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卧槽……”
此话一出,教室里齐声爆发出一股震天动地的爆笑,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分走,再没有人把视线落在时娇身上。
她松懈的吐出一口气,缓缓坐下,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一双深邃的笑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脸色登时就烧了起来,时娇迅速扭头,趴回桌子上,但是耳朵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总觉得身后那道视线依然还是牢牢地黏在自己身上。
他刚刚……是在替她解围吧?
教室里还在乱哄哄吵闹着,而被惨淡出卖的正主还趴在桌子上睡得甜美,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历史老师脸色挂不住,冷声斥责:“都不许笑!”
转瞬又走下讲台用书敲了敲正呼呼大睡的陈源的桌子,声音冷厉:“陈源!给我出去站一节课醒醒瞌睡!”
……
一天流水般过去,晚上下了晚自习后,时娇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依旧紧紧跟着一个傅淮。
他单手插兜慢悠悠跟在时娇后面走着,十月底的天气分明有些许的凉意,他却只穿了件简单的T恤衫,外套松松垮垮的挎在肩膀上,也不好好穿。
反观她,被迎面拂来的冷风吹的眯起眼,下意识抱紧双臂,抵御寒风。
她一直在想,该怎么问出口,关于白天从杨兰口中听闻的事情。
万一,不是他做的,毕竟他当时答应了自己,不会插手,那如果现在她问出口了,岂不是在自作多情,多此一举?
可如果不问,她心里面始终有个疙瘩在那里。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以至于走路不看路,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一道路障,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抱住少女纤细的腰微微收力,转瞬间,她就跌入了一个带有薄荷清香的温热怀抱之中。
慌乱间抬起头来,对上傅淮不悦的眼,他眉眼间染了薄怒,“走路不好好看路想什么呢你?”
这不是第一次了。
时娇脸一热,连忙从他坏里面挣脱出来,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一副被他欺负狠了的样子。
“操。”傅淮没忍住爆了声粗,怎么这么娇气,大声说句话还委屈上了?
没等他想明白,小姑娘就率先抬起头来,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委屈难过?
“傅淮。”时娇咬咬牙,下定决心般,“有件事我要问问你。”
原来没哭?
“昂,你问。”
“胡乐柔……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话一问出口,面前的人就僵了僵,一脸的不自在。
真是他做的?
其实对于胡乐柔那天做的事情,她不是不生气,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所谓的圣母玛利亚的慈悲胸怀?之所以不让他计较这件事,只是为了不让他惹事而已。
再说了,那些女生并没有做的太过分,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关于傅淮以前打架斗殴惹事生非背处分的事情,她已经从不下三个人口中听了无数个版本了。
但总归一句话,那就是他从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所以时娇不想他再惹事,尤其还是在最后一年这么关键的时刻。
思及此,她有些焦灼,皱着小鼻子一脸苦恼,“你怎么做得这么过分,不是已经答应了算了的吗?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胡乐柔的父母查出了什么,或者是校方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知道是你做的该怎么办?那到时候……”
“你是在担心我吗?”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他打断,用一种脉脉含情的眼神看着她。
那双潋滟风华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浓烈到化不开的暖意。
被他这样看着,时娇不禁有些慌乱无措起来,结巴着反驳:“不……不是啊,我是怕,怕引火烧身,把事情扩大化了,到时候连累了我怎么办……?”
“哦,那没事,我朋友们处理的很干净,不会牵扯到你,放心。”
听他这话……时娇拧眉,“果然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
那好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啊!
