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在震惊中,思诚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筷子都来不及放,伸手就捂上了annababy的耳朵,扭头冲金线道:“老子从来没有偷过一针一线!”
“啊呸!”金线重重呸一声,“你身上穿的什么?牛仔衣!牛仔裤!”
“我花钱光明正大买来的!”
“你花了多少钱?你又知道要浪费多少水、污染多少环境,给子孙后代留下多少祸害,才能染好一匹布?不过是转了趟手,用钱弄层遮羞布,就真的是公平交易了?骗你自己去吧!”
见舒畅瞪圆了眼睛在看自己,想着反正很快她也完成了掩护自己的伟大使命,得罪了也没关系,于是继续让情绪做主,吼道:“看什么看!你有钱就了不起啊。花钱买的纸尿裤尿两次就扔,你扔的那玩意得多长时间才能化掉?烧掉又得生出多少烟跟灰?”
“提醒一下,那不叫‘化掉’,那叫‘降解’。”成辛支着胳膊,十指相扣,下巴放在相扣的手上。
金线凶巴巴的眼光蛮横地压过去,迎上成辛亮晶晶明显盛满赞许的眼光,忽然有前功尽弃之感。
“哇,金线,之前从来不知道你是环保主义者哎。”成辛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环保主义者是什么鬼?金线眨巴着眼睛,她不过是发自内心觉得他们太虚伪而已!五十步与百步罢了,也有脸抨击人家做贼的!
小白一直在倒吸气,这会儿差点窒息。
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愤怒之下有一种变态的逻辑吗?遵守社会运行法律与违反社会法律之间的区别可不是环保主义能掩盖掉的!
如果金线认为大家都在作恶,小偷不过恶得明显一点而已,那是不是说明,她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大众眼中的是非观?所谓法律,不过是限制他们的游戏规则?本领够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反正大家都一身黑,区别不过是黑的浓度罢了……
越想越冷,这是位隐藏的疯子吗?小白伸手碰坐在下手位置的人,结果摸了个空。哦,想起来了,他是给下手位置的人做过人情攻略的。
大伙而围在餐桌前各自震惊之际,下手位置的ada正在按计划攻略苗贝贝。
ada相貌平平,胜在精气神佳,年龄不算小,看上去却充满青春朝气,很讨喜。
讨喜的她一见苗贝贝就两眼放光,先是赞叹她的头发真漂亮,再是夸她的肌肤细腻水分多,夸完她本人就夸她的衣服品味,再夸她的谈吐气质。关键是夸的语气十分真诚,表情万分到位,横款竖看,都是妥妥的小迷妹。
苗贝贝被她夸得满面红光,喜不自禁,态度也软下来,慢条斯理洗着生菜叶子,放下心来让自己的自信在狂轰滥炸般的夸赞中吸取能量,悄悄成长。
ada把苗贝贝堵在厨房,春风化雨般攻陷苗贝贝。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成为这个家里的熟客。经过小白的深思熟虑,保镖应该以两种形式呈现:好朋友+隐形人。
ada正是那位充当“好朋友”的人。
餐桌上的一切,二人完美错过。等她们俩端着生菜盘子,打开厨房的门,进入摆了餐桌的客厅,看到众人被施了魔咒一般各自入定,简直惊得摔掉手中的生菜盘子。
“太难吃了?”苗贝贝心虚了。今晚的火锅底料她过于异想天开了。
舒畅想开口,到底想到要是描述得太难听有碍自己的形象,只好闷闷地低下头。
思诚哥被成辛的“环保主义者”吓得不敢出声,那个名头听上去好高级。原来他到底暴露了他低级的本来面目。
第358章 更说明问题了
成辛不会说。
小白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ada早已机警地全方位观察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危险降临的意思,便也松懈下来,笑咪咪地走向自己的座位,顺便拉苗贝贝一把:“尝尝不就知道了?”
苗贝贝怯生生地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圆,果然寡淡无味……怪不得大家表情很怪异。“唉!”苗贝贝叹口气。
“傻妞!有你这样吃涮锅不蘸调料的吗?”
这样甜宠,ada无疑。
羞赧一笑,苗贝贝再也无心追问刚才的入定源于何,她且扮会儿公主吧,管它关爱是来自异性还是同性!
