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要是把板垣这孩子的手废了,迹部家的那位,会不会……”会不会废了竹本家?
“母亲!表妹她伤得这么严重?!”竹本惊到,看着板垣默语痛苦的表情,咬咬牙,“只要她能活下来,能活下来就好!”
迹部景吾相信他们,才会把板垣默语交给他们。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板垣默语是不可能安然无恙扛过去了,手与命相比,还是留命吧。
“躺下。”竹本母亲让竹本继续躺着,又看了竹本父亲一眼:“你帮我按住她的太阳穴。”
竹本父亲不能言语,他满腔震惊,只能照做。
竹本母亲很狼狈,她几乎跪在床边,双手也不停颤抖,双唇绛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也中毒了。
她要把板垣这孩子手里的蛊虫戳烂,否则,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那顽强的蛊虫死去。
既然无法一下戳死,就一节一节,一寸一寸将蛊虫戳碎。
蚯蚓被断还能活,可若是把蚯蚓绞成肉泥,是无法存活的。
门外,迹部景吾心急如焚,可在这种紧要关头,敌方有所行动,他们这边的人都在等着他发令,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门,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痛楚,眨眨眼,眨去眼中的波动。
“叫上忍足。”脚步没有一丝迟疑,飞快地朝外走。
迹部景世留给小野照看,在门口等板垣默语,迹部景吾人虽走了,心却也留在此。
匆匆与忍足侑士碰面,两人上了车,时间紧迫,要谈事情只能在路上谈。
“月神来了。”忍足侑士简单扼要汇报情况,神色平静,可唇抿得很紧。
“本大爷听到的可不是这些,月神带了人来,是吗?”
“不清楚,他是被人带来,还是他带人来。”忍足侑士揉揉额角,留在国内的那些人,现在都到了国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称了某位大爷的心意。
“和他一起的是谁?”迹部景吾盯着窗外,雨水还未停,撞击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
“是……川岛浅香。”忍足侑士喟叹一声,他不敢轻视任何一个女子,这些人手段比男子更狠戾,比男子更会装。
“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啊嗯?”迹部景吾似乎并不意外,见忍足侑士疑惑,他勾勾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森川,森川一直试图把事情栽赃给川岛浅香,她之前就设计本大爷,认为本大爷会按照她的思路走。”
“呵,也不想想本大爷在她手上吃了多少亏,本大爷不会再中她的招。”
相比迹部景吾的自信,忍足侑士还是在怀疑川岛浅香,现在事情全部指向川岛浅香,如果这么多证据加在川岛浅香身上都无法说明她的罪恶,那么似乎他也看不清了。
森川春熙真的能够把人心算计到这种程度吗?
忍足侑士扪心自问,他对森川春熙不了解,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除了知道森川春熙诡计多端外,还真无法看透森川春熙。
亦真亦假,亦正亦邪。
月神和川岛浅香坐在咖啡厅里,要了两杯咖啡,静静等待迹部景吾。
外面雨很大,可他们身上没有一颗水珠,显然月神用魔术道具将两人包得很好。
川岛浅香长衣长裤,噙着温和的笑,水杯在手中缓缓转着。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川岛浅香问月神,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和你说话,等迹部景吾来了,我会和他说清楚,也让你死个明白。”月神越是这般,川岛浅香越是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把水岛的局解开。
如若月神根本没找到证据,只是诈她,她就慌了手脚,岂不是惹人笑话。
川岛浅香很镇定,至于她是真镇定还是假镇定,不得而知。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去自己人那边绕了一圈,让他们打起精神,防备着,如果有什么事,全以板垣默语他们的性命为重,切不能因小失大。
迹部景吾想要引敌人把战场放在国外,可敌人会不会将计就计,这点他不知道,但不得不防。
把一切后手准备好,迹部景吾才不紧不慢和忍足侑士一同出现在月神约他们的咖啡厅。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神色如常,相伴而来时,川岛浅香唇上的笑有些僵硬,一瞬又恢复正常。
“迹部君,忍足君,好久不见。”她站起来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月神却在这一刻跳到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身边,警惕地看着川岛浅香,随后那张唇张张合合无数次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唉……他到底是现在说好呢,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说好呢?
