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寂。
随后,办公室里爆发出一句:“——神经熊!”
※※※※※※
几天后,安思危陪同丁顺去见传说中最挑剔的上帝,约在了对方指定的地点。
“我猜他应该是一个老头儿,还得是更年期的,不然怎么那么多要求。”
“有要求也是正常的,毕竟那是一个家的形状。”
他们到的早,丁顺坐立不安,担心地问:“师父,你说他会不会给你面子?”
安思危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的啜了口,说出的话是在给丁顺打了一针强心剂。
“你要担心的是我会不会给他面子。”
小徒弟崇拜的望着安思危,是的,这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偶像,尚宇的明星设计总监。
毕业于名牌大学一流的建筑专业,拒绝了研究生保送名额和国内建筑设计院的邀请,剑走偏锋选择了室内设计这一行。
当所有人惋惜、不看好的时候,她在24岁拿到亚太区室内设计大奖,25岁拔得头筹夺得if设计大奖,多少公司抢破脑袋开出高薪想要签下这个奇才,只有尚宇做到了。
安思危在这个业界,年纪虽轻却也是一个传奇。
“师父,你看,前方是不是有神仙下凡了啊。”
顺着徒弟的视线看去,就见有个男人站在门口,正午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反『射』出的刺眼光线令她倏地眯起了眼,而那个男人仿若是穿过一圈神圣的金黄『色』的光晕而来。
他正逐渐走近,身影随之在她的瞳孔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原来,不是阳光刺眼,而是这个人太耀眼。
他长身玉立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嚣张,走近了一瞧,嘿,这张脸更嚣张。
“真巧。”
凌初上帝咧嘴一笑,『露』出他整齐漂亮的一口白牙。
第3章
自那次婚宴相遇之后,他们并没有再见过面,安思危只得不动声『色』的问:“来喝咖啡?”
凌初选了对面位子坐下,拿起杯子在她留下唇印的地方喝了一口摩卡,故意『舔』了『舔』嘴唇回味般地说:“味道……还不错。”
这个动作若是换成别人,那一定是个神经病大变态,可他来做却是致命的诱『惑』。
丁顺咽了咽口水,人间极品啊,这个男人的皮相简直太高级了,怕是不小心下凡了吧。
徒弟不确定地问:“ling先生?”
当时谈方案,他用的就是ling这个名字。
安思危从来没有想过,ling就是凌。
原来,他实际比婚礼上出现的还要早。
“会当凌绝顶的凌。”他扬眉纠正。
丁顺紧张地直冒汗,“凌先生,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安总监。”
他又压低声音在安思危耳边说:“师父,这位就是凌先生。”
她当然知道这位是凌先生,宋晨还喊他凌少。
凌先生,凌少,这些称谓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少年。
心里滑过异样的情绪,搅得她忽然间心烦意『乱』,于是故意变了声调问:“噢?就是那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凌先生?”
这一问可把丁顺吓得不轻,赶紧救场:“人家凌先生也是追求完美……”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设计?”安思危不愿在此地多逗留,只当他是客户,摆出谈判的架势来,开门见山道:“我们公司肯定能满足你各种怪异的需求。”
凌初看着面前这个犀利的女人,果然什么样的安思危都很可爱。
“我的需求是要你……”
她瞪了他一眼,他故意拖长音道:“全权负责。”
“我会负责的。”
“我是说从实地勘察量房,到出方案、画图、跑工地,所有程序全由你一个人完成。”
丁顺一听这不是坑人嘛,鼓起勇气反对:“凌先生,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怎么能让我们设计总监去做这些事情呢?”
凌初一语双关:“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这个她干脆的拒绝:“你的提议我不会接受。”
“那看来我们的合作谈不成了。”
“您另请高明吧。”
“我是没问题,这边谈完还得接着跟华远谈呢。”他故意当面提起他们的老对手,随后诡秘一笑:“只不过呢,这单搞砸后你的卷『毛』小徒弟怕是名声不好听了吧。”
被点到名的丁顺心头警铃大作,什么情况?现在长这么帅的人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听出话里的威胁,安思危敛眸道:“你就只会这样?”