吃到一半,成辛一个筷子没夹稳,肉圆滚落下来。心惊肉跳!衣服上一溜若隐若现的油脂。没有多想,成辛起身去卫生间,顺手推开了并未反锁的门。
金线惊诧转身,看到是成辛,才和缓下脸:“你吓我一跳。”
真正吓一跳的人,更像是成辛。
她脸都白了。
金线拍了拍手,将为借力登上浴缸边缘而粘上的灰拍掉,朝成辛笑了笑:“你急用卫生间吗?我才进来,还没用。”
“哦,不急,不急。你先用。”成辛倒退着,退出卫生间。
退出卫生间的成辛像木头人一样立在那儿,那一刻,她好像想起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脑海里只有“开窗”、“关窗”两个动作。
多少次对自己的怀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一个荒谬的直觉没来由地落入脑海——那些莫名敞开的窗,会不会是她打开的?为防后患,她和贝贝商量后,放了一份大门的备用钥匙在舒畅那里,怕贝贝出差期间,她落了钥匙。
金线并非完全无机会接触到她们新居的钥匙,就算不是从舒畅那里,单从她们聚会的频率和她的东西乱堆乱放讲,也是机会多多。
可是,她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进她们的新租房呢?偷窥?偷窃?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成辛陷入恼人的窘境:想不通金线冒进的动机,就无法认可自己的直觉。可直觉又是如此倔强,她想摒弃都难。
一直关注成辛动态的小白起身找成辛:“你怎么了?”
“没事。我想起我有个电话忘记打了。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金线以为门口站的是成辛,没想到是小白。
对小白,她快产生心理障碍了。
一开始,她以为小白看上她了。毕竟他总是含情脉脉看着她,甚至死死地盯着她。可在衣柜的那一晚,她又分明听到是用“阴谋”二字串起她与小白之间的名字的。
她对别人怀着阴谋,没想到,也有人对她怀着阴谋。
事到如今,只看谁手够快了。金线自然不认为自己会败给白白嫩嫩的小白。她背后可是有凶猛无敌的刚哥支持,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无非是家里有点钱而已。而且,她旁敲侧击地问过了,家道中落!连真正有钱都称不上!
怀着必胜的优越感,金线一个偏身,从小白身前溜过。
话说成辛,握着手机默默走进卧室,将门仔细反锁上,头扎进被窝里,压低声音给余勒打电话。
一旦决定去面对,成辛瞬间从惊慌过度到沉稳。
“余勒,我忍不住有个疯狂的想法……”
成辛说了可疑的窗,自动关上的衣橱的门,早就知道的对卫生间异味极度敏感的金线……以及,她挥之不去的大胆猜测。
“身体的确能嗅到头脑想不到的危险。你不用苦恼,我可以远程调取你们住所的电梯间里的摄像头。今天你就去换门锁,再找人帮你们门口装个摄像头……不要大动作,也不要跟舒畅说……不,你不用管了,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找人帮你换锁、装摄像头。”
在小白毫无觉知的情况下,他又多了两份任务。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是没有意义的探究,只有事情结束后,时间不紧急的情况下才或可追问。正常的人跟人之间还不能完全理解,可能正常与变态之间。”
余勒之所以毫无障碍就接受了成辛的猜测,一是因为他本身就对金线存疑,二则因为小白传输给他的照片,经过软件数据显示,每次都有微差。
小白对此的解释是美容植入体出了问题,而余勒则想起很久以前,付路平付哥所说的高科技新型化妆材料……
看来有必要催促生物博士对家族容貌的预测与排查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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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成辛从卧室走出来时,她看上去已经相当正常了。
“你后来没去用厕所?”金线眼中素来无“得体与否”的概念。虽然大伙在吃饭,仍不妨碍她当众问出这个问题。
苗贝贝歪着头打量金线:今天的她可一点没有往日收着的感觉。一顿美味火锅落肚,她这样木讷的人都开始放飞自我了?
“我只是想查看一下……”成辛闪烁回答。
男生比女生听懂得还快,倒是问话的金线,像是“思考”过,才意会一般。
嗯,这就解释得通她为什么从卧室走出来了。金线想。可千万得小心,别临到最后出岔子。
没过多久,小白的手机嘟嘟想起来。
这个寡淡平凡的提示声音,是转为余勒所设。小白下意识地看一眼成辛,见她如常在吃,才转个角度避开周围人的视线,滑开手机看内容。是余勒的江湖救急,内容却关乎近在身旁的两个人!
小白装模作样,拿着杯子,慢吞吞离开位置,十足去倒水的假象。走到一半,又临时起意,转了个弯。怎么看,怎么是临时起意。一迈进卫生间,反锁上门,他便飞快拿出两款手机同时操作,复核起余勒让他查阅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