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鸭之宴 (舍曼)

　　暗指是炮友不敢见人。
　　施泠想不出来，既然不敢见人她何必白天让池骋陪她答辩。
　　有几个关系还行的，说的话又还算关心，让她带池骋一起出来玩，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家聚这么齐，毕业以后都见不到了。
　　奕奕几人当然想施泠一起去，寝室关系一向好。
　　私下拉施泠。
　　施泠犹豫片刻，“那行吧。”
　　她就发了地址给池骋。
　　池骋来时候，他们已经开了一间超大包厢，有人已经开始吼了。
　　施泠看他进来，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见她了。
　　跟大家打完招呼就直接冲她来了。
　　池骋显然知道是什么场合，换了一身衣服，跟今早不一样。
　　一副骚瞎的模样，戴了个环形的耳钉，头发被他分成中分了，穿了个带图案的黑衬衫，勾勒地上半身身材毕现。然而裤子非要挽个边露一截脚踝，松松垮垮。
　　进来以后，大家半真半假吼了几嗓子，“帅哥。”
　　施泠暗中白了一眼，这样一来，怕是别人更以为他俩是炮友关系了。
　　他坐下来，自然而然地拉了施泠的手。
　　有人问施泠怎么认识的，这里声音嘈杂，施泠就简单说了几句。
　　听说池骋是广州人，就尖叫出来，“天哪，点粤语歌！我都受不了牛哥四年来次次唱不标准的粤语。”
　　施泠也笑了笑，松了手，推他，“那你去呗。”
　　池骋还不忘在她侧脸吻了一口，惹了旁边那个女生又尖叫。
　　等他起来了，偷偷跟施泠说，“你们好好哎。”
　　施泠平时跟她关系一般，没有矛盾，抿着唇点点头，“还行啦。”
　　池骋弯腰站在点歌台前时候，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他转头，有个女生，在这群人里打扮得算是出挑了，眼下还画了颗心。
　　“嗨，还记得我吗？”
　　池骋皱着眉没说话。
　　她伸出手指，比了个吸烟的姿势。
　　她指尖是嫣红的颜色，比着吸烟却偏偏配了个啵音。
　　“图书馆门口，你抽烟，我管你要微信来着。”
　　池骋已经毫无印象了，随意点了头。
　　“我叫韩玥，没想到你是施泠男朋友啊。”
　　池骋总算开了口，“对。”
　　她咯咯地笑了，“怪不得不理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像和前面有对应...我明天修


第29章
　　韩玥四年来风评一直不好, 但不见得她对人人都这样, 起码在本班没勾搭过任何一个。
　　她分得清楚，知道谁玩得起, 谁玩不起。
　　恰好池骋身上就有这种气质，他一贯出来玩得多，在人群中他这样的天然磁场, 自然吸了韩玥的眼。哪怕他最近收了心不想玩, 气质也难敛得彻底。
　　大约和其他人想的一样，施泠以前男朋友是个老实无趣的人，现在失恋期, 出于叛逆搭上池骋，两人或许是玩玩就散的关系。
　　池骋点了歌起身回座位时候，韩玥还扯了他的衣角，“坐这边玩一会儿呗。”
　　池骋抽回衣角, 警告性地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回了座位。
　　然而光他这一眼，更勾得韩玥心痒难耐。
　　不知他是欲擒故纵, 还是看不上她。
　　池骋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他单身时间长, 并不着急找女朋友，就是对这样的事情, 一般看着还算对胃口的，来者不拒。
　　这不过是你情我愿，他对韩玥表了态, 就抛之脑后了。
　　坐下来搂着施泠，两人时不时讲几句话。
　　因为KTV里声音吵，他们说话成了情人耳语，有时候说着说着，池骋就使坏，把唇贴在她耳垂上。
　　惹得施泠一个白眼。
　　施泠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广州？”
　　池骋不愿意提这事，“再说吧。”
　　人非机械，他这次香港考完成绩不错，本以为雅思告一段落，可以放松玩几个月直到出国，整个人绷着的弦就松懈了。
　　池骋复习确实不够尽心尽力，不如施泠时间抓得紧。但他准备得早，按这个节奏走最后肯定能考出来雅思。对他而言，对任何事都是这样态度，不急不缓，却不能说他完全不用心。
　　他用了心，考完了，轻松了。
　　然而下一刻突然要他捡回雅思，重新往更高分冲，时间仅剩两个月。
