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炙哥哥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婚？”陈沫问。
“这是小炙的隐私，如果他不想说，我没有权利告诉你。好了，我们回家吧。”
“……哦”
陈沫跟在路千珩身后走着，忍不住问道：“千珩哥哥，你知道于慕婉和周小婉出生日期一样的事吗？”
“知道。”路千珩道：
“小炙先认识你，后认识于慕婉，可是他对于慕婉明显比对你亲密许多，是个人都会疑惑吧。所以我就问了几句。他告诉我，因为你叫她‘小婉’，所以他才注意到那个女孩，后来知道她和妹妹同一天出生，于是觉得她是妹妹的分身，因而把她当妹妹对待。”
“这样啊……那你知道周小婉为什么去世吗？生日这天去世，时间太特殊了吧。”
“小沫，这件事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是小炙的隐私。”
“……哦”
两人出了墓园，坐上回程的公交车。路千珩拿出面包，拆开包装打算吃，余光瞥见陈沫幽怨的小眼神。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小沫，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我们应该尊重小炙。你知道他是一个自尊心很重的人，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软弱不幸的地方。”
“……”
见陈沫不说话，他主动献上手里的面包：“这个和你之前吃的不是同一种味道，尝尝看，应该很好吃。”
陈沫气鼓鼓的咬了一大口，嚼了嚼咽下去，十分中肯的评价道：“这个味道的比较好吃。”
路千珩温柔的笑了，然后开始享用缺了一口的午餐。
公交车带着他们不断前行，开出郊区、穿过城市，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来了又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怅然若失
回家后，陈沫犹犹豫豫许久，最终还是拨出了于慕婉家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谁啊？”
听声音是于慕婉的奶奶接的，陈沫道：“于奶奶，我是陈沫，你能让小婉接电话吗？”
“是小沫啊，你等会儿，我这就叫小婉。”
不一会儿听筒传出于慕婉的声音，“小沫？”
“小婉，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陈沫有些严肃的声音让于慕婉惴惴不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炙哥哥有个妹妹，名叫周小婉，她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她在3岁生日那天去世了，由于去世时间特殊，我怀疑她不是自然死亡，或许是出了什么意外。”
“周小婉？”于慕婉喃喃道。
陈沫的声音没有停下：“所以，小炙哥哥对你这么好只是因为他把你当周小婉对待。小婉，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于慕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我早就怀疑过小炙哥哥对我特别的原因，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小婉。”陈沫语气放柔，安慰道：“没什么好失落的。你把他当哥哥，他把你当妹妹，这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吗？”
“可是……这不一样，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但他对你的好是真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这件事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嗯……好。”
“那我挂电话了，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后，陈沫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于慕婉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郁闷一段时间，可是她却不能不说。因为近年来她一直担心于慕婉对周小炙的喜爱会超出朋友或亲人的界限。
于慕婉比陈沫小半岁，还未满12。这个年纪原本应该与情爱相距甚远，可偏偏她们上学早，又是跳级生，身边的女孩已经15、16了，正是对爱情向往憧憬的年纪。
在班里总会听见‘谁和谁在谈恋爱’、‘谁喜欢谁’、‘谁对谁表白了’等各种八卦。而周小炙作为校草，无疑是女生口中提到次数最多的名字。
周小炙在学校以冷酷出名，他唯二接触的女生是陈沫和于慕婉。于是，连带着陈沫和于慕婉在学校有一定的知名度。尽管因为她们年纪小，同学们没有恶意揣测，但偶尔会有人开玩笑说周小炙‘恋童’、或者‘玩养成’之类的。
久而久之，这玩笑话陈沫和于慕婉略有耳闻。有些事情听的多了，难免有所臆想，想得多了心就浮躁了。