他故意带川岛浅香到国外,就是怕川岛浅香再使什么阴谋诡计,可他也不能保证到了异国他乡,川岛浅香就能束手就擒。
说到底,川岛浅香如果没有一点准备,怎么会想都不想就答应他过来。
月神考虑的不无道理,可迹部景吾却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坐。”迹部景吾让月神先坐下,同时用眼神示意忍足侑士把川岛浅香带走。
并不要带多远,只要不打扰他和月神就行。
“啊啦,川岛大小姐,多日不见,愈发美丽动人了呀。”忍足侑士扯扯唇角,露出一张再标准不过的魅惑笑颜,“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美人一同品茗?”
意思是,他们去茶馆可好?
川岛浅香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发觉迹部景吾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又故作思考一番,点点头,“好,能陪忍足君品茗是我的荣幸。”
月神一直盯着川岛浅香,直到川岛浅香的衣摆都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呼出一口气,正正神色,对迹部景吾道:“知道你觉得我固执,一定要留在水岛查个清楚让你不爽,但撇开这些,你这次可要好好谢谢我。”
月神几句话就想让迹部景吾不再计较他擅作主张,无论是之前他留在水岛也好,还是他现在不说一句就把川岛浅香带过来也好。
迹部景吾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同时也要了一份蓝山咖啡。
之前守在板垣默语身边,精力消耗很大,他需要喝点咖啡提提神。
“秋元一家被川岛浅香牵制住,川岛浅香的手法我们先不说。井边的手脚是川岛浅香动的,只有她能动。”
月神让人给他续了一杯咖啡,喝一口,继续道:“忍足侑士和我说过你们当时的情况,你们都怀疑森川是吗?但那种情况下,川岛浅香才最有机会做手脚。”
“况且,你们知道,那口井里有什么东西吗?”月神眼神一暗,扣住杯子的手指猛然收紧,他深吸一口气,才道:“井里有水不错,但水下,往下……”
“咳,里面都是尸骸。”不自然地轻咳,又猛地喝几口咖啡,压下浑身寒意。
“尸骸?本大爷听默语说,秋元家会去那口井打水用。”迹部景吾也是惊的,只是面上不显,深邃的眸子只划过一丝流光。
迹部景吾毫无反应这点让月神苦笑一阵,难不成只有他被吓到?
人比人还真是没法比。
“秋元家,和森川好像保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些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肯定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关系。
“继续说。”迹部景吾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消化消息。
“我怀疑,森川屋里的那个机关,就是方便秋元家把尸体运送到井底。森川她很可能早就知道秋元家的手笔,并且还帮着秋元家销毁证据。”
“这次,川岛浅香借用森川春熙的机关,把绳子缠绕在井外边,控制了灯的开关,又用包装袋与井水一同反射光线,形成那种幻影,把你们蒙骗住。她有时间做这些事,听忍足说她脚腕处是湿的,应该就是去井边设置机关。”
“按理说森川春熙在,川岛浅香不可能得逞,但是那天水岛正巧发生命案,森川春熙又正巧被警察围捕。她没有办法,逃了出去。如果是真的案件,警察一定会封锁她家,但是警察并没有这么做。”
“所以,是川岛浅香暗算了森川春熙,同时又大大方方让自己出现在忍足侑士面前,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可她需要看秋元家有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
“秋元家有什么事被她抓在手里?”迹部景吾刚问出口,就神色一闪,“莫不是她动用森川春熙的机关,发现了秋元家掩藏尸骸的秘密?”
“我猜也是如此。”月神顿了顿,把自己的手机拿出,“你看,这是我从包装袋上取下来的指纹,和川岛浅香的指纹一样。”
“忍足说,他和川岛浅香在一起时,川岛浅香曾买过这种包装袋的饼干。”迹部景吾暗自吸一口气。
“没错,这样哪怕包装袋有她的指纹,她也可以说是自己吃了丢掉的包装袋被别人拾去了。”月神把手机收起,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才喘口气。
“也就是说,这件事并没有确凿证据,除非秋元家愿意指证川岛浅香。”这也就是月神这么多个月一直留在水岛,不肯回来的原因。
他认为凭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够查到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他也不会放过,却不知,这世间真的存在完全犯罪。
倒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完全犯罪,这次虽然有证人,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让证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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