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那熟悉又火热的气息,从鼻尖落到了唇上,烫的她有些发颤。
“越行昭。”她低低的喊他。
“我在。”
她低声说:“你抱抱我。”
越行昭抱住她:“想我吗?”
“想。”阮悠低低的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越行昭收紧手臂,手掌托着圆乎乎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一下下的梳着柔软的长发:“我回来了。”
阮悠低低的应声,放松自己,全身心的感受独属于他的怀抱。
夕阳的余晖细细密密的挤进窗缝,在地板上形成深深浅浅的几滩金灿灿的暖晕。
照不到光的玄关,却是比这还要温馨。
过了很久,久到地板上的暖晕变了又变,南梦溪后退一点,检查起越行昭的身体:“任务完成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完成了,”越行昭停了下手里的动作,复又继续,“没有受伤。”
其实是受了点伤的,有一枪险险的擦过肩膀,出了点血。幸亏护身符掉了,他去捡回来,这才躲了过去没有打进手臂里。
如果是大学那会儿,他兴许会借着伤口卖个惨,这会儿,完全没有必要。
说出来,只会让她担心,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当然,什么都不做,不是越行昭在阮面前的行事风格。
何况有好几年没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她,只是抱着,怎么够。
被抱住的阮悠不知道越行昭心里打着算盘,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什么伤口都没有检查出来,心里绷紧的一根弦松下来。
一抬头,撞上了越行昭直勾勾的眼神,火热又锋利。
阮悠肩膀一抖,不太利索的说:“嗯,那个,我渴了,要去倒水喝,你渴吗?”
刚说完,阮悠感觉那两道目光更加烫人了,像是要把她贯穿一样。
她心跳加速的别开脸,咬着唇,一动不敢动。
就在阮悠脸快着火承受不了的时候,越行昭说话了:“部队里给我放了个长假。”
阮悠:“诶?”
“想不想我留更久一点。”
“想。”她当然想了。
越行昭继续道:“那你和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阮悠再问,“部队里能放什么假?”
越行昭勾唇一笑,给了两个字的答案:“婚假。”
阮悠:“……”
*
说真的,阮悠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另类的求婚方式。
先是用眼神迷惑,造成一种错觉,再是开启一个能抓住心神的话题,然后诱导出最终的目的。
那种感觉,跟挖了坑让人跳,没什么差别,别说有多浪漫了,连感人都没有。
尽管如此,阮悠还是点头了,谁让他是最喜欢的人呢,就是他直接说和他结婚,她也会答应的。
不过要顺利的结婚,首先也是最难的,必须得过阮志杭那关。阮悠和越行昭商量之后,决定周末一起回去。
第二天是周二,阮悠照常去公司上班,到下班时分,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阮悠抬眼一看,站起来点了个头:“总监。”
新任总监走进办公室:“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直接叫我班长或者名字。”
看着有几年不见,变得更加成熟儒雅的何崇舟,阮悠笑着改口:“班长。”
久违的称呼,有种亲切感,不单是阮悠这么觉得,何崇舟也这么觉得。
他温声笑笑道:“晚上有空吗?”
“我晚上有约了。”阮悠歉意的拒绝,脸上是挡不住的属于恋爱中的人才会有的甜蜜。
何崇舟心下了然,扶了扶眼镜说:“快下班了,我送你下楼。”
没给阮悠再拒绝的机会,他不间断的又道:“这几年兰临市变化挺大的,我刚回国不久,有些地方还不大熟悉,能不能跟我说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阮悠当然是不好推辞。她关掉电脑,提好包,和何崇舟一起慢慢走出办公室。
这个时间点,公司的大部分人陆陆续续的下班。
昨天几个在茶水间聊八卦的女同事中的两个,边走出大厅边又聊着八卦。
“哎,你注意到没,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总监特意看了阮悠一眼,那眼神,真真是柔情似水。”
“不就是高中同学吗?看一眼能咋的,现在老同学在一家公司上班这种不要太多。”
“拜托,人家阮悠有男朋友的好伐啦!”
“你见过她男朋友吗?没有吧。有男朋友会一次都没来接女朋友过吗?不会吧。所以肯定是阮悠编出来挡桃花的。”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阮悠和总监的确挺配的,两人站一块也很赏心悦目。”
“我就说吧……嘶,我怎么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另一个同事也有同感。
两人搓搓手臂,四下望了一圈,在公司大门外的花坛边看到了一辆车,和倚在车边的男人。
“……我的妈呀,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也太帅了吧!”
