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逅学长能猜到他会去哪儿吗?”
在这种时候才会把傅清禾和梁漠尧七年隔阂凸显出来,她对他现在的生活习惯完全不了解,就算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她也猜不出他失踪后会去哪里。
这就是现实。时间是温柔又残忍的杀手,将人与人的羁绊切割成回忆。
夏逅摇了摇头,梁漠尧的行踪真的不是他能摸的清楚的。
那该怎么办。
“小清禾你不要担心,漠尧他是男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夏逅拍了拍傅清禾的肩膀,安慰道。“时间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尝试联系漠尧,找到他后我通知你怎么样?”
傅清禾在这里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她非要参合进去的话也许只会添麻烦。毕竟现在夏逅他们和梁漠尧接触最多的人。
“不用送我了,夏侯学长去找尧尧吧,我自己能回去的。找到他的时候请一定要通知我。”傅清禾对夏逅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后便和他告别。
傅清禾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梁漠尧会去哪里,他为什么放弃比赛,他这几年来到底经历这什么。
她想知道,她想了解,她想关心他。
她怀念着过去尧尧不经意间流露的笑容和温柔,这一切在如今的他身上,看起来极尽奢望。
她和他,
在这年少轻狂的年纪,都面临着难以抉择的选择。
该进一步,还是退一步。
他们都迷茫着……
等待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第26章 选择
傅清禾下了公交车之后还要步行十多分钟才会到她居住的公寓小区。也正是因为这小区交通不是很方便所以房租才很低, 傅清禾才能支付的起。
从她搬出傅家的那一刻起,除了学费和医疗费用她支付不起靠傅家帮忙外, 其他方面她便全靠自己来交付,也少不了舒缘一直以来的帮助, 还有如今的林以墨。
在寒冬里,零下十度的气温,走十多分钟的确有些让人受不了。傅清禾的脸被冻的红扑扑的,她缩着脖子,快步向自己居住的那栋楼走去。
进入楼道之后便好多了,因为有供暖,所以楼道里要比外面暖和很多。
傅清禾伸出手稍稍扯开围巾, 自己长呼一口气。这么冷的天气,不知道梁漠尧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她又想起了梁漠尧那次喝醉酒被她捡到的事情。
还真希望他不要再醉倒在路边,因为她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在他倒下的时候扶住他。
楼道里的灯泡已经坏了很久了, 傅清禾只能摸黑往上爬。安全走到家门口之后,她低头去翻口袋里的钥匙, 垂眼的那一刻, 从旁边楼梯上传来声音, 她有些受惊,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一个人影在身后月光的照射下有些模糊,她看着那轮廓, 在脑内猜想着对方的身份、
“对不起……”
对方一开口,傅清禾手中的钥匙便掉落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人。
“尧尧……?”
梁漠尧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目光闪烁,不直视傅清禾。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实在没有去的地方了……我……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扇门前了。”
傅清禾脸上震惊的表情转化为一种欣慰。
他还是记得有一个她在的。
“欢迎回来,尧尧。”
傅清禾捡起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门,对着梁漠尧浅浅一笑。
梁漠尧一怔,转过头看着傅清禾。
这一瞬好像回到几年前,他们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总是缠着他,他离开她就等着他回来。
梁漠尧对傅清禾的公寓也很熟悉了,他坐在床边,接过傅清禾为他倒的热水。
“你不问我为什么?”
没等梁漠尧说完傅清禾就抢过话头:“我等你主动告诉我。”
这是林以墨教给她的,不问不代表不关心,不代表不在乎,是在等对方主动说出来,是想让对方相信自己。
梁漠尧似乎没有想到傅清禾会这么说,他喝了口水后将杯子还给傅清禾。
“你还真是那个样。”萦绕在梁漠尧身上阴郁的情绪淡去,他又换上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娱乐人间的样子。“你自己说的事情,没忘吧?”
“啊?什么?”
