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真给忘记了。
不能熄灭喜烛,那岂不是……乔峰脸颊发热。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想来自诩不爱美色的乔峰亦忍不住新潮翻涌。
康敏脸颊微侧,瑧首低垂,胭脂色的脸颊似是十分羞涩。她的手指勾着自己的,微微颤抖,可见十分紧张。
乔峰怜惜的看着她。
江湖奔波,并非没有遇上过自荐枕席的女子,也不是没有进出过烟花风流之地,但乔峰一直接受的教育乃是“色是刮骨钢刀”“美人乡英雄冢”,加上他本身的性格,他尝过□□滋味后只觉不过如此,将之视为传宗接代的必经步骤。往往听见兄弟们讲些“风流小寡妇”“俏尼姑”“翠香楼和春意坊的姑娘”等等话题,他不但嗤之以鼻,偶尔还会对属下训斥一番。
他一直认为不该迷恋房事。
“很快就好……”他自以为是的安慰着。
康敏手指紧了紧,乔峰以为她更紧张了,他不再耽搁,将康敏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啊……”康敏猝不及防,惊呼出口,双目紧闭,睫毛微颤,三分真实七分演技,将娇羞紧张的古代女子扮演得出神入化。
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得放在床上,身下是柔软的被褥。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安抚她,叫她别害怕。另一只手在解她的喜服。
喜服解开,雪白的肌肤被朱红色抹胸长裙包裹,白与鲜红,对比如此强烈。胸前的高耸,不盈一握的纤腰。随着身下女子的呼吸节奏,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
乔峰的视觉受到强烈冲击。
他无意识的将外层礼服扯开,如同剥开花苞,露出里面艳丽迷人的花朵。
康敏睁开了眼睛,她满意的从乔峰眼中看到了迷离和情/欲。心中最后一丝忐忑随之消散。她勾起唇角,慢慢上扬,仿佛花朵轻颤着讨好蜜蜂。
乔峰如同受到蛊惑般俯下身,硬朗的面孔和娇媚的面孔缓缓贴近。
双唇相触,身体相贴,腹部下灼热滚烫的物事戳着康敏的大腿,存在感强到终于让康敏呼吸急促。
红色如火焰燎原般席卷全身。
一双皓腕却大胆的摸向男性的躯体。
乔峰练武多年,内外兼修,一身肌肉结实紧致,触感如同包裹棉花的钢板,软中带硬,硬中带软。
乔峰呼吸加重,轻柔的轻吻陡然狂猛,并从嘴唇下移……康敏不由自主的伸直洁白的脖颈,献祭般挺起胸膛。
同时她的双腿也不闲着,一只曲起,勾住乔峰的劲瘦的腰,没怎么用力,两人就贴得更紧了,紧得能听见对方急促得心跳。
另一只腿贴着乔峰的腿,诱惑的磨蹭。
乔峰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要炸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液。
解衣的过程变得难熬,他喘着气,手下稍一用力,撕拉一声,脆弱的丝绸撕裂开来。他听见的不是丝绸的撕裂声,而是理智断裂的声音。
雪白和古铜色交叠,娇小嫩白的身躯在下,几乎被古铜色的健壮身躯覆住。
衣衫叠着衣衫,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一缕青丝垂在枕边,随着主人的晃动拂过酡红的面颊。
夹杂着低泣的娇/吟在床帏之间飘荡,伴随着男人偶尔的吼声,充满情/欲的粗喘。
烛影摇红,帷幔震颤,满室春意。
水□□融,原来是这般感觉……
乔峰的世界观在洞房之夜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终于明白为何男人总对那种事热衷不已,同时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羞愧万分。畅快淋漓之余,内心隐隐唾弃昨晚如狂兽般的自己。
正直如乔峰,亦忍不住怨怪康敏的美色太过诱惑。
这点怨怪,在康敏醒来后羞愤幽怨的眼神中默默消散。
“疼……”康敏哑着声音幽幽道:“你怎的不听我话……”
乔峰耳畔仿佛回响昨夜康敏媚的滴水的“不要”。某个部位蠢蠢欲动。
一个被窝肌肤相贴,反应瞒不了谁。
康敏双颊晕红,嗔怪的瞪了一眼,更像是目送秋波。
心旌荡漾,乔峰感觉身上的温度再次上升,他急忙移开视线,却听得耳畔带着水声的“你讨厌我吗?”转头,对上湿润自怨的水眸。
“身上好疼,你都不问问我。”
昨夜到后来,乔峰的动作可称不上温柔,爽是很爽,但现在全身酸痛半点不打折。
乔峰的视线落在康敏肩胛处的於痕,表情变得有些狼狈。‘原来自己这么禽兽’‘她好可怜’。
“下次……不会了。”中间出现可疑的停顿。
康敏咬着唇:“嗯……”尾音绵长,如康敏上挑的眼线,带着钩子,抛向乔峰。
☆、第37章
北方的冬天冷得吓人,到最冷的三九天,真是滴水成冰,呼吸喷出的热气几乎立刻化做冰茬糊在脸上。
往年到了冬天,康宝宝还小,康敏几乎不让他离开点着火盆熏炉的屋子,给他裹着小棉被,让他在屋子里睡觉。
那会儿,康宝宝还不会说话走路,除了吃就是睡,省心。不像现在,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屋子里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好在他泡了几个月的药浴,身子骨明显比普通孩子强。
亲眼见到了,才感受到武侠世界的神奇!
