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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凌初始终都没有回过来，直到晚会结束，顾少彦焦急的去后台寻她，却见她和张睿有说有笑的朝他走来，心底像拨洒了一瓶醋液，绞着陈酿的辛辣，很不是滋味。
走到近处，张睿开玩笑似的说了句，“原来还带了护花使者……”
凌初在后面跟他聊得还算愉快，他讲了许多音乐方面的知识，她本也是音乐的好手，听得倒也感兴趣。
没徐会张睿的意思，直爽的接了句，“我第一次来这种晚会，怕不懂规矩，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彦少经常来这种场合，所以让他来带带我。”
顾少彦目光一黯，原来他连护花使者都不算，只因为是个内行人……
“哦，彦少，我晚上约了张老师去吃饭，你和蒋汉先回去吧。”她换下了那身晚礼，还是一身牛仔裤T恤，“把这身衣服放你车里吧，明天带给我就行。”
晚礼用一个小袋子包好，交到他手上时，凌初还随意的向他挥挥手，“谢谢啦！”
张睿嘴角一弯，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胜利的味道，“那我们先走了。”
从始至终，顾少彦没有说一句话，却一直在微笑，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虚情假意的一直在保持着微笑，嘴唇笑得都有些僵了，直到凌初和张睿从他身边离去，蒋汉才轻声唤了他，“走吧，人家都已经走了。”
坐进车里，他烦躁的吸了支烟，蒋汉看着他摇头，“你要真是喜欢人家，就说出来，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简直比当年程昕拒绝他更要命，当时他虽然酗酒哭喊，但至少能发泄出来，那像现在，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都不知道何时他变成了闷葫芦。
“说出来？你觉得可能吗？凌初的家庭、她的学识、还有我们的年龄差距，这些是说出来可以解决的吗？她甚至比程昕更有傲人的资本，而我虽然有钱，但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戏子……哪一点配得上她？”
他终于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也许憋在心里太久，酸涩感一下子翻涌卷席，他压了压眉，忍住了眼中的水渍。刀刻般的下巴此时因紧咬的牙关而鼓鼓胀起。
蒋汉反驳道，“凌初和程昕不一样，而且我觉得她对你也不错，只是她年轻确实小了些，或许对男女感情的事并不了解……”
“小从来都不是借口，她对我好，难道比别人不好吗？”他说出了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实情。
凌初平时在办公室里欢乐的像个燕子，实在看不出她对谁特别的不同，而对他……顾少彦认为只是因为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只是这样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样一直拖着，难保那天她不被别人拐跑。”蒋汉意有所指的提醒他。
那个张睿年纪轻轻，好像是国外某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家里父母亲都是国家话剧团的，现在有一家规模宏大的工作室，这些的确比顾少彦都要强，而且刚才凌初那个样子，分明是对他很有好感……的确不妙。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视线模模糊糊，头脑也开始混沌起来，颓然的答他，“随便吧，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她真的要离开艺影，我也强求不了，她总有选择的权利。”
顾少彦知道，凌初就是一个没有线的风筝，她是何其的自由自在，如果硬要给她绑上条线的话，恐怕她会挣脱的越是激烈，无拘无束才是她的方向。
所以，当他在公司里和导演讨论剧本时，连带导演都看中凌初的名气——
张正言被凌初一举捧红，而眼前这个大有名气的导演正是为这次电影请来的导演房维青，他擅长拍这种少数民族的电影，顾少彦本以为很难请到，可房维青一听说是凌初的剧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房维青问他，“凌初怎么没来？”
顾少彦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还不能有任何对凌初不好的**，尤其是感情方面。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和张睿真有什么，也要她本人同意，他不能乱讲出来，否则会给她带来泼天的麻烦。
本来胡乱编一个理由就可以过去的事情，顾少彦却沉默下来，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此时他们谈笑风生的悸动，从来冠冕堂皇的借口都变成了笑话。
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在吃饭，他却要在这里打掩护？
荒谬极了。