“礼物啊!你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梁漠尧无赖一样依靠在傅清禾的床上,朝她伸出一只手,讨要礼物。
傅清禾如梦初醒,她居然忘记这个了。这可如何是好。给尧尧准备的礼物是那幅画,可那画……那画她交给林以墨让他帮忙去装裱了。
看傅清禾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梁漠尧也猜出来她是忘记了,他也不是很在意,有人记得他的生日就已经够他暗自惊喜一阵子的了,他根本就没奢望真的能在生日这天收到什么东西。
“今天没有准备就算啦。”梁漠尧踢掉脚上的鞋子,躺在床上。“作为你再次收留我的报答,我就唱首歌给你听吧,这也是本来要在舞台上唱的歌……”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没能上台表演还是很令他难受的。
说起来就算这样,他还是欠着她的人情,不过他觉得其实就这样欠着她也没什么不好。
“唱吧,我做你的听众。”
傅清禾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距离上次听尧尧唱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尧尧喜欢吹口琴,夏天的时候他总是坐在院子里吹着柔和又优美的曲子。她每次也是靠那个口琴声来寻找他的位置。
梁漠尧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傅清禾,裂开嘴笑得很傻很天真。
“清禾,唱给你的。”
他第一次叫她“清禾”,她感动得泪流满面。
“擦过身侧的风,似乎又看见你转身,
闪烁街角的灯,似乎又是我的错觉。
太难说明的心情,你又怎么会懂,
太难相守的爱情,我又怎么不痛。
一个人在没有你的城市漂泊,这又是我在流浪自己的软弱,
年少张扬的寂寞,怎么勾勒出记忆的轮廓。
谁是谁的罪,谁是谁的对。
就这样放弃了又如何?
这只不过是我爱你却不能在一起的选择。
……”
“你哭什么?”
唱完之后梁漠尧便重新倒在了床上。
傅清禾抬手擦去泪水,笑着回答他:“没事,只是被呛到了。”
梁漠尧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她拙劣的谎言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鬼才会信。梁漠尧翻身,背对着傅清禾:“清禾。”
“嗯?”
傅清禾高兴地答应着,她希望他可以多叫几次。
“如果走在一起的路很艰难,很痛苦,你还要这样坚持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傅清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在一起的路,是指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吗?
傅清禾起身坐到床边,将手覆在梁漠尧额头,然后揉乱他的刘海:“尧尧不相信的,我会努力让你相信,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选择,也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那就加油吧。”梁漠尧突然翻过身,伸手抓住傅清禾的长发,傅清禾吃痛顺势低下头,她与他的距离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楚地感觉到。“努力走到一起。”
傅清禾收留梁漠尧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因为她是一个人住,可她忘记每个周末舒缘和林以墨都会来她家视察的。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门铃响起,梁漠尧揉着一头乱发去开门的时候,第二次“美苏冷战”开始了。
站在门口的舒缘看了一眼梁漠尧,表情十分不好,很明显她对这个人貌似没有什么好感。其实,舒缘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预感,梁漠尧会是傅清禾一生的劫难,所以她才那么不喜欢他的。那种出于内心不自觉的防备,与抵触。
“清禾不要告诉我你捡了只流浪猫回来。”
舒缘气势汹汹地进门,不忘狠狠瞪梁漠尧几眼。而舒缘身后的林以墨就冷静多了,就像没看见梁漠尧似的,径直走进来。
“不,不是的。”
傅清禾语言匮乏,脑袋短路无法组织好语句跟舒缘解释。
“流浪猫也是有尊严的。”
梁漠尧关好门走过来,打着哈气,没有睡醒的样子。他没有在意舒缘和林以墨的态度,反而调侃他们。
舒缘看着梁漠尧的眼神里满是赤/裸/裸的敌视与不友好,时时刻刻在警告着梁漠尧赶紧离开这里。
这飞扬跋扈的场面,傅清禾已经预见了舒缘和梁漠尧拔刀相向的样子。
虽然三人气氛有些奇怪,不过大家都冲着傅清禾的面子,努力保持和谐地坐在了一起,没有由冷战闹成热战。
傅清禾积极地陪笑试图缓和气氛,让这房间里的温度上升一些。
“容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我的好朋友,舒缘和林以墨。这位我的……”朝梁漠尧介绍舒缘和林以墨没有什么问题,但朝他们介绍梁漠尧的时候问题就来了。梁漠尧是她的什么人?“是我的……幼儿园和小学同学!”
“……”
梁漠尧险些把喝到一半的水喷到对面林以墨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