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谁都有点少女心,季善更觉得自己本身就是少女,少女心更是膨胀得很。
上次跟小舅舅还有两个孩子一起来游乐场,等摩天轮升到最顶层时,季善就觉得很幸福了很壮观了,而跟周景川一起坐着,望着万家灯火齐明,季善更觉得美好。
“我上次跟小舅舅一起坐过,不过不是这家游乐场……”
季善开口,而这时,她的手腕被周景川攥住。
季善停下,扭头看着他,“呢?”
下一瞬,她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紧。
周景川的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反复碾压,深入进去,撬开牙关,勾着她,直到季善的舌根都发麻。
周景川满意地松开她,“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知道了?”停顿几秒,他逼问,“他还带你去哪了哪里?”
季善彻底清醒过来。
嘴唇发麻,她抿唇,摇头,“没了。”
周景川满意的笑了下。
季善好一会儿回过神,这才注意到方才周景川吻她的时候,是摩天轮的最高点。很小的时候,季善就听说过,在摩天轮最高层亲吻的恋人,会长长久久。
面前这个人,平日里冷冷清清,偶尔还像个孩子似的,倨傲有点大男子气,可他给她的浪漫,悄无声息,又浪漫无比。
季善甜甜地笑着,“你好霸道。”
周景川不置可否。
季善偷偷在心里说,“幼稚。”
摩天轮在缓缓往下降,不过速度比较慢,短时间内下不去。
季善甜够了,就歪着头看周景川,看他挺括的轮廓,认真极了,仿佛要将周景川的样子彻底印在脑海里。
而一双大手,恰如其分地挡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挪到别的地方,不准她看。
透过指缝,季善瞥到周景川发红的耳根。
正好打趣他两声呢,季善无意中看到周景川手指上的戒指。
短暂一愣,季善匆匆回神。扣住周景川的手腕,她将他的手挪下来,放在眼前。
确定他手上戴了个戒指,季善猛地抬头,逼问周景川,“哪里来的戒指?”
前几天,她可不记得他手上戴着戒指。
还戴在中指上。
谁跟他求婚了?季善不记得自己跟这人求婚。
“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小三了?”
周景川:“脑子有问题,明天就去医院。”
撂下这句话,他侧了侧身,不再看季善。没人看得到,他的脸,似乎在红。
季善正想继续逼问,无意中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同款戒指。
季善怔了好久。
忽然间,她想起,刚才周景川跟个饿狼似的亲她时,她手指上的确有点凉。
“哪有跟人求婚,这么偷偷摸摸的?哪有连求婚戒指都要自己准备的?周总。”季善莞尔轻笑,“你是在嘲笑我连个戒指都买不起拿不出来,还是在否定我看人的眼光?”
周景川重新打量着她,手,握了起来。
季善解开脖子上的项链,然后将挂在项链上的一个戒指取下来。
眼睛像小狐狸一样亮晶晶的,她同周景川挑眉,“伸手。”
周景川手心里,溢出了汗。
喉头一上一下,不停滚动着。
默了一会儿,在季善灼灼的注视下,把手交给季善。
季善垂头,把周景川手上那枚戒指取下来,将她准备的那一枚戴在周景川的手上,“很久了,刚去非洲的时候在他们商场看到的,就买下来了。那时候,就想着给你,想回来之后,正儿八经的给你的。”季善兀自一笑,“我走那天晚上,你不是说,等我回来就追我吗?我就想,我也会好好追你的。”
周景川将他的那枚戒指从季善的手里接过来,穿在她项链上,之后,重新将项链给季善扣上。
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最终,他把季善紧紧的抱在怀里。
“嫁给我,好不好?”
他欠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早就该补上了。
季善靠在周景川的肩膀,“戒指都戴上了,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虚伪了?”
周景川在季善耳边笑,笑声低沉,“那怎么办?你打算踹掉?”
季善:“不了吧,为民除害吧,省得你祸害别人。”
“倒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周景川嗤了一声。
季善满不在乎,“不然呢?”
