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杨吻过她的头顶:“我可以暂时离你远一点,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见你。我只求你不要给我判死刑,不要把我排斥在你的世界外。周小荻,我爱你,不会因为你的过去嫌弃你,你的将来我要参与,不论是好的、坏的,我们一起承受,好不好?”
避鲜02
周小荻请了长假,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她不敢出门,害怕遇到余杨,哪怕只要看到余杨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半点的怜悯来她便快要疯掉。
她的过去太不堪,她藏着掖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希望遇到一个不了解她过去的人,过一个平凡人的日子。
可命运弄人,爱她的、疼惜她的人偏偏了解她的一切。
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教室里吵闹吵杂,只要她一进门就静下来了。
大家明面上不说,可都会悄悄议论。
就是这个女生。
听说她被强/奸了?
为什么不上诉,确定她是被强/奸,而不是自己自愿?
你看她那么喜欢和男生说话,那么骚,是她自找的吧?
她一直忍,一直忍,告诉自己忍过三年,就离这远远地,再也不回来。
可命运为什么爱这么捉弄她?
周小荻这样闷着不出门,余杨生怕她做什么事。
陈耿生不明白,这事早就发生过了,余杨是否和她来自一个学校,是否知道她的过去又有什么关系?
可余杨知道,周小荻她要平等、不要怜悯、不要可怜。她不想自己不堪的一面赤/裸/裸的揭示在他眼前。
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等她慢慢放下心结才是最好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趁着空闲堵到周小荻的门口。
不求她开门,只要和她呼吸同一片呼吸就是极好极好的。
房东从房顶收下自己晾晒的衣服,看到余杨一脸颓靡的呆站在周小荻门外,好奇的问道:“你们吵架了?”
余杨猛地回过神,摇摇脑袋:“没……”
“奇了怪了,没吵架,那你堵这干什么?小荻没告诉你她出门了吗?”
像是在死寂的水里吹入一口气,余杨活过来,魂却丢了大半,喃喃道:“她去了哪——”
肯定是吵架了,房东心想。
“昨天看着她背了个大包出门呢,问她,好像是要去广西。”
广西?
余杨想不出周小荻能有什么理由去广西。
房东叹了口气:“小荻那孩子也是善良,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一直资助广西某个贫困县的初中生,这不那小丫头也是可怜人,才刚刚上初三,却怀孕了。”
房东阖上褶皱的眼皮:“留守儿童也是可怜——才这么丁点就被几个同村的男人给糟蹋了,真是可怜。”
那最后几个字像一根根针一样刺在余杨的耳朵里。
他听得清清楚楚,可脑袋却像是木的,根本转不动,直到好一会儿,房东要下楼,才问:“那个县,是广西哪里?”
“好像是,对,马山。”
————
马山县地处南宁市,姚春桃的老家还在县城下面的一个村子里。
下了大巴,周小荻背着硕大的包顺着弯弯曲曲的水泥路走。这里的风景很好,天很蓝,水泥路边是一望无垠的稻田,可以闻到很清新的香味。一路走一路打听,好在乡里人淳朴,虽然操着周小荻听不懂的方言,可顺着他们所指的路终于找到了姚春桃的家。
姚春桃,正是她资助的对象。
水泥路修到村子深处就给断了,再往里走去便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面铺着几块大青石,上面也是泥巴溜秋的。
背包有些沉,压得周小荻直不起腰。磕磕碰碰走过泥巴路后,便见一栋二层楼高的红砖瓦房砌在小土包上,土包下方种着一些竹子,周小荻走过去,鞋子差点陷在泥里拔不出来,最好还是拽着竹子才上了土包。
姚春桃的家就在眼前了。
红色的砖瓦房没有窗扇,房间的窗户是用猪伺料的袋子缝着的,风一吹就露了缝。房子的正中央是一张褪了色红色的木门,门板地下还缺了一角,透过那可以看见屋内的水泥地面。
周小荻走过去敲敲门,里面传来人声:“谁啊?”
听声音,年纪应该四十左右。
开门的是一个黝黑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脚下的拖鞋也沾了泥,她眼睛红肿,分明是哭过的。
周小荻一眼扫进屋内,抿了抿唇,说:“你好,我找姚春桃。”
“你是谁?”妇人明显防备心很重。
“你告诉她,周姐姐来看她了。”
那妇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抹了眼泪:“你是周小荻对不对?春桃和我说过你了的,说你是好人,一直帮助她!”
