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通,贾政才想到自己应该“出关”了!
在贾政在认真洗漱、让下人打理自己时候。另一边的贾老太太和王夫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两人是连忙吩咐厨房,立马去准备老爷喜欢吃的菜肴。另一边还让人去通知了贾宝玉夫妻,出来陪刚“出关”的老爷用餐。
得到消息的贾宝玉,下意识的觉得背后发凉、头皮发麻、心里怕怕的,却还是要去见他们家老爷。又想到老太太和太太都在,老爷应该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想开了,心里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因为鸳鸯姐姐刚才可是说了,让和云妹妹一起去见老爷。贾宝玉只好踏进了好久没有进的屋子,只看到云妹妹正在低头绣着什么,漏出了她白皙的脖子和侧脸。
只那么看着,贾宝玉就觉得喉咙发痒。想做点什么,可想到一会儿要见老爷,整个人又焉了。连忙开口叫道:
“云妹妹,快别绣了,老祖宗让我们快些过去呢!”
史湘云在贾宝玉进门的时候就知道,听到他那么说,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问:
“老祖宗让我们过去做什么呢?”
“说是今天老爷出来,让我们一同过去用餐。”
“哦,那走吧!”史湘云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绣活。
史湘云的冷淡,让贾宝玉一时有些不习惯。只是想着一会儿得去见老爷,他也没太在意。夫妻俩一前一后的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在贾老太太的院子里,已经换洗打理好自己的贾政,顶着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有些青黑的眼圈,正僵硬的跟老太太说着歉意的话。迂腐的他能做到这一步,还是他想了一个月的结果。
贾宝玉夫妻俩到的时候,就看到老祖宗和老爷都安静的坐着,谁也没吭声。气氛却并没让人觉得僵硬。
夫妻俩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太、老爷、太太请安。贾老太太便朝宝玉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贾宝玉对老爷严肃的脸正心怯,见老太太招手,他是立马就把身子依偎到了老太太身边。在老爷的注视下。他是恨不得把自己变小,躲进老太太的衣兜兜了!
贾政见了这一幕,皱了皱眉头,在看到老太太笑开的脸,到底什么也没说出口。对于宝玉的样子,他实在是看不过眼的。宝玉是男儿,总躲在女人的羽翼下,算得了什么呢?他想说,却又不想惹火老太太。毕竟能让老太太高兴,也算是宝玉孝顺吧!贾政有些无奈的想。
可这样的宝玉,即便作诗再有灵性,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刚跟老太太说完,心结也打开了的贾政,在看到宝玉后,他又纠结了。自己还是宫里娘娘的父亲还带着官身,都能给人坑成这样。宝玉既没有官身、又没有功名,能做的了什么呢?
难道就天天窝在后宅什么都不做过一辈子吗?便对宝玉说:
“宝玉,这近一年的时间,你有没有好好去家学?”
贾政的话,让宝玉的身子僵了一会儿,才弱弱的说道:
“儿子,近来身体不适……”
贾宝玉说到这,实在说不下去,他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他总觉得,自己要是继续说下去的话,会换来老爷的一顿打。
贾政还能不了解自己儿子?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别指望他会好学了!既然,自己的嫡子成不了才,他也无力和老太太争,免得把老人家给气狠了。也就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庶子。
只因知道老太太一定会护着宝玉,但庶子只怕老太太也不喜,他便没有开口问。
郁结的吃完饭,便急匆匆的跟老太太告退。在王夫人潋着眼的时候,离开了老太太的院子。
从来没有多余的时间关注过贾环那个庶子的贾政,这会儿带着希望,往赵姨娘的小院子赶过去。还没到赵姨娘的小院,远远的就看到那院门紧闭,问了一路过的小丫鬟,小丫鬟恭恭敬敬的回答:
“回老爷,赵姨娘随着环三爷搬出去了!”
听了小丫鬟的话,贾政的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问:
“搬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被贾政的黑脸给吓着跪了下去,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回了贾政,贾环搬出去的原因。又说了贾环新家的住址。
听完小丫鬟的话,贾政一甩袖子,再一次回到了他住了一个月的书房。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三儿子都成亲分府出去了呀!最后,他也没去找贾环,却想到了他那聪慧的嫡长子,不是给他留下一个孙子吗?儿子都没用了,他培养孙子总可以吧?
