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檬,黄柠檬 (雪厘)

看到丰盛的早餐和逢羽很不友好的脸色，他只好解释了句：“她家里厨房坏了，过来借用。”
女邻居笑了下，也说：“是啊，顺便多做了一份，我忙完了，这一份给你们留着吧，我先回去了。”她把东西放在一个托盘上，端着绕过逢羽身前，面带笑容地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又说：“早餐很重要的，就吃这么简单啊。”
逢羽把东西放在桌上，去门口送走她，人刚出去就用力甩上门，回来时，章诺已经拉开凳子坐下了，从便利袋里翻出她带来的早餐，大快朵颐。
这次逢羽没对待上次的桃胶汤那么善良了，一股脑把女邻居留下来的东西倒进垃圾桶，她又走到章诺跟前，曲起手指扣在桌面上，让他抬头看向自己，章诺拿着豆奶纸杯往嘴里倒，眼睛瞥向她，见素净的脸上认真严肃，郑重地讲着：“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是一定要说的，如果你想让我们好好在一起，首先请你自己做到的，是何别的女人保持好距离，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她说完要返回厨房洗刷脏掉的盘子，身后章诺站起身，一把抓在她脖子后的头发上，逢羽被迫又回了身，对上他因急于辩解而生气的眼睛，这个人，不生气还好，面无表情的样子好歹是平静的，一旦有了怒意，就变得阴戾起来，狠狠地说着：“我再跟你讲一遍，她只是过来……”
逢羽打开他的手，警告：“我也跟你讲一遍，女孩子的头发是不能随便抓的！”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她怎么变得这么大胆起来，手讷讷松开，逢羽顺了下头发，她是最讨厌被人碰到头发的，忍了忍，很不高兴地问他：“记住了吗？”
他扭过脖子站了会儿，坐回椅子上，继续吃东西。
逢羽洗好盘子，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了属于自己的那盒饮料，一边剪着封口，说：“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做饭。”
章诺赌气似的不看她，吃完了就开始看手机，逢羽说：“正好你今天不上班，中午我们去超市买点食材，中午我亲自给你做午餐。”
她这么一说，章诺想起那天炒糊了的鸡蛋和夹生的米饭，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一个小游戏，回她：“算了吧，你不是那块料。”
完全不相信她能做出什么花样，也打消过了她的积极性，到了中午，章诺还是被迫和她一起去了超市。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对于食材，逢羽完全是看什么好看就拿什么，亮黄色的太空椒、红彤彤的圣女果、一根山药、一根叶子修剪得整齐的大白葱，觉得鸡蛋的包装还挺精致的，于是也拿了一盒，完全忘记家里冰箱已经存放了十几颗了，看西兰花绿油油的也不错，章诺及时出声制止：“我不吃个。”她便又放了回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章诺看着满满的购物车问她，提醒：“冰箱放不下了。”
逢羽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这些东西炖在一起应该会很好吃，而且还漂亮。”
“你自己吃。”
“我会做好的。”
“呵。”
看来也是不够相信自己，她又拿了盒速冻水饺放进购物车，买完了，问章诺：“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他点了下头。
路上逢羽看见了零食架，让他先去找自己要的东西，留下自己在架子上挑挑拣拣，章诺往附近望了眼，告诉她：“我在C区。”逢羽专心致志地选零食，没听到一样，他加重声音，又说一句：“喂，待会儿去C区找我。”
逢羽摆摆手，“知道了。”
“找不到打电话。”
“嗯嗯，你快走吧。”
他推着车子走开了，过了会儿，逢羽抱着满满一怀的零食去找他，章诺站在生活区的货架前，认真地看盒子上的产品介绍。
超市就在公寓楼附近，他换上运动鞋，在家居服外面裹一件厚外套就出门了，衣服袖子稍长，盖住他半个手背，购物车篮子里塞满了瓜果蔬菜，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尤其样貌还好，天生讨好感，刚才在食材区就有路过的阿姨跟他打招呼，笑着说：“买菜啊。”
章诺没怎么见外地点了点头，阿姨拍拍他手臂，“真顾家，年轻人，好样的！”
但他现在换了地方，专注地挑选避孕套。
逢羽故意轻咳一声，走过去，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催促：“买了就快走吧。”
他把手头的一盒放回去，又拿起另外一盒，仔细地对比着，说：“我还没选好。”
逢羽走近一些贴着他，小声说：“走吧，不都一样吗？”
他看智障一样地看着她，反问：“能一样吗？”
逢羽无奈了，有人路过时她就侧侧身子，更加不自在，章诺瞥一眼她，看她一副难熬的害臊模样，就无所谓地说：“其实不用也行啊，你愿意就好。”
“算了，我去外面等你吧。”逢羽推着车子走到别处，几分钟后他终于出来了，捏着三四只盒子，光明正大的放进篮子里，逢羽见了忙往下掖掖，没多想，嘀咕着：“买这么多干嘛？”
章诺面无表情地捏了把她的脸，问：“你说呢？”