于慕婉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早熟是难免的，万一真对周小炙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陈沫可以想象到那是怎样糟糕的局面。
让于慕婉知道真相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她不会误会周小炙对她的感情。
……
晚饭时，陈沫告诉家人路千珩的请求。难得的，向来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时间鸦雀无声。静默了好几分钟的时间，陈建党才开口打破沉寂：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吧。当年我们生意忙，顾不上你和辰辰，是路叔照顾你们。现在是该报答了。”
夏玲想了想说：“既然千珩怕路叔一个人在家孤单，不如让路叔来我们这里住吧。木芷他们住的那栋房子还有两个房间。”
陈沫摇头：“妈妈，路爷爷虽然随和，但骨子里有着读书人的清高，他怎么可能愿意寄人篱下呢？”
“也是……”
陈沫道：“以后我每周两天或三天的下午放学后直接去路家，帮路爷爷做做晚饭，陪他吃晚餐、看会儿电视，然后大概9点钟回家。就这么定了吧。”
“……那好吧。”夏玲犹豫着回答。
青衿之城每晚10点（夏季10点半）关门，一路上有三轮车和学生来来往往，倒也安全，更何况陈沫的跆拳道早已升到红黑带，自保没问题，晚归就晚归吧。
父母同意了，外公外婆虽有意见，但禁不住陈沫的劝说也同意了。
睡觉前，陈沫给路千珩发了一条短信：我已经跟家人说过了，他们都同意了。
很快路千珩回道：谢谢你和你的家人。其实我应该带礼物上门请求，而不是单独和你说。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你父母开口，毕竟让你一个小女孩经常去别人家陪一位孤寡老人吃饭、看电视实在太奇怪了。
陈沫打字发过去：没什么奇怪的，路爷爷是我家的恩人，当初如果不是路爷爷伸手相助，我和辰辰连饭都吃不上。
路千珩回道：好吧，我和母亲后天去上海，之后就拜托你了。
陈沫：放心吧，我一定不负重托。很晚了，休息吧。晚安~
路千珩：晚安。
……
次日，路千珩骑着自行车，带着礼物上门了。夏玲没有推辞，收下礼物，笑盈盈的将路千珩迎进门。
路千珩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随口问道：“青衿之城哪天开始营业呢？”
夏玲笑着回道：“后天。”
“那你们这几天应该很忙吧？营业之前需要备货什么的。”
“还好，有员工帮忙。”
说话间，夏玲领着路千珩进入客厅，她对楼上大喊一声：“沫沫，千珩来了！”
在房间赶寒假作业的陈沫顿时一喜，放下笔‘哒哒哒’的往楼下跑。
客厅里，路千珩和外公外婆以及王奶奶聊上了。陈沫坐在他身边问他：“千珩哥哥，你怎么来了？”
路千珩说：“我想了想，还是得来拜访一下才行。我和我妈这一走，可能明年过年才能回来。走之前在亲戚朋友家走访走访，以后也好帮着照顾一下家里的老人。”
夏玲端着茶水过来，“千珩啊，你就是太客气了。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有事直接说一声就行！”
路千珩接过夏玲递上的茶水，笑着说：“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
“……”
路千珩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无论是什么年龄段的人都能无障碍的交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陈家的人都很喜欢他。
不出十分钟，他已经从路家的困境聊到陈家的青衿之城，然后聊起了最近的时政新闻，将客厅的氛围维持在一种恰到好处的状态。
陈沫偶尔插几句话，大多时间保持安静听着路千珩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一个小时后，他起身告辞，陈沫一路送到青衿之城的大门处，“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清晨。”路千珩道：“所以你不用来送我，我们年底再见吧。”
陈沫点点头，眼眸低垂：“好，年底再见……”
路千珩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披散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嘴角带笑，“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恩”
陈沫看着他骑上自行车，冬日的暖阳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八卦
“小沫，你今天来晚了！”杨空空对两米之外的陈沫喊道。
通常情况下于慕婉最后一个到，今天于慕婉到达的时间没变，但最后的人却变成了陈沫。
陈沫压下自行车的手刹，正好停在杨空空面前，带着歉意说：“抱歉，出门时有点事耽搁了，我们走吧。”
她的眼神扫过杨空空、于慕婉和周小炙，随即撇开，心底涌上一股无力感，带着苦涩，带着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