周景川不再跟她争辩,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在非洲的事情。”
从未想过周景川会主动问她关于非洲的事情,再加上季善本来也不想回忆那段日子,说苦倒是算不上,她也从未后悔过,只是一想起,心里会难受,那里落后,落后便要挨打,炮火连天的环境里,人命如蝼蚁。
“就是救人,每天都在救人。想着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季善语气稍沉,“一开始,我会想,多救一个人,就多积攒一份福报,能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可后来,是真的不想重复救人的动作,宁愿不积累福报,也想那些战争中的人平平安安。”
季善说得动容,她咬了咬嘴唇,脸上都写着难受。
周景川握住他的手,“星河成立了基金会,在可以操作的情况下,会给予帮助。”
“你这么好啊。”季善扯着他的领带,浅浅笑着。她的周老师,向来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可这个人的行动,却比蜜糖还甜。
“这三年,受过伤吗?”
周景川没顺着季善的话扩散,他拧着眉,盯着季善问。
季善愣了愣,说:“没有啊。”
“真的?”
季善点头,“真的。”
谁知,就在这时,季善的头开始刺痛。
她不想让周景川知道,只是虚虚地按住太阳穴,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疼,疼到她说不出话,身子也跟着颤抖。
周景川起先没有注意,他在思考季善这话的真实性。之前那一粒药,他已经让医院去检测了,谁知道,竟然只是简单的维生素片。
意识到季善身子发颤,周景川眯起眼睛,一把扣住季善的腰,“怎么了?”
季善咬着牙,话都说不出来了。
恰好这时摩天轮也已经停了下来,周景川一把将季善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
梁家。
梁子卿处理完公事,吃了药,之后打开监听设备。
亲耳听到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听着两个人互相抒发情谊,他一边咳嗽,一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
越生气,他咳出的血越多。
管家被吓了一跳,“先生!”
梁子卿呼吸发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药,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管家松了口气,立即去将监听设备关掉,免得让人再受刺激。
梁子卿吃了药,才勉强能顺过气来,“她现在叫陈然冉是吧?让她快点!”明明是一句愤怒的话,却因身体的缘故,一点气势也没有,软绵绵的。
管家道,“陈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很快的先生,您不要动怒了,对身体不好。”
梁子卿大口大口地喘息,“为什么关掉,为什么?”
“先生,您开监听,季小姐受不住的。”
梁子卿捂住胸口,“她让我这么疼,她也该好好体会。”
擦去嘴角的血迹,“打开,打开!”
管家根本不敢反驳,默默走过去。
但没走两步,梁子卿又说,“不用了。”他坐在轮椅上,手用力握起,“去联系一下医生,有些事情不该让人知道,就不要让人知道。”
管家:“是。”
……
一路上,周景川的车速很快。
期间,季善就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按住太阳穴,感觉没那么疼了,甚至逐渐好转,她对周景川说,“我没事的,注意安全。”
周景川余光睨了她一眼,“闭嘴。”
季善就知道,这人知道了情况肯定会这样。
不过知道了就知道吧,反正他也是要看医生的。
来到医院,周景川立即联系了院长,专门找了脑科最厉害的医生。
在赶往那名医生办公室时,季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梁子卿的管家。
为虎作伥的败类。
季善瞥了一眼,淡漠地收回目光。
管家扶了扶眼镜,竟然主动站住,他一脸关切地问季善,“季小姐怎么了?”
季善:“没事。”
周景川顿足,一双鹰眸,细细打量着梁管家。
梁管家同样在看周景川,不过被周景川强大的气场给逼了回去,他目光重新落在季善的身上,“这位是季小姐的新男友吗?”
季善看够了梁子卿和他走狗的嘴脸,如果问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在一场战乱中救了梁子卿,不然,这三年来,无辜的人也不会因他惨死。
“有病吗?”季善眯起眼,“有病就好好治,别到处乱吠。”
梁管家笑着摇头,“季小姐可真让人失望,我们家先生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
季善握住拳头,松开后。忍无可忍,扯住梁管家的衣领,“这张狗嘴,是刚才去吃屎了吗?”她跟梁子卿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个人在放什么屁!
“季善。”周景川这时开口,他扣住季善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后。
之后,他凉凉地望着梁管家,“梁子卿的人?”
梁管家整理衣服,“是啊,周总消息可真是灵通。”
周景川轻笑,“梁氏高调抢走周氏的生意,让周氏内部打乱,如此壮举,临城哪有人不知?”
梁管家眉目间有几分自豪,谁知,下一刻,他听到周景川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星河不是周氏,星河的夫人不是他能肖想的。他要是敢试试,我让你们从哪儿来滚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