“额,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看我们。”
“管他在看谁,先过去问问他在等谁。”
女同事的动作很利索,拉着队友走到车边,激动又礼貌的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在等我们公司的人吗?”
男人长长的睫毛一敛,淡声说:“在等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是……?”
“阮悠。”
俩女同事错愕了,脸跟被雷劈过似的蒙。
越行昭冷冷的收回视线,瞥向大厅出口。这一瞥,就看到阮悠和何崇舟有说有笑手挨着手走出来。
他眼神一凛,浑身冒着寒气的大步走上前:“宝宝。”
阮悠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前方,还没叫越行昭,何崇舟抢了先。
“好久不见,越行昭。”他伸出手,温润如玉的脸上尽是温和。
越行昭没和他握手,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拉住阮悠便走。
何崇舟笑了下,收回手,去停车场取车。
*
坐进车里后,越行昭一言不发的开车把阮悠送回家,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开心的气息。
阮悠抿唇笑了笑,推门走进玄关,高跟鞋还没脱,整个人被提到到了鞋柜上。
她有点无语和无奈的说:“你很喜欢这个鞋柜?”
要是平时的越行昭,肯定会说是喜欢这个姿势,可这会,他脑子里全是俩女同事的对话和阮悠跟何崇舟一起走出来的画面,刺激的全身都泛起了浓浓的醋酸味。
他冷哼一声,特别幼稚的不说话,就等着阮悠哄。
阮悠“噗嗤”笑出声,肩膀都抖起来了:“你都多大了,怎么反而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那声故意在何崇舟面前喊的宝宝也是。
谁知越行昭又哼了一声,这回,开口说话了:“哦,那你是想我直接去揍他一顿?”
“……”阮悠特别怀疑越行昭被人换芯子了,她探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没感觉出什么异常,喃喃道,“这是我男朋友吗?”
越行昭瞬间变回平常的他,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光:“我不是你男朋友?”
“嗯,这个嘛,”阮悠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顶着越行昭那你敢说不就完蛋的的目光,侧歪头说,“不是。”
然后在越行昭黑沉的脸色中凑到他耳边把话补充完:“你是我老公。”
这话犹如强效镇定剂,一下子把越行昭哄的啥醋味都没了。
他微合着眼,睫毛都染上了愉悦之色:“再叫一声。”
阮悠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娇糯糯的喊:“老公~爱你~”
越行昭的理智开始瓦解了,他垂下眼,舌尖抵住喉咙,微哑的嗓音带出笑意:“乖,老公疼你。”
不知道是第几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阮悠微红着脸闭上眼,下一秒睁开,抱住越行昭的脖子,很有气势的亲了上去。
平心而论,阮悠这个亲,一点技巧都没有,纯粹的是唇贴着唇,顶多再啃几口。
这还不算烂的,最烂的是啃着啃着把越行昭的嘴啃破了皮,完全不像是在亲,反而像是在狐假虎威的咬人。
偏偏阮悠颤着睫毛,没注意到这个事实,等听到低低的一记嘶声才退后一点。
“我亲错地方了吗?”她蒙蒙的问。
越行昭又气又好笑,指着自己出血的嘴,命令道:“舔掉。”
阮悠耳根一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懊恼的。
她快速的颤着睫毛,心一横,捧住越行昭的脸视死如归般的舔上去。
软嫩的舌尖触到微微刺痛的伤口,轻柔的像是春风在吹拂,凉丝丝暖融融又甜蜜蜜。
越行昭收紧下巴,呼吸变得粗重:“够了,宝宝。”
阮悠往后撤,看到血又冒出来一点,条件反射的再舔上去。
越行昭的呼吸更粗更重了,他紧紧的眯着眼,狭长的眼尾绷成一个扭曲的弧度,白皙的额头冒出青色的血管。
感受到脸上充满了烙铁般的极富侵略性的吐息,阮悠猛然惊醒,缩着脖子后退。
才退了一点,她蹭的一下从头到脚全粉了。
“现在知道了?”越行昭哑声说。
阮悠胡乱的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