第26章 第二十六颗

喜欢从超市买过很多东西回到家后的充实，这一刻总是开心的，小时候就喜欢这样，专一地爱着这种满载而归的胜利感。
逢羽盘腿坐在地板，把从购物袋里翻出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面前，才发现原来自己挑选了这么好看不好用的，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做，求助地望向冰箱前倒着果汁的人，他接收到讯息，无能为力地表示：“别看我。”
看看墙上挂表时间还早，逢羽又把东西放回去，“现在还早，等饿了再说吧。”
她拆开一包香橙味的硬糖，捏了一颗放进嘴里，这时章诺捏着盛着橙汁的玻璃杯走过来，喝了一口，递过来一只手，逢羽把手放上去，他握住，把人扯了起来，让坐到沙发。
最适合冬天的水果是橙子，近的距离间弥漫着清新的、酸酸甜甜的香气，在干燥的空气中，让人心情愉悦。
逢羽腿脚都放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抱枕，按开电视遥控器，来回换了几个台，没什么好看的，嘴里的糖果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与牙齿轻轻磕撞，不经意转头，发现他正看着她，就问：“怎么了？”
“好吃吗？”
逢羽点点头，把糖果袋子递给他，他没接，喝了一半的橙汁，置放在沙发扶手旁的小矮桌上，越过窗户的阳光把杯子照得晶莹剔透，再把影子斜斜投在棕木的地板上，电视播放着新闻，她无心观看，拿手机刷微博，他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器关掉，又远远抛到另一台沙发上，再看向了她。
“做吗？”突然问。
逢羽茫然地眨眨眼，反应慢了半拍，是因他脸上没有任何暗示的神色，这话寻常地像在问她中午吃什么，接着她明白了，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继续看着手机屏幕，胡乱滑动界面，旁边他稍有动作，她心就加快地一跳。
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余光中，他倚着深蓝的沙发，一手搭在扶手，另一只手臂在她脖子后的沙发背上，没有接触到她，但稍作动作，就能轻易就能把她揽抱，拉近距离变得亲密。
这种事，以她的性格当然不会让自己太主动，总之她不发声承认接受，也不拒绝。
偏了偏脸，视线中，他半垂着的手筋骨明显，比她大出很多，昨晚是怎么兴风作浪的？凑巧，此时的他也想到同一情景，又问起她，昨晚回去，怎么解决的？
隐晦的秘密被戳破，他心思总是明镜儿一样的，她瞪他一眼，又迅速地移开，别扭地说着：“你管我！”
听他声音似笑非笑，逢羽没看他样子，也能想像到，那双迷人的眼睛，是怎样一种戏谑的、恶劣的情景，但如今也不尽相同了，兴许还隐含着某种她爱的情绪，他的话总是勾引人的，又让她想立刻堵住他的嘴。
“一定没够的吧，你味道很不错，要不要尝尝我？”
然后手被他握在掌心，大拇指在滑腻的手背上抚摸几下，把她放在他的身体上，那里顶着布料，已经是坚硬的一块，逢羽手颤了下，哆哆嗦嗦想要收回，他又用力往下一按，嗓子里发出声轻轻的闷哼，不要再忍了，压着她的背收进自己怀中，和她接吻。
逢羽闭着眼睛，感觉硬得更硬，软的更软，心脏前方沉甸甸的，他在揉捏着，托起她，脸埋在上面咬一口，逢羽像只发声娃娃般随即叫一声，他笑，去解那里的扣子。
门铃响起来。
两人的动作各是一顿，逢羽警觉地看着门口，被他把着后腰推了下，一下子没骨头似的扑到他胸前，“不管他。”他作祟的手又要继续，逢羽担心地不肯了，提醒：“好像有人来了。”
章诺眉心皱起，这时门铃再次响了一声，同时还传来没轻没重的拍门声，章小高在外面喊：“哥，快开门啊！弟弟看你来了！”
逢羽迅速从他身前爬起，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顺了顺头发，过去开门，章诺烦躁地往后仰着头，闭眼骂了声脏话，把手边一只抱枕重重扔到地上。
过几天有个朋友结婚，章小高过来和章诺商量送什么礼物，同行的还有章丽，逢羽只见过她一面，当时看得不仔细，这会儿发现如今的章丽，真是和照片上的小时候完全不像。
当年的豆芽菜长成了一米七几的大姑娘，炭黑的长直发，齐刘海，冰块一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