也只会被称作不伦不类，兴许还会被大妈们说伤风败俗。
刚从物质贫乏的困难时代过来的大爷大妈婶婶妗子们可不懂什么性冷淡风，什么欧式田园风，他们就讲究一个喜庆和热闹。
瓜子花生包括童秀日后打算推出的中式点心饮料都是低端商品，走亲民路线。要得就是和最普遍的时代审美紧密结合。
土气算什么，顾客喜欢就行。
陈大娘早等着这天了。妹儿瓜子一放完鞭炮，开了门，她就第一个走了进去，只看了一眼，就眉开眼笑地赞道：“你们这装修不错，真喜庆，看着就让人喜欢。”
其余老顾客也跟着点头。
“确实不错，瞧着就让人高兴。”
“这柜台红彤彤的，可真好看。”
“这几个灯笼可真精神啊，摆着好看。”
……
早在半个月前，童秀就在两个摊位上打出广告，告诉老顾客，妹儿瓜子要开门面了，开店头一天过去买东西，全场七折。
这会儿抽得出时间的老顾客都过来了。
店里十分热闹。
陈大娘在店里转了一圈，连连点头：“现在你们这瓜子看着才算有点样子了。”以前的摊位方便归方便，总归看着不上档次。
这么好吃的瓜子可不得配有档次的店面。
童秀笑眯眯道：“这还不是多亏了您的铺子。”
陈大娘嗔道：“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
装修期间，童秀一家忙着新品花生上市，不能时刻过来照看着。闲在家里的房东陈大娘知道情况后，每天都会主动过来转一圈，帮了不少忙。
一家人都和她更亲近了。
陈大娘和童秀一家唠了几句，见她们开业一天忙得很，称了两斤瓜子，又顺带着买了一斤西瓜，一斤沙田橘回家，没继续打扰她们了。
她一共买了十二块三毛的东西。
童秀坚持给她抹掉了零头，笑吟吟道：“陈奶奶，您再推就和我们生分了不是。让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再喊您奶奶吃啊。”
陈大娘夸道：“这你小妮子就是嘴甜。”
王大妮便收了钱。
除了甜味咸味奶油味的瓜子，盐焗、怪味、奶油味的花生，妹儿瓜子还专门辟出一半的位置用来卖一些市面上常见的水果。
童秀打算等铺子稳定下来，就开辟新产品——中式糕点。
现在只能暂时倒卖水果。
所幸，看老顾客们的反应，销量还不错。
门面开业当日，两个摊位同时暂停一天。
童秀和秦东方秦红霞商量过两个摊位的去留。火车站旁边的摊位每天卖得最多，以后还要继续开。同时留意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门面，最后也开个分店。
二柳街就在一中旁边。门面开在二柳街，一中旁边的摊位就没必要摆了。
门面里由秦红霞和王大妮两个照看。门面后头有个小院子能住人，王大妮暂时就住在后院，负责看着店里的东西，一周回家一次。
一个女孩子晚上单独住个院子有点不安全。童秀还是和王大妮承诺，一个月之内会再招一个女店员，和她一起收银守店做个伴。
正如陈大娘所说，在众人心中，门店比摊位高端。
摆着摊子的妹儿瓜子卖得再好，回头客再多，总给人一种很低廉的感觉。如果不是妹儿瓜子的味道着实能打，加上童秀会营销，销量绝没这么强。
门面就不一样了。
能租得起门面做生意的，哪怕赚得不一定比成本低廉的摊位上多，在人们眼中也比单纯摆摊的个体户强。
至少是个小老板了。
几个火车站旁一同摆摊的摊户看得眼热。
早半个月，他们从秦东方口中听过妹儿瓜子要开门面的消息，几个好事的就约定好开业当天过来看看。
当时他们是嘲笑居多。
秦东方摆摊到现在不过四个多月。卖瓜子才能赚多少钱，没准过个十天半个月这摊位就得关了，开铺面简直搞笑。
但看见秦东方真把门面开起来了，他们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了。
一个摆摊卖包子的中年男人就故意不屑道：“切，我就不信妹儿瓜子真能混到开店的地步了，指不定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呢，背地里欠了多少钱呢。”
其余三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
“才四个月呢，就想着开铺子了。我们摆了一两年摊位的人说什么了吗？这老秦可真是飘起来了，太狂了。”
“对啊，当谁不知道谁呢。”
……
几人窝在角落里说话，以为没人听见。
却不料，他们背后站着一个经常出差，在火车站买东西，熟悉他们的老顾客。
老顾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冷笑。
“你们觉得妹儿瓜子才开四个月，不够开铺面。那行，你们几个都开了一两年的铺子了，现在把这铺面给你们，你们敢接吗？”
几人同时一噎。
自家知道自家情况。他们卖的是水果、卖包子馒头、粉面饼子的。之所以能赚钱，凭着都是火车站的人流量大。论起手艺还真不咋地，不比妹儿瓜子是真的好吃。
让他们到二柳街来开门面，他们都没这个胆子。
老顾客嗤地一笑。
几人脸涨得通红，怕再被打脸，也不敢再嘲笑秦东方，灰溜溜地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