门啪嗒一声打在墙壁,康宝宝横冲直撞,不顾康敏的怒吼,嘻嘻笑着抓起自己的小木刀木剑又冲了出去。
嗖嗖嗖……冷风直往屋子里灌。康敏气哼哼的把门合上,又忍不住留条缝儿,让父子俩的笑声能从门缝里溜进来。
康宝宝的笑声稚嫩,带着股奶气。乔峰的笑声豪迈,声闻八方。
乔峰曾经说过,他幼时家境贫苦,爹妈整日为生活操劳,他小小年纪便要帮忙做家事,砍柴、挑水、种地,少有的空闲时间也用来练功,几乎没有玩乐的回忆。乔峰讲他在少室山的幼年生活,康敏能听出他话语中蕴含的充实与怀念,他从来不曾抱怨过饿肚子的难受,大雪天和爹爹上山砍柴的辛劳,他描述那些日子,语气都是轻松而愉悦的,重点放在如何挑捡干燥的树枝,和幸运掏到的松鼠窝,还有春天山上鲜嫩的蕨菜……
他轻描淡写,康敏却总忍不住脑补他挨饿受冻的小可怜样儿,有一段时间,她脑补过头,对乔峰无时无刻不轻言细语、呵护备至,如同对待路都走不稳的康宝宝,连乔峰少吃一口饭都要问两声。
康敏的脑补也不完全是荒诞的,乔峰非常喜欢和康宝宝一起玩儿,非常疼爱他,有时康敏不同意的,康宝宝朝乔峰撒娇,乔峰十次有八次都会帮腔。康宝宝玩的那些幼稚的游戏,康敏陪玩顶多一刻钟就坚持不了,可是乔峰却乐此不彼,毫不厌烦。康敏不认为康宝宝打老虎有什么好玩的,尤其乔峰扮演的是那只老虎,每次他嗷嗷叫着假装被康宝宝扮演‘打死’,康敏都囧得不行。
和他在人前稳重豪气的形象反差太大了!
诸如骑大马、抛高高、飞飞之类,一大一小更是乐此不彼。
无怪康敏认为乔峰将自己乏味辛苦的童年弥补在康宝宝的身上。
父子俩在雪地里嬉闹,康敏厨房看了一回今天的饭菜,然后叮嘱门房老安伯的儿了安福去接康召。康敏怀疑康宝宝的精力就是遗传康召的,老爹如今和丐帮的几个老头交上朋友,常凑在一块儿喝酒吃茶,有时一整天都不着家。要不是早上天看着还好,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康敏都不敢让他独自个儿出门。
自从汪剑通过世,康召好像有些得过且过及时享乐的意味。虽然他精神十足,但他的身体已经称不上好。还记得住在信阳的日子,他一个人就能挽犁两天翻完十亩地,帮康敏抬装布料的箱子气都不喘。如今才一年,他连抱着康宝宝都吃力。刚入冬那会儿,早上吹了风,下午就发烧,可把康敏吓了一跳。
康召老了,康敏早就知道,连大夫都说康召年轻时伤了身体,如今慢慢养着可能多活两年。
偏偏康召如今和康宝宝一个性子,死活不肯听劝,康敏不许他喝酒他便不吃饭威胁康敏,康敏能把康宝宝拎起来揍屁股,能揍康召么?
只好时时监督他吃补药罢了。
雪越下越大,康敏听见康宝宝叫着“外公”,知道康召回来了。连忙叫厨娘和丫头摆饭。
乔家如今一共有十口人,康敏一家四口,厨娘母女,门房老安伯和儿子媳妇两个孙子。
他们原本都是在丐帮庇护下生活的穷苦人,康敏想雇人做活,大智分舵就把这两户人送来了。
康敏不是苛刻的主家,她还是和在信阳那会儿一样,就把他们当做领工资干活的。
吃饭时,康敏告诉乔峰,下午要去总舵一一趟。于是吃过饭,乔峰陪着康敏去了总舵。
丐帮弟子众多,男女比例却极为失衡。康敏没有统计过,但以她所见,丐帮高层——六大长老、六大舵主中有家室的还不到一半,而康敏所接触的中层弟子是生活最稳定的,娶妻成家的大约在六七层,至于底层弟子,百分之九十都是光棍。
没办法,丐帮职业特殊,有哪个正经女子愿意嫁给乞丐呢?哪怕这个乞丐身强力壮还会点拳脚功夫——现代女人要车要房,古代女人要良人!不是良心的良,而是户籍上有合法身份的良民。丐帮弟子在江湖上说起来有几分威风,但本质上没田没屋,就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