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少言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好像格尔木就他这一家酒店似的。”
之前听高强说过,秦少言在青海各地有自己的产业。这块土地百业待兴,谁来的早,谁眼光准,谁就是未来的资本家,就是成功的企业家。因此秦少言在这有酒店不奇怪,但奇就奇在他们正好碰到。
不是仇人不聚头。
金世安说:“按照你以往的脾气,你肯定会和他吵翻天。”
自己的错坦坦荡荡的认,对方的错就不依不饶拼死争个理出来。这就是银枝。
银枝说:“一看到他我就想起王又梅……所以我不想跟他吵,就当送关怀吧。”
一句话把他们的记忆勾回去。那时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在银枝怀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金世安敏锐地觉察到了,银枝在可怜秦少言。她搭救秦少言的场景历历在目。就算他知道事情原委,却还是忍不住泛酸意。
他站起来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去吧。”
走廊尽头设计了一座雕花栏杆的阳台。从这可以将格尔木的盛景收入眼中。除了不远处的昆仑山,格尔木地势还算平坦,远处可见绿色的兵营,连成一片。“兵城”果然名不虚传。
金世安刚点燃烟,另一个声音插过来。
“借个火。”
同样的姿势,秦少言也趴在阳台上抽烟。
金世安说:“这么巧?”
“不是巧,我是找你的。”
金世安眯起眼,徐徐吐出一口烟,打量秦少言。他在想他会跟他说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秦少言淡然开口:“我希望,这次把你们赶走,以后一辈子都别再见。”
“嗯。”反正我们也不想看到你。
“银枝,我曾经喜欢过。男女朋友的喜欢。”
“嗯。”反正银枝从没喜欢过你。
“银枝是有故事的。我第一眼看她就知道。但她把自己藏得太好。她对你也这样,对吗?”
“……嗯。”
“哦。”秦少言笑了,“看来我们的待遇差不多。”
“……”待遇差远了。
“不对,银枝还是对我吐露过心事的。”
金世安翻了个白眼。银枝瞎了狗眼才会跟他说心里话。
“我极端寂寞,从懂事到现在,没有停止过寻求解脱。”秦少言模仿银枝的语气,娓娓道来,“有时候我极端自负。我认为不该待在这儿。我宁愿死了也不能待在这。但我又胆小害怕。毒.药送到我嘴边,我不敢开口咽下。于是我想杀人。可惜我还是怕。我是一个疯子……”
他忽然念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让金世安眼底的不屑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金世安反手提起秦少言的衣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秦少言眼睛含笑:“我说的,都是银枝跟我说的。”
“她怎么会跟你讲这些话!”
“这我哪知道,你得问她。”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迟早会拖累掉你。
纸上写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银枝,我会好好对你。
毕业之前,我都会珍惜你。
银枝
“没有了。”秦少言说,“那天晚上她喝了点酒,也许抽风了才会跟我说那些话。你快放开我。”
金世安没放。
秦少言嘴角笑意渐渐消失:“我刚刚说的话,你就这么肯定是银枝说的?”
“……”
“为什么你这么轻易地相信我——一个你厌恶的人——说的挑拨离间的话?”
金世安恨声道:“这不关你事。”
秦少言恍然产生了自己在和小孩子辩论的错觉。金世安就是个死脑筋,他想不明白的事会一直想,钻研笔墨的时候恨不得钻到画里去。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决定留他一个人慢慢想。
秦少言坐上电梯回自己办公室,大堂经理告诉他,银枝快收拾完行李了,马上就能搬走。
他应了声,余光瞥见他的行李箱,被人打开,有翻动痕迹。
哦,是银枝。
银枝除了找药,真的没翻动他其他东西。
他脑海里又浮现银枝的脸,第一次见面,兰州火车站,她背了偌大的行李袋,压弯了她的腰,她不曾向人求助一句。她向司机打听路费诚惶诚恐,完全是刚进城的乡下丫头。没过几天,再见时,她却是另一番模样了。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转变。
他第一次碰到银枝的时候,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金世安会笃定那段诡异的独白就是银枝所出,他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想到这一层,秦少言忽觉世界安静,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他从前,一直忽略了这点。
他迅速拨通一个号码:“老张,拜托你帮我查个人。”
*****
金世安想亲自去问银枝,他在她心里究竟几斤几两。为什么她对他都不曾披露的独白,会告诉秦少言。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不能问银枝。
他不能再伤害银枝第二次的。
有些问题他自己扛着就好,他无所谓的。
嘴里的烟蒂忽被人拔出去。金世安错愕,低头看银枝:“你怎么出来了?”
