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血HCG化验单的那一刻,她几乎要晕倒了。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午后,她望着只觉眼前一片冰冷漆黑。
她是有过性生活,但不是和章东南,章东南一手指也没碰过她。
她怀了宋聂之的孩子。
一声细微而清脆的折裂声。她那卑微的辛苦求来的幸福像干透的芦苇,被风一吹,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本文告诉广大女性,不要随便跟男人睡。这不仅是贞操的问题,而且很容易惹麻烦。上了对方的床以为第二天穿上衣服就能没事人一样走了?too young too naive。你睡了对方一夜,对方可能要睡你一辈子【淡定姨母脸】。
本文两大反面教材:睡了章东南的凤媛和睡了宋聂之的陈晴。
第80章
不等她从怀孕的事情中回神, 周泽狂轰滥炸地打来了电话,一开口便心急火燎道:“陈助理, 你快过来吧。出事情了!”
今天下午的会谈极为微妙,所以陈晴在去医院之前, 跟暂代她参会的周泽打了招呼,三番叮嘱如果会谈出状况,第一时间通知她。
陈晴忙跳上汽车,跟李玉海一同回去。
的确是章东南那边出事了。
下午两点, 东南集团与无极资本就集团多方向业务转手一事会谈。章东南和宋聂之在上次的宋家别墅之后, 又一次坐在了彼此的对面。
因为陈晴的缘故,章东南虽然暂时放下了复仇一事,但他对宋聂之的厌恶和强烈的憎恨却不曾一日减少过。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这仇家不仅不避一避他,还堂而皇之地到东南集团来, 妄想并购集团所有业务接管东南集团所占有的庞大的币圈市场。
这可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章东南纵使再温和有涵养, 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冷道:“宋总, 你还真敢过来?不怕走得进来, 走不出去吗?”
宋聂之也是有气场的男人, 临危不乱不惧,轻轻笑着道:“章董, 我们上次已经谈妥了。在圈内谁都知道章董向来守信,说一不二。”他拿出无极资本准备好的并购方案,翻开了推给章东南, “何况出来混就免不了要赌。不然怎么赚大钱?”
章东南目光向外瞟了一下,东南集团的人立刻会意,把整个会议室团团围住了。章东南冷笑道:“宋总认为自己有几成概率能赢?”
宋聂之伸出一把手:“五成。”
陈晴下了车,匆匆忙忙上楼,冲向会议室。人尚未到,但声音却自外惶急地传来,“章董、宋总,真的非常抱歉,我来晚了。”
宋聂之笑了,又伸了另一把手:“十成了。”
章东南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慢慢地坐下。等到陈晴推门进来时,他已经神态温和如平常了,甚至挂上了招牌式的微笑。
陈晴在章东南右手边坐下,觑了一眼章东南,又迅速地掠了一下宋聂之。她进入集团董事长助理的角色,把会议桌中间的无极资本提供的并购方案拿来,递给了章东南。
章东南没接。
陈晴只得自己打开了,替他看了一遍。方案中,无极资本提出接手东南集团目前经营与涉足的所有业务与市场资源。
开了一个比Fairyouth高了一些的价钱,并表示保证安顿好现有的集团员工,集团高管们如果愿意留下来,那么职位和薪酬保持不变,甚至可以给予适当的调高。
圈内的人都知道章东南护犊子,对手下的员工一向颇为尊重与照顾。所以,无论是葛文·沃伦还是宋聂之,都在这里做了文章。
葛文·沃伦开价不低,宋聂之开价更高。或许宋聂之知道章东南对自己有成见,于是砸钱来抢占上风。
陈晴翻着合作方案,把其中一条条的重点挑出来,给章东南一一说明了。
章东南没有表态。
宋聂之在对面听她说得条理清晰有详有略,提出自己的看法却不逾距,不由刮目,笑道:“数日不见,陈助理长进不少。”在他的印象中,陈晴还是那个做事情没方向、说话欠考虑、总把情况搞砸的愚笨丫头。
谁知半个多月不见,她竟大变了样,言谈举止间颇有成功的职场女性的气质和风范,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就连妆容和穿衣品味都大大提高了。
章东南待她的确是用心了。
陈晴怕宋聂之旧事重提,虽然心下紧张,却仍笑着镇定应对:“承蒙宋总夸奖,荣幸之至。”
宋聂之多看了她两眼,漫不经心地笑道:“早闻章董身边的女人个个优秀,巾帼不让须眉。原以为是人才全到了章董这里,今天才知道是章董手段厉害,调♂教得当。”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轻浮,笑容暧昧。
陈晴羞恼,涨红了脸。
一直在沉默的章东南出了声,为她解围。在那份并购方案上屈指敲了一敲:“方案我看过了,宋总的诚意我也收到了。三天之后,我给你答复。”他起身,把方案顺手扔到了废纸篓里,“我还有事,陈助理代我送一送宋总。”
这下轮到宋聂之羞恼成怒了,“章董这是什么意思?”