进了门,右拐,掀开塑料袋做的帘子,便看到姚春桃躺在床上。
屋内杂乱无章,一张木床上面放了许多棉被,木床下塞着好多沾了泥的农具,房间的角落还堆满了土豆和红薯。
姚春桃躺在床上,有些潮湿的被子盖在身上,掩过整个脑袋。
周小荻将背包放在地上,走过去坐在床边:“春桃?”
姚春桃正在睡觉,还没醒。
姚春桃的母亲怕客人等的急了,走过去连忙摇醒她:“姚春桃,你起来看看谁来了?”
周小荻坐在床边,看着慢慢转醒的孩子。
姚春桃睁眼,看了她一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周姐姐。”
她掀开棉被,扑过去,却露出与她年龄不符的大肚子。
周小荻的眼睛落在那突兀的鼓包不过一瞬,然后抱着她,摸着她的头说:“想不想姐姐?”
“想——”
姚春桃是极喜欢周小荻的,看到她来了,说话的尾音带了点娇气。
周小荻又问:“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
姚春桃点点头:“我上学可认真了,班上的人成绩都没我好,他们读的书都没我多……可是周姐姐,我现在不能上学了,老师说我肚子多了个祸害。姚姐姐它为什么是祸害?”
周小荻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梗塞。
她要怎么跟她说,她的肚子里怀了一个那些糟蹋过他的人的孩子?
她说不出口。
身后的姚母听到女儿说的话,一下子绷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儿,才这么小,又是一个村的人,怎么下的去手啊,她还这么小,就被那些畜生毁了。”
周小荻喊脸,问:“报警了么?”
姚母不说话。
周小荻又说:“这是强/奸罪,他们犯法了。”
姚母责怪那些人毁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她从未想过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她的女儿岁数还小,不应该被这些风言风语毁掉。她将这件事告诉周小荻求她帮忙,只不过想借她的钱来让女儿堕胎。
修缮房子去了太多的钱,姚妈姚爸背了很多烂债,只能出去到广州打工从牙齿锋里挤了又挤才能东凑西凑把钱慢慢还了。如今有了周小荻,正好让她去担这笔开销。
周小荻细细一想就知道她的打算。她的指尖抠着掌心,血液涌到手指的关节处,隐隐发抖。
姚春桃坐在床上,瞪着圆溜溜的眼,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母避开周小荻探寻的眼,低下头说,“都是一个村的,闹大了我们家怎么在这里做人?再说,这样的事情摆明就是我姑娘吃亏,要是闹得人人都晓得了,她以后怎么嫁人?”
周小荻一颗心沉在谷底,四肢冰凉,说:“那不是不走司法程序,你们准备私下民事协调?”
姚母又说:“他们当然要赔钱,我的女儿才这么小,他们怎么能下的去手……而且她顶着一个大肚子,难道还要将它生下来舔张吃饭的嘴么?”
愚昧且现实。
周小荻感到深深的悲哀,她回头看着姚春桃,看着她瘦削的四肢以及与其年龄完全不合的肚子,坐过去,问:“春桃,最近吃的好么?”
姚春桃点点头,又说:“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吃的多吐得也多,肚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了,外面的同学也不和我玩了。”
她年纪还这么小,要怎么才能将那些残忍的话全部告诉她?
周小荻想安慰她,却发现那些话溺在喉咙里,沉甸甸的怎么捞都捞不上来,随着一股涩意涌入脑门,眼睛也变得酸酸的。
她扭过头,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新衣服和书,递给姚春桃:“春桃,你喜欢么?”
小孩子最是喜欢新鲜的东西,更何况在这贫穷破败的家里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衣服,她把书放在膝头,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好漂亮啊,周姐姐。”
可没过一会她又忧愁道:“可我肚子现在这么大,能穿进去么?周姐姐,我的肚子什么时候能消?”
她话音刚落,姚母就哭了。
悲呛一声,根本忍不住。
周小荻安顿好姚春桃,和姚母一道走去客厅。
说是客厅,也是家徒四壁的,一张黑漆漆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黄旧的电视机,几张油腻的椅子放在墙边。
姚母哭了很久,像是这些天的委屈、惶恐和愤懑都被女儿这句“周姐姐,我的肚子什么时候能消啊?”给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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