想通了的贾政,觉得自己纠结也没有用,不如明天去家学看看孙子都在家学那跟叔叔学了什么?
满心寄托在孙子身上的贾政,第二天,悄悄去了贾家的家学……
第111章
密访家学的贾政,在看到教室里乌烟瘴气,叔叔大概是病了没在,只有他那孙子贾瑞在坐着看大家又笑又闹。偶尔他还跟着一起闹上那么几句。
只有一两个孩子,身处那么吵闹的环境下,依然能置之身外的该读书的读书、该写字的写字。
还没等贾政认清那两个上进的孩子是谁,一本书“啪”的一下就砸到了他的脸上,他本就难看的脸,这会儿更是扭曲得厉害。
随着书掉落地上的细小声,还在教室玩闹的贾氏子弟,不知为何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门外。在看到贾政那扭曲的脸时,在玩闹的一群人,都呆住了。两方人就那么呆呆的互望。
贾政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籍时,之前玩得很嗨的一群小纨绔,这会儿更是背后发凉,满头大汗了!
而拿着书的贾政,低头一看那书,本来扭曲的脸,这会儿都有些咬牙切齿的狰狞。他也没看屋里那些人,只扭头对自己的小厮说:
“你现在去把族长请来。”
“是。”
教室里的人在听到贾政的话才醒悟过来,好几个人甚至可以说被吓到了。谁让他们家里本来就穷,来族学里学习,可是包一餐饭的。现在,要是他们被退学回去,只怕以后他们真的要喝西北风不说,回家等着他们的可能还有“竹笋炒肉丝”!
那些个家里又穷又要面子的孩子,在族学里,他们都去讨好那些个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比如,之前的宝玉。宝玉有钱,他身上随时都装值钱的东西。偶尔他们说一些宝玉喜欢听的话,宝玉都会随手拿身上的东西赏给他们。
这会儿,贾瑞都被吓得够呛,他爷爷都七十多了,这几天身体又不好,这才让他来顶替。哪知道政叔突然来访?万一、政叔跟族长说了这事,把爷爷给辞了,该如何是好?
他们家,也就爷爷管着族学,才有了每个月的月银。就算之前有,在他父母相继生病后,那些积蓄都给花光了。再没有其他的营生……虽然这么想了,可他一个晚辈,本就有些惧怕政叔这个正经人,这会儿嘴里更是说不出话来。辩解什么的,连想都没有想过!
在众小纨绔当中,没有几个人不怕贾政的这个人的!
那些个懒散惯了、本又捣蛋的小纨绔,最是怕严肃、认真的大人了。加上经常听宝玉说他们家老爷怎么怎么的,被训斥是轻,被他不满,甚至会被毫不留情的打板子。对他的亲儿子宝玉都能这般,对他们这一群不过一个族里的子弟,还指不定会怎么下手呢!
一群平时在族学里无法无天的贾家子弟,这会儿在面对贾政的时候,不免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贾珍来到族学的时候,就看到政叔一脸怒气的看着那群无知小儿,脚下还踩着一本、咳咳……呃、书。这些个熊孩子,这种书,怎么能拿来族学里看呢?难道,他们的脑袋没坏吧?
族学里的情况他作为族长自然是知道的,赦叔曾经也提醒过他要整整。可他认识的都不过是些酒肉朋友,正经的人都不认识一个,能怎么整?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也就懒得理了。
现在,看到政叔这般,那些个小子更是被政叔给吓得。嗯,反正政叔如今也没了差事,不如……
纨绔如贾珍,作为族长,还是有些威信的。看着那些已经被吓着的小子,直接对一旁的随从说道:
“你们去把那些个小子的父母都请来,让他们来把人给领回去。”
“是,老爷。”
贾珍的话,要比贾政更吓人,刚刚还战战兢兢的小子,这会儿却直接掉泪求贾珍:
“族长,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改的……”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
贾珍是什么人?指望他有同情心?做梦还快一些。命令都下了,他怎么可能做自己打自己嘴巴的事情呢?没多久,那些个小子的父母都来把自家的孩子领了回去。
在离开之前,贾珍可是对他们说了,族学要停止整改一段时间,等整改完了,再让人告知他们。待贾珍的话说完,家长们扯着自家儿子的耳朵回去了。
就是贾瑞,也让贾珍给撵回去了。他是提心吊胆的回家。他是一边走一边想着要怎么说,才不会影响到爷爷的病情或者说是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