“是我做的。”他从来都不否认,也自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咎由自取而已。”
对于胡乐柔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他没有告诉过时娇,一方面是想保护她,而另一方面,则是不愿意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了她的清净。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生活,一直都奉行着一个准则,那就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而如今,时娇,就是他的准则。
四目相对,她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狠厉阴冷,还有一丝深切的情绪,她读不懂。
一定是疯了吧?她想。
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他,让她的心动摇的可怕。
*
深夜。
温馨又少女的卧室里点着一盏灯,穿着粉色睡衣的时娇抱着双膝坐在床沿边,眼神放空的盯着窗外,走神。
无边的夜幕,如漆黑的幕布,上面高高悬挂着一轮弯月,周遭漆黑单调,半点星子都无。
而她的心却与这寂寥的景色全然不同,像是一不小心打翻了颜料,泼洒在原本干净无暇的画布上,使其变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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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加骨折,不舒服ing……
谢谢大家支持,女配死路一条,别急。
第三十章
而这边, 傅淮送完小姑娘回家之后,便接到了周枳景的电话,约他去他们这群人常去的场子喝酒打牌。
犹豫了半秒, 他还是应了下来,到地方的时候, 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有很多都是三中的, 估计是周枳景带来的。
傅淮微挑了下眉,坐定在沙发上, 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嘴边。
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周枳景一看到他就立马走过来, 勾肩搭背的笑:“嗳,阿淮,上次你问我那些话我回去想想不对劲呐……啧啧,有目标了这是?”
两人那是板上钉钉的铁磁, 这么多年来,傅淮身边围了多少女生转悠,可是他就偏偏从来没跟任何异性有过过多接触, 活得清心寡欲。
像他们这群人, 那个身边不带着个女人?
偏就傅淮没有。
傅淮没说话, 手指点了点, 示意茶几旁边的女生将打火机递给他,那女生是三中高一新生, 之前从来没看到过傅淮,这下子一看到这张帅脸, 顿时脸红耳热,一颗心怦怦直跳,捏着打火机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好他妈骚……
周枳景爆了声粗,低低的嗤笑,“我说——你可别瞎几把放电呐哈?这女的阿凯可宝贝着呢。”
火苗窜出,烟雾自菲薄的唇中缓缓吐出,在空气中升腾落下,有形状奇特的烟圈。
女生见状连连拍手叫好:“哇!好厉害呀小哥哥~”
周枳景乐的不行,肩膀不停的抖动,等会看你男人来了还小不小哥哥!
傅淮则依旧是一脸的冷淡漠然,像是刚刚那小把戏不是他耍出来的一般,兴致缺缺的抽完一根烟,谁也不理,斜倚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那女生估计也是看出来傅淮对自己完全没哪方面的意思,男朋友过来之后,她就依依不舍地跟着走了。
“啧,没劲,老子还以为你要钓马子了呢!”周枳景又点着一根烟,递给傅淮,遭到拒绝后他耸了下肩膀,也跟着靠过去,“说啊,怎么回事啊你,百八年不跟兄弟谈心,那天突然就扯着我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
想到这里他还禁不住抖了下。
对他们家小灵犀他都还没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呢。
“我问你,如果有人造谣中伤你女朋友,你怎么处理的?”傅淮烦躁的扔了手机,忽然问道。
也不知道是那个词戳到了周枳景的点了,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竟硬生生红了耳根子,摸着后脖子顿了顿,才说:“那还用说,老子不干.死他们!”
傅淮静默,又不开腔了。
那她做什么还气鼓鼓的?
帮她出气还不好?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见傅淮愁眉紧锁,周枳景伸手搭着他的肩道:“哟,怎么了这是?跟兄弟说说,好歹哥们儿也是一纵横情场的高手,绝对能给你出出主意,说。”
“……没事,先撤了。”沉默许久,傅淮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了。
·
晚上十一点四十九。
时娇看了下手表,默默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
这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就好像停止了一般,有一种很奇妙的预感,她飞速掀开被子拿起手机,果不其然,屏幕上闪烁的号码,似曾相识。
“喂……?”接起电话,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对面只有沉重的呼吸声透过遥远的距离传来,像是刚刚剧烈运动过后一般,沉沉的,带着喘。
时娇抿唇,又一次试探性的‘喂’了一声,这次,对面终于有所回应:“嗯。”
刚才的不欢而散,让两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僵硬,气氛尴尬,没有人再开口。
“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挂了?”
他主动打过来,却又不说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