　　这种心里的疲惫感和压抑感，像等着海浪退潮了，躺在沙滩上惬意地看星空，然而下一个浪卷回来，把人拍向无边无际的海里，身不由己。
　　有时候时间越紧迫，反教人越想拖延，不想面对。
　　池骋一向做事如此，能用六七分力，绝不用八分九分，显得游刃有余。
　　所以他压根儿没在施泠面前表现出来他的烦躁。
　　施泠这么一问，他更不想说。
　　等施泠还要说什么，已经轮到他的歌了。
　　池骋接了那边传过来的话筒。
　　他凑在施泠耳边，“听好了。”
　　池骋这些细节做得极好，他以前光唱些能突出他嗓音和唱功的。
　　后来两人在一起，凡是苦情歌词他几乎都不碰，起码在施泠面前是如此。
　　这首处处吻，中间几句歌词还算诉了衷心。
　　“你小心
　　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
　　本来是杨千嬅唱的女声，被他唱出来，又别有风情。
　　尤其是他标准的粤语发音，施泠看见连坐的离他们远的那一边的人都看过来。
　　施泠想把他们交握的手分开，池骋眼中含笑地看她，手下用力没让她抽开。
　　他一首歌唱完，还有人点歌，让他再唱首明年今日。
　　池骋的话筒还没放回去，他就着话筒回答，声音整个包厢的人都能听见。
　　“我只唱施泠喜欢的。”
　　施泠撇嘴，他不过是嫌歌词寓意不好。
　　池骋说这话，算是婉拒了，其他人跟他不熟，没勉强。
　　下一个拿着话筒的人，好生羡慕施泠，一边开玩笑，“不像我，只能唱我自己喜欢的了。”
　　又惹得一众人笑声阵阵。
　　施泠仍记着刚才的话，等旁人不再看他们了，低声跟池骋说话。
　　“池骋，你该回广州了吧。”
　　池骋这回才听出来她话外音，皱眉问她，“你不跟我一起？”
　　施泠原本想跟他一起回去，但今天答辩时候，老师就说了，最好留在学校等成绩出来，有些人要二次答辩。而且毕业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今天老师也一起说了。比如档案寄回生源地，填毕业资料之类的。
　　远比她想象中事情多。
　　她说，“我可能要再晚一点过去找你。我们学校毕业事情多，你先回去考试。”
　　施泠这么一说，池骋更不想回去。
　　回去就是复习，他现在不比单身，如果施泠不在身边，复习日子可以想象，更是枯燥无味到了极点。
　　他尽量耐着心，“宝贝，我们回酒店再商量吧。”
　　见施泠还要说什么，池骋把她话堵回去，“真这么想让我走？”
　　施泠也皱了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知道他这话是故意的，“池骋，你能不能别总逃避问题。”
　　池骋胡乱哄她，“回去说回去说，乖。”
　　施泠察觉到周围有人看热闹，终究是不说了。
　　两人不说这档事了，然而气氛已经僵了些，一时没别的话可说。
　　池骋心情烦躁更不想挑起话题。
　　他索性找了借口，“宝贝，我去抽烟，很快回来。”
　　施泠没看他，应了一声。
　　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池骋靠在厕所旁边吸烟，他一边看了眼手机。
　　中介和他父母相熟，是朋友介绍的，出了通知就把情况一并告诉他父母了，免得责怪他办事不利。
　　他爸妈一向对他管得宽松，他不想去美国都由着他。
　　而且池骋虽看着不靠谱，一般大事小事还算踩着边儿完成了，比如GPA还不错顺利申了KCL。所以他们不怎么担心，责怪几句他不早点申请个语言有备无患，也就算了。
　　池母本来说，不如去其他学校，要求没这么高的。池父觉得男生耽搁一年没什么关系，最后两个月尽力去试，如果不行，就等明年再读KCL，不要将就其他学校。
　　不过他父母还是催他回来做最后努力，池骋顶着压力，想着施泠能善解人意地安慰他几句都好，两人一起回去还能陪着他复习。
　　然而他逞着强，施泠这样性格，只会比他更宁折不弯。
　　谁让他当初偏爱施泠这个清冷模样，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苦难言。
　　池骋不知不觉，已经抽了第二支了。
　　周围男男女女牵手搭腰，甚至还能听见男厕里隐约的不正常声音。
　　他心里烦躁，这些都毫不上心。
　　等他回了神，才发现他倚着的走廊对面墙上，也站了个人，跟他差不多姿势懒散地靠在墙上。
　　韩玥见他看过来，笑得如沐春风，“哟，终于看我了？”
　　池骋不接话。
　　她继续说，“你知道我站这儿多久了？”
　　韩玥走过来，凑近他，试探地把手搭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