“哦，房导，凌初今天不太舒服，剧本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会转答给她，不过凌初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上次四十五集的剧本都写了，这次想必应该问题不大。我是她的经纪人，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跟我先沟通。”蒋汉快速接了过来，不想让房维青看出情况。
然而，房维青也是过分看中了凌初的名气，和上一部电视剧的成果，竟然什么都没责备，一笑而过。
“房导你经验足，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千万别客气。”蒋汉谦虚的对他这样说。
“真的很不错，这女孩子很有才华，我把我想要的拍摄效果发给她，请她再修改一下就可以。”他客气的对蒋汉道。
房难青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爸爸是某上市公司的主席……
蒋汉只点了点头，“我一定转告她。”
“时间充裕，倒是不急，请凌小姐多费心吧。”
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一审，顾少彦回到了家，对面的窗子是黑的，凌初应该还没有回来，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她很少这么晚回家。
直到差五分钟十一点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的语气略有些怨怼，“彦少，刚才蒋汉打电话给我，说下午房导来审剧本，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顾少彦一愣，的确忘记了此事，蒋汉估计也忘了，当时的氛围那么尴尬，他的思绪一下子就乱了。
他紧紧的握着话筒，凌初却‘唉’了一声，“完了，估计房导对我的印象一定差死了。”
“那倒不会，他基本没有什么意见，就是画面的问题需要你再改改。”他听见自己暗沉的声音在一室的黑暗中蓦然响起，虽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心底的尘埃。
“不然的话，明天我和你一起改吧。”
“OK！”
挂掉电话前，他想开句玩笑问问她，晚上过的怎么样？但电话里，他听到凌初哼着音乐，似乎心情美丽，于是，默默挂断，并庆幸自己并没有多嘴一问。
而就算没有问，他今晚注定失眠。
***
新一轮的紧张忙碌开始了，凌初这次可不是以前默默无闻的小编剧，所有演员都要她参与面试，每个面试者都要过三四个镜头，凌初这次很认真，把这些演员之前的电视剧都翻出来看了看。
人名气大了就是不一样，有许多十八线小明星想要来面试，都被拒到了门外，凌初开始时并不赞同，但考虑到时间问题，如果都来面试的确时间不允许，也就让她们留下了资料，她有空时会看上一眼，饶是如此，也不可能都面面俱到。
与名气成正比的，还是绯闻的传播速度，这一天，蒋汉有些生气的走进办公室，对着凌初低声怒道，“小姑奶奶，你能不能低调点，别闹这么大行不行？”
他这一说，大家都侧过了目来，顾少彦正好出来，立在门口听着。
“什么闹这么大？”凌初有些莫名其妙。
蒋汉一指电脑，就更气了，“你自己上网看看，现在到处都是你和张睿约会的照片，你才刚有点名气，别人会以为你是故意吸人眼球。”
他敲敲桌子，“你知道这两天记者都快把我烦死了，我一直替你拖着。”
凌初却松了口气，一副无所畏的神色，“这些人可真是无聊，就算我和张睿有什么，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凭什么要告诉别人？”
蒋汉觉得这世上能和她对话的，也就只有顾少彦了，自己确实没有那个能力，虽然顾少彦说让他当凌初的经纪人，但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忙活她的事，他顶多算个助理。
“如果这些记者再问你，你就告诉他们，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就这样。”大小姐继续将目光推向电脑屏幕，气得蒋汉甩袖而去。
临走时，还对顾少彦使了个眼神，他明白，蒋汉这么生气，八成有一半是为了自己。
不过以凌初的性格，应该和张睿只是吃了几顿饭，否则她一定会大声承认，但这也就证明她对张睿很有好感。
同事都大气不敢喘一声，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只有小雅跟凌初还算不错，凑过来笑眯眯道，“喂，你眼光不错，张睿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不知有多少名媛都主动贴过去，他看都不看一眼，还是你这个大美女有魅力，能撼动我心里的男神。”
凌初讶异的看了小雅一眼，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小雅姐，麻烦你帮我打个报告……”工作时，她更加懒得解释这些。
顾少彦叹了口气，走过来，把名单递给她，“这些候选人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自己决定吧，房导那边没问题就行。”
说完，从容的走进了办公室，然而除了凌初，全办公室的人都看得出来，顾少彦落寞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