“来叫你,我们该走了。”
银枝把烟蒂扔进垃圾桶,“你在走神,都快烧到嘴了不知道?”
金世安“嗯”了声,“在想我们办西式婚礼还是中式的。”
银枝怀疑:“你真在想这个?”
金世安肯定地点头。
“这事还早,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银枝瞟了眼满地烟头,若真是考虑这事,他何苦抽这么多烟。
“我就是想想。你也想想”
银枝没拆穿他,就想了想,说:“中式呗,喜庆。”
“好嘞,到时候八抬大轿进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
天色完全黑透了,金世安找了另一家酒店,一问还有空房,两人便愉快地住下了。
重新躺回床上,金世安宛如新生:“这被褥不姓秦,我闻着都香些。”
银枝失笑。
“我们得记住今天的奇耻大辱。”
“嗯,对,我们得记住今天的奇耻大辱。”
“以后讨回来。”
“嗯,对,以后讨回来。”
“我们要开个比他那个更大的酒店。”
“嗯,对,我们要开更大的酒店。”
正在绾头发的银枝愣了下,“你是复读机吗?”
金世安很无辜:“我在阐述自己的想法啊。”
“我去洗澡。”银枝不跟他闹,“你自己玩。”
浴室门落锁,金世安栽回窝里,对天花板发呆。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如催眠曲般,让金世安安静非常。打开电视看体育频道,中国队进球都没让他激动。
“金世安。”银枝喊他。
他应了一声。
“我毛巾没拿进来,你帮我递一下。”
“在哪?”
“箱子里。”
金世安很快找到毛巾,走到浴室门外,还没敲门,毛玻璃门便打开一个缝,一只纤细白净的手腕伸出来,上下晃,在找浴巾的位置。毛玻璃后站的人只有肉色的轮廓,朦朦胧胧,似乎没人握得住。
“快给我。”
她似乎急了,嗔骂一句。
金世安说:“不给你。”
银枝:“???”
“我帮你擦。”
他推门进来,在氤氲的热气里捉到她。她像一条滑顺的泥鳅,偏偏遇到他便变笨拙。她被抵在门后面,与他耳鬓厮磨,呼吸交缠。
“阿银,你第一次跟我做的时候,疼吗?”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可又像在天边那样远。银枝被撩拨得意识涣散,根本想不起来第一次是哪一次。脑袋里只有破裂的记忆碎片,似乎是在昏暗的屋子里,屋子狭小且潮湿,怎么看都不是做`爱的地方。可她没得选择。
“疼吗?”他又问了次。
“疼。”她失控般喑哑地流泪,“疼死了哥哥。”
金世安一愣,动作停下来,脑海里不停回想刚刚她说的那几个字。
疼死了,哥哥。
银枝感受到他的异样,思维神志渐渐回来,假如不是刚洗过澡,脸上皮肤充血红润,恐怕她现在已了无血色。
喷头还在出水,打湿了他的毛衣。
“怎么?生气了?”她试图补救,“在床上叫你哥哥,不也是情趣么?”
这一句话好歹把冰至零下的气氛拉回来。金世安重振雄风:“没事,第一次弄疼你,今天让你爽个够。”
银枝不甘示弱:“干死我吧。”
相似小说推荐
-
躺在你怀中 (扁平竹) 2018-10-31完结4238 10201 营养液数:1232 文章积分:122,223,216 人们都说,一中的宋衍,肃冷矜贵,不好接近。曾经有...
-
带球跑 (姀锡) 2018-10-31完结13905 营养液数:2957 文章积分:178,679,744【狗血文,有爱看的吗?五金大王千金失踪三年,带回来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