“心疼?”凌初蓦地站起身,大长腿挡住安思危的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故意是要这样说:“心疼的话你来替啊。”
这句话纠缠着她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少年时的凌初眼里一片阴鸷,他将她『逼』近角落,勾起嘲讽笑意也是这样说:“心疼?心疼的话你来替啊。”
安思危摇摇头,命令自己不要再回想起从前。
那些回忆,应该被封印,从他消失以后。
就在恍惚间,凌初拉起她的手往外走,丁顺目瞪口呆连声唤着:“哎……师父师父……”
怎么师父就被这位凌先生带走了呢?
劫『色』?
谁劫谁的『色』?
有故事啊有故事……
卷『毛』小徒弟满脑袋的问号在漂浮着,却怎么也无法将师父和这位凌先生联系到一块儿。
因为他的师父可是从不近男『色』的啊。
“你带我去哪里?”
安思危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放手,凌初。”
她在身后喊他,他却依旧牵着她往前走。
凌初将安思危带进自己的车里,按了上锁键,让她无处可逃。
安思危急于下车,她使劲地拍打着车门,惊慌之余抬头怒视他:“你凭什么把我锁在这里?”
他的眼里有着深不见底拼命在抑制的某种情绪,只强调两个字:“就凭我是凌初。”
不是凌少,不是凌先生,不是那些她不喜欢的称谓。
他只是凌初。
高高在上的凌初,喜欢她的凌初,会保护她的凌初,说要一直在一起的凌初,却又消失不见的凌初。
她多高兴能再看见他,高兴的泪眼模糊,可是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突然又出现在眼前,她该如何消化这样的情绪。
天知道,在那场混『乱』的婚宴上与他对视的那一眼,是得用尽多少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不至于发疯。
这些天如同深处梦境,好像这个人的出现只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才产生的幻想。
她甚至不敢仔细去看他的样子,就怕看真切了又不见了。
所以宁愿这是一场梦,就当是一场会醒的白日梦,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太难过。
因为,她怕透了找不到他。
“安思危。”
凌初叫着她时的语气顿了一下,这一声不再是重逢时的欣喜和试探,这一声满是他的投降。
“我回来了。”
“所以呢?”她的手紧紧地扣着车座椅,一贯的冷漠脸开始变得有些愤怒:“你想表达什么?当年你说不会走也像今天说回来了一样坚定。”
凌初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那不是紧张,他只是有点高兴,高兴于安思危终于打破了自己故作平稳的情绪。
他说:“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生气的时候脸都皱了起来,怪可爱的。”
“如果你想谈论这种什么模样可不可爱的话题,我请你让我下车。”
凌初笑了起来,是从喉咙里面发出来的压抑了很久的笑声,和安思危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情不自禁想要上扬。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的今天还是。
“那我们不如来谈论一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典故吧。”
安思危被他明晃晃的讽刺击中,用疏远的口吻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我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为了参加婚礼想要喝个喜酒,新娘却在你的帮助下逃跑了。”凌初看着她,促狭地问:“这个损失总跟你有关系吧?”
“强词夺理。”
“就当是吧,所以这个损失你要怎么补偿?”
安思危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呢!”
……
车里的空气过分安静。
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心脏的跳动声。
只因为心里都还有个从前。
“你以前也这么说我。”凌初想着真是遥远啊,“17岁的时候。”
17岁,那是安思危心头碰不得的一段时光。
想了,会疼。
不想,又念。
她总是在矛盾中挣扎着,想要忘记,却也舍不得。
久而久之,17岁成了她心上的墓志铭。
安思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她知道迟早有一天记忆中的少年会变得模糊,变得不那么重要。当她看见他的时候心脏不会再跳得飞快,脸颊不会再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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