章东南停了脚步,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意思。既然宋总称我手段厉害,我怎么能太过谦虚呢?”他冷嘲热讽道,“如果宋总觉得自己身边的女人不够优秀,那么,我也可以帮忙调♂教一下。”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也变得轻浮,笑容同样暧昧。
宋聂之脸上不由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这下风并未落太久。脸上又浮起笑,他站起身,摊开手:“好啊,那就有劳章董了。”他扬了扬唇,“我身边的女人有些多,章董想要一个个送来,还是一起送过来?”
空气中的火/药味骤然浓重了。
章东南含着笑:“当真?”
“当真。”宋聂之走过来,把那份并购方案从废纸篓里拣出来,送到他面前,充满诚意地笑,“只要能与章董合作成功,别说身边的女人,把老婆送给你都行。”
章东南接了过来,眼中的笑愈发耐人寻味:“宋总气度非常人能比。”
“章董过奖了。我这算不上气度,充其量是对这世间的情爱看得比较透彻罢了。”宋聂之与章东南对视一秒,接着放肆地笑起来,“女人没了,总会再有。老婆没了,还能再娶,不是吗?”他意有所指。
章东南的脸色陡地变了。
凤媛是禁忌,宋聂之不该拿她开涮。
陈晴抢在章东南发作之前,大声吼道:“妈的闭嘴!”她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耳光。
宋聂之却仍要煽风点火,啐了一口,冷笑道:“呵,装什么专情和深情。老婆没了,难道日子就不过了?”
他对上章东南那双恨得要杀人的眼睛,指指点点:“老婆没了,身边还不是照样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更换?要我说,立起牌坊就别当婊/子。当了婊/子还妄想立牌坊,难不成当大家都眼瞎吗?如果真的深情,何不跟着一起去死呢?再不济也得不碰其他女人才行,左边搂着一个,右边抱着一个,嘴里却说喜欢的是另一个。呵呵,滑天下之大稽……”
宋聂之把话越说越难听。
章东南却没有发作。眼中汹涌的憎恨一点点地消散,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他仿佛被打垮了,一句都没有回击。
宋聂之得胜了,高昂起头,大踏步地走出会议室。
章东南直愣愣地站着,被钉住了一般。
陈晴走到他身边,轻轻道:“他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扰乱你的阵脚来击垮你。”
周泽也跟着道:“一条疯狗,见人就咬。章董,你别往心里去。”
章东南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进,又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陈晴也感到痛苦,是她把他陷入此刻的困境,由得人侮辱唾骂。那天晚上,她拿命来威胁他,一定要他接纳她,跟不择手段要得到他的燕娇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又是不清不白的。孤男寡女住在同一所房子里,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无论有没有过亲近,这都是一件不干净的事。
周泽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小声叫她:“小晴,你也别往心里去。”
她感到痛苦,也感到茫然。她是不是做错了?心潮起伏间,胃里又难受了,她费了好大劲才捱过了这阵的恶心作呕。
她伸手摸向腹部,里面,宋聂之的孩子落地生根。
她的确做错了。
她跑去随随便便地跟宋聂之上了床,把清白的身子生生糟蹋了,却还想回头,千方百计地靠近他,妄想着留在他身边。她有什么资格呢?
这天,下班之后,她没有坐章东南的车一起回家。
她谎说跟朋友约了晚饭。
章东南没有多问,坐到车里,疲惫地闭上眼睛,向李玉海道:“走吧。”
陈晴内心有愧,又怀着一个不当有的孩子内心有鬼,怕人察觉。在大街上徘徊到晚上十点,才忐忑地打车回去。
来到门外,捂着门卡悄悄地刷开门。
她希望章东南已经回了主卧休息,或者在书房,这样就能避免见面的尴尬。然而他在客厅,因为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在和人说话,在谈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