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刻,施景深和雁栖,开始不同程度地走神了。
跟在一旁的林骁也注意到了雁栖在走神,“啊!”在发现施景深也看向她之后,林骁迅速捂住下意识的惊呼。
林骁知道施景深最厌恶的就是工作期间有人发呆走神,每次发现这种不敬业的行为都会非常恼怒。
林骁一点也不想两人因为这件事再有矛盾,于是他侧身背对着施景深,十分努力地朝着雁栖挤眉弄眼,希望能“叫醒”她。
可惜天不遂人愿,首先被“叫醒”的是施景深。
手收回裤袋里暗中使劲儿收紧拳头,十指的紧绷感让施景深找回了清醒,视线从令他晕眩的唇瓣快速扫过,施景深转头看向别处,同时低声开口:“雁小姐……雁栖?”
“啊……”雁栖转头,满脸恍悟,“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居然亲口承认了走神……林骁有些不敢看施景深的脸,正准备出声打岔,耳边施景深的声音清晰传来,“没什么,累了的话先休息一下。”
“……嗬!”林骁终于没忍住出了声。
施景深扫了林骁一眼,随即引着不在状态的雁栖朝外走,林骁顺着方向看过去,正是木雕馆中供人休息的椅子。
有人在眼前走神,还嚣张的承认了居然都没生气?!
虽然开心施景深没动怒吓到雁栖,但是林骁还是非常想知道眼前这个披着施景深皮的家伙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林骁:哥,你不爱我了_(:з」∠)_
林骁:以前每次我走神你都毒舌的很high_(:з」∠)_
林骁:哥,你咋变了_(:з」∠)_
施景深:滚蛋
恢复日更了,请大家原谅我【嘤
☆、15点甜
两人休息时,施景深快速处理了待办事务,之后便让随行的秘书等人回了公司,只留下林骁和司机,是等到木雕馆结束直接回施宅的意思。趁着施景深不注意,林骁走到雁栖身边,藏着音调和雁栖感慨:“还不到晚上七点就回家,这是第一次。”顿了顿,朝雁栖伸出手指,“多亏了你啊,雁栖。”
等他们从木雕馆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刚走到藏馆院中的回廊就听见小孩子的哭声。
雁栖应声看过去,前面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地站着,哭的那个是小女孩,正噘着嘴叉腰站在小男孩身后,一边抽泣一边嘟嘟囔囔。可惜小男孩一点反应没有,始终背对着小女孩。
雁栖眯起眼,那个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一起来的那个高冷的小豆丁。
只不过现在已经退去了高冷,此时正垂着眼,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两个人似乎闹了矛盾,无论小丫头怎么在背后抽噎,小男孩儿都像没发现似的站在原地。
见雁栖一直在看,施景深便停下来,站在雁栖身边,看着前面的小孩问雁栖:“你认识?”
雁栖点点头,想了下抬起头看着施景深,“那个小家伙是我的大巴同座,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呢?等等看。”话说完,雁栖突然想起秘书临走前曾说过要传一份报告给施景深看,于是赶忙改口,“啊,我是说我自己呆会儿,你们先回去忙吧。”
“没事,等等一起。”
“什么?”雁栖愣了下才明白,施景深的意思是说他没事,等着她一起走。明明只是很寻常的社交礼仪,雁栖却越想越开心,甚至有些心动。意识到自己在乱想什么后,雁栖悄悄深呼吸,视线快速从施景深完美的下颚线扫过,落在了那两个小豆丁身上。
见施景深没什么表示,林骁和司机也就停下来,站在两个人身旁看热闹。
因为是下班时间林骁也随意了些,看着前面嘀咕:“那小男生有点不解风情啊,小丫头都哭了还不知道哄哄,为他长大发愁。”
司机也是个年轻人,立刻接道:“小孩儿长得那么可爱,大了会有女生喜欢的。”
林骁凑近施景深,见他看过来,略微加重了音调意有所指地说:“男人嘛,要是一直硬邦邦不懂哄女孩的话,长得帅也没用的。”见施景深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叹了口气,“难讨老婆啊……”
司机也是个年轻人,立刻接道:“林哥,那是不是就叫凭实力单身啊?”
“没错!”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直到施景深看过来才住嘴。
三个男人在后面演了一台戏,雁栖的注意却被勾起小朋友勾住了。
她迈开步子朝前面走,等走得近了发现小女孩一直在伸手朝小豆丁眼前送,手里拿着的东西还有些眼熟。
小女孩长得很白净,两个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她还没发现雁栖,此时正苦恼异常地和小豆丁喊:“乐乐你听见我的话没呀!阿姨说你忘了带这个呢,所以我帮你拿过来了。”
见小豆丁不说话,小女孩努努嘴,委屈的话音都带上了哭腔,“乐乐你带上它呀,阿姨说你不带它我就不能和你玩一块了。我要和你做朋友呢!”
