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像是对彼此已经有了记忆,分毫不差地贴紧,火热与柔嫩交错辗转。有些东西越是刻意忽略,越是恣意在幽静处疯长,有些感情越是压抑,越是在冲破牢笼时不可遏制。
就像……对彼此的渴望。
那个吻刚开始不过是聊解思念之渴,可等她启开唇瓣,舌尖相触,就如星星点点的火苗上突然被浇了滚油,登时摧枯拉朽,什么自制力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一边空白里同样渴望着接近的彼此,和耳边低微而不受控的喘息。
程矜的后腰被抵在矮柜上,为了维持住站姿,她不得不牢牢地勾着喻铮的脖子。
这个人……在接吻这件事上,一如战场冲锋,侵略性十足。程矜的后腰被抵在矮柜上,为了维持住站姿,她不得不牢牢地勾着喻铮的脖子,才能承受住他的索取。
她的棉服里穿着件松垮高领的白色毛衣,比纤细的脖子要宽松得多,当喻铮的唇顺着她娇俏的下巴一路下移,滑过光洁的喉头,顿时被毛茸茸的领子所阻碍。
他一手撑在矮柜边缘,一手像拔除乱草般拨开了软趴趴的大领子,柔软的毛衣领顿时歪向一边,堪堪挂在白皙幼圆的肩头,露出细细的一截肩带,和勾出凹陷的一抹锁骨来。
第49章 有情久长(5) ...
窗外, 营地高耸的照明灯下,漫天飞雪张牙舞爪。
屋内暖风机呼呼地送着热气,程矜迷迷糊糊地想……要不还是关了吧, 太热。
直到毛衣领口被扯开了, 肩头落进微凉的空气里, 她才一个激灵,意识到这是在风雪满天的大西北,而眼前人是她等了那么多个日夜,才终于重逢的心上人。
程矜抬起手臂,手指穿过根根竖着的短发, 柔柔地按在他的脑后, 像护着他, 又像是怕他离开。滚热的唇就像四处游走的纵火犯, 落在哪里,就把悸动捎到哪,惹得她连脚趾都微微地勾了起来。
落在发丝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喻铮猛地停下了动作, 微微离开身前的人, 才发现雪白的肌肤上已赫然留下点点红梅,顿时懊恼, 撑在矮柜边的手一捏紧, 飞快地将毛衣领口扶正,张口想要说什么,结果嗓子是哑的, 没发出声来。
叱咤战场,从无惧意的喻队长,生平从没觉得这么慌。仿佛面前微微喘息的不是自己心爱的的女人,而是什么随时会变身的洪水猛兽,下一秒可能就会把自己吞噬般,连一丁点儿也不敢再往前进。
程矜目光迷离,眨了眨眼,“……怎么了?”
喻铮抬手去解衬衣领扣,才发现早就解开了,既然没东西勒着,为什么喘不过气似的?他眉头微蹙,索性又往下解了一颗,扯开领口,微凉的空气钻进胸膛,可还是不足以平息已然烧起的火。
尤其是,眼前的“洪水猛兽”还用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一个劲地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快被逼疯了。
喻铮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总在自己面前装老司机,其实压根没驾照更没上过路的小狐狸解释,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他差点就要将梦里无数次对她的所作所为,付诸实践,而且脑海里甚至有个声音叫嚣着,不要停。
可这不行啊,婚还没结,人还没娶。
喻铮逃一般转身在屋子里搜寻,“有水吗?我喝点。”说着,已经看见窗边放着的玻璃杯,于是快步走过去要拿。
谁知道一只小手抢先一步,程矜握住水杯,一仰而尽。
喻铮浓眉蹙起,总算找回点自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喝冷水。”
程矜站在他对面,一双狐狸眼映着窗外的灯火,眼角的泪痣妩媚中带着些顽皮,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几步上前踮起脚,双手搂在他的脖子后面,贴上他的唇。
被焐热的清水渡了过来,如涓涓细流,滋润着火热的口腔。
程矜退开半步,双手交互搂着自己的腰,笑得七分得意三分羞涩,“天这么冷,你也不许喝冷水。”
喻铮喉结起伏,水下了肚,可燥热却没能缓解分毫。天是冷没错,可他热,由她渡过来的温水热得像条火龙,烧透了五脏六腑,让他只想肆无忌惮地将她揉入骨髓,不放过每一寸柔腻。
偏偏,她不懂得他为了自控快要憋出内伤,还在天真地煽风点火,甚至把他用来熄火的凉白开,生生变成了撩拨的催化剂。
喻铮突然快步往门口走,伸手就要去拿自己挂在墙上的大衣,“这儿不好睡,我还是去打地铺。”
腰却被细细的胳膊搂住了。
喻铮原本就每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突然感觉到贴在后背的柔软,顿时一僵,暗暗叫苦,长指收紧,勉强忍住回身压住她的念头。
“惠姨醒了。”程矜的脸贴在他身后,声音又低又柔。
“我知道。”沙哑得像是几天没喝水。
“她昏迷的时候,我跟她说,等她醒了我们就结婚。她说,都听见了。”
“……嗯。”
“程厚寒管不了我结婚的事儿,”程矜顿了顿,又说,“顶多给他发个喜帖呗。”
喻铮听见自己左胸膛里的那颗心,激烈跳动得像是要脱离管控,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就更快一分。
程矜像小动物似的,拿脸在他的毛衣上蹭了蹭,闷声闷气地说:“我俩是正正经经的未婚夫妻,所以你到底……在躲什么嘛?”
像一枪开在心脏,正中靶心,炸开了花。
喻铮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小狐狸才不是无意识的煽风点火,明明就是处心积虑地在挑战自己的自制力!或者说……她根本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万不肯让自己全身而退。
握住她纤细的小臂,喻铮转过身,将人一卷带进怀里,哑声问:“刚刚你说的话,是在告诉我,自己家的点心不吃不白不吃。”
“嗯……不吃白不吃,宁可饿着是白痴。”程矜说完,自己先乐了。
怀里的人笑得直颤,喻铮哭笑不得,索性打横将人抱起,往墙边的单人床上轻轻一放,然后单膝跪在床边,俯身压下,将人扣在胸膛与床板之间,侵略性十足地低声道:“话都说到这份上,要再放开你——”
“就是懦夫。”身下的“点心”不知死活地抢白。
很好。
打蛇要打七寸。
对付喻队长这样的血性汉子,拿“懦夫”刺激,效果真是——呃,程矜有点儿悔不当初了。
当肌肤与空气相触,她短促地嗯了声,立刻被某人捞起叠在身旁的棉被裹了起来,两人叠在一处,方知所有起伏都与对方一一相应,一寸一寸,将所有相思尽数点燃。
箭在弦上,额角挂着汗水的喻铮却突然手肘撑在她肩侧,看着她泛红的面颊哑声说:“如果你反悔,我可以……”
程矜小虎牙咬着下唇,抬手一勾他的颈后,使他重新贴上自己,半是羞涩半是生气地贴在他耳边说:“不是说,军人许进不许退的么?”
喻队长鬓边的汗终于滴了下来,俯身贴近,声音带着一丝隐忍,“那就,遵命。”
那些曾经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突兀闯入喻铮梦境的旖旎,终于寸寸化作了掌心柔软。他知道这一刻的狂喜,只有一小部分来源于感官,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揣在心尖上的女人温柔热情的迎合,让他明白这份感情是双向的,源于彼此对对方想同的渴望。
假如他是驰骋疆场的将军,那么他的小狐狸既不是被征服的敌军,也不是身后摇旗呐喊的士卒,而是并肩杀敌、心意相通的大将,配合他,也引领他。
彼此为伴,相互臣服,生死与共。
*** ***
窗外,雪仍旧无边无际地下着。
程矜靠在窗边,身上裹着喻铮宽大的套头毛衣,光着腿也不觉得冷,手里夹着根烟,烟头的光明明灭灭,她也不抽,就这么点着,看向窗外发呆。
亲密之后,她先是在喻铮怀里睡着了,但很快,就被心头压着的心事唤醒,于是悄悄抽身下床,点了烟出神。
忽然,指间的烟被人抽走,径直按在窗台上捺灭了。
程矜嘴角弯起,看向身后的人,“你怎么醒了呀?”刚刚明明抱着自己睡得很沉,沉得就好像山崩地陷都不会醒。
喻铮还赤着上身,却将她身上的毛衣拢紧了些,“以后把烟戒了吧。”
“这是队长的命令吗?”程矜笑。
“是你男人的命令。”
“那我男人自己呢?”
“……也戒。”
程矜这才娇俏地一笑,开开心心地贴上他的胸膛,满足地吃着豆腐说:“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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