滚圆的泪珠含在眼眶里将掉未掉,小女孩便使劲儿眨起眼睛往回收眼泪。
雁栖见了噗嗤一笑,小女孩听见了看向雁栖,见她走近,小女孩立刻跑上前,含着眼泪和雁栖说:“姐姐,你帮帮我吧,乐乐不理我说话。”
等雁栖走到小男孩面前,他惊讶地睁大眼,又立刻瞟见小女孩手里的东西,突然伸手抓住,收进手心双手背过去,像是要藏起来一样。
雁栖笑眯眯地看着,也没出声,只是蹲下身朝小豆丁伸出手,比了比。
小男孩立刻睁大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雁栖和小豆丁挑挑眉,伸手摘下左耳的助听器给小男孩看。
然后用手语告诉他:我也有,我们是一样的哦。所以,不需要藏起来。
小男孩红了脸看着她,雁栖揉揉他的脑袋,视线落到一旁,问小女孩:“告诉姐姐,为什么哭啊?”
小女孩儿吸吸鼻子,委屈地说:“姐姐你帮我你帮我吧?我想和他做朋友,但是他总是不把这个东西戴到耳朵上,故意不听我说话。”
雁栖转头看小豆丁,他似乎才发现小女孩哭红了眼,有些慌乱地张张嘴,见雁栖看过来,又哼了声,“怎么又哭了,很吵啊。”
“你每次都把它拿掉不听我说话,明明我说话很小声,阿姨都夸我声音很好听,一点也不吵!”
“我教你一个方法。”雁栖才发现施景深也过来了,正蹲下身,对着小女孩说,“即使他不带那个东西,你也可以和他说话,让他听见你在做什么。”
小女孩睁大眼看着他,满脸好奇地问:“是什么?”
施景深伸出手慢慢地打着手语,手指修长,动作干脆利落,像是以指为弦,划出了一篇乐谱,看的小女孩拍起手。
施景深手把手教小女孩,解释着:“这个意思是说,你好,和我做朋友吧。”
施景深动作的时候,一旁的雁栖和小男孩全都惊讶的看着他。
小男孩顾不上维持高冷,凑近施景深,他朝施景深耳后看了看,确定对方和他不一样后,伸手重复了一遍施景深刚刚的动作,皱眉问:“你怎么也会呢?”
施景深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实际上,直到走近小女孩身边,比出这个动作为止,他都不确定这是不是对的,他一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可是即使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出现了这套手势,心里却有一种笃定让他做出了动作。
若有所思的视线下意识又落在了那双水润的眸子里,熟悉的感觉纷至沓来,施景深心念一动,随即笑起来,“也许,曾经学过。”为了某个人。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起坐在后座,施景深一直在低头看秘书传来的计划书,专注又冷峻的面容让雁栖无法开口,只不时小心地看他几眼。
施景深注意到雁栖的欲言又止,他放下平板,轻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揉着眉心问:“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的手语……是……”雁栖想问他,你是不是记起了以前的事?因为施景深以前确实是会手语的。他们的熟悉也是从施景深和她比着那个手语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开始的。
雁栖眼中的希冀太浓烈,也正是这抹浓烈的渴望,突然刺痛了施景深,他来不及理清这种刺痛源自于什么,只能努力压下苦涩勾出淡笑问对面的人:“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雁栖,你——”
你是在期盼着这样的我赶紧消失吗?这样,以前的施景深才能回来。是这样吧……雁栖?
施景深闭上眼,咽下即将冲出在喉舌的冲动。施景深无法问出口,他不想听见对面的人说出肯定的答案。那一定很痛。
这个时候,情绪起伏障碍成了施景深最有利的铠甲,尽管心口被刺痛淹没,他还能维持冷淡平静的面容,侧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让雁栖能够看清他的眼睛,轻声问着雁栖:“你觉得我是谁?雁栖,你现在看到的是谁?”
真的不是一个人吗?雁栖躺在床上,想着车里时施景深说的话。
雁栖明白,施景深很介意自己把他和过去的施景深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施瑾和林骁的话让雁栖模糊了过去和现在的界限,也或许是因为早上的相处很愉快,让燕夕一时间忘记了,施景深曾经说过的对于过去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