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斯年着急走,没有功夫教训他,说了句,“过年注意分寸,别闹得太不像话了。”
五少爷敷衍着答应两声,望着四哥走远了,抻着脖子看客厅里的人玩性正浓,脚底抹油溜了。
关琼枝吃着花生,拿着一本小说看,刚才隔壁宿舍的女生来叫她过去,她推说先睡一会,半夜起来看放烟花,那个女生捧来花生瓜子和糖果。
八点刚过,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关琼枝翻身下地,走过去,把手放在电话机上,停了一秒,电话哇哇响亮,好像不打算停歇。
关琼枝这才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男低音,“除夕准备怎么过?”
关琼枝故意说;“睡觉,如果能起来,站在阳台看放烟花。”
留在学校的同学,买了烟花。
“半个小时后在学校门口等我。”
没等关琼枝说话,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方斯年已经把电话撂了。
半个钟头后,关琼枝穿着大衣戴着一条红绒线围巾,站在学校大门外,除夕夜,满街的红灯笼,驱散冬季夜晚的清寒,使人心底徜徉着温暖。
两辆黑色汽车从街头雾蒙蒙红光中冒出来,两道雪亮的光柱照在关琼枝身上,汽车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清晰刺耳的声音,汽车停在关琼枝前面。
车门推开,方斯年从车上下来,“等半天了?”
“没有,我刚出来。”
关琼枝坐进车里,方斯年随后上车,坐在她身旁,汽车里很温暖。
“我们去哪里?”
关琼枝问。
“去我家。”方斯年道。
关琼枝一愣,眨巴一下大眼睛,重复一句,“去你家?”
方斯年嗯了声。
关琼枝疑惑地看着他,方斯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汽车发动,掉头,方斯年问:“你假期留在学校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我准备试着翻译英文小说。”
“还有呢?”
“暂时没有别的计划。”
马路两旁店铺红灯笼早挑起来了,除夕夜喜庆热闹。
关琼枝看汽车不是朝法租界方向开,心想,自己跟方斯年的关系处在朦胧阶段,方斯年不可能带她回家见父母。
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想陷得更深,盼着尽快结束任务。
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之际,汽车驶入一家公馆大门,停在一幢洋楼前。
关琼枝下车,借着附近的灯火,看清楚这个公馆里有东西两幢洋楼,方斯年带着她朝西侧洋楼走,说;“这是我自己的住处。”
走进客厅,没看见佣人,方斯年脱掉大衣,道;“过年我给佣人放假了,今晚你想吃什么,我下厨。”
客厅壁炉里燃着松柴,暖洋洋的,关琼枝取下大红绒围巾,打量客厅,客厅很宽敞,西洋风格。
方斯年摘掉腕表,随手放在茶几上,“这有画报,你坐着,我去做饭。”。
“我在学校膳堂吃过了。”关琼枝客气道。
“你下午吃的饭,到半夜又嚷着饿了。”
方斯年往厨房走。
关琼枝跟了过去,厨房灶台上水盆里放着一尾鳜鱼,方斯年把雪白的衬衫挽至手肘处,洗手,取下一条方格围裙系上,开始动手收拾鱼,去内脏,洗净,手法娴熟。
关琼枝倚在门框上,问;“你会做饭?”
“我一个人在国外许多年,什么都自己做。”
方斯年把鱼放在案板上,切去鱼头,从中间剖开,去除鱼骨……
关琼枝惊奇地看一条鱼在他手下转瞬便打理好摆在盘子里,动作潇洒自如,厨房暖黄的电灯光照着他身上,身材颀长笔直,线条利落,方斯年背身站着,关琼枝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看呆了?”
方斯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语双关,看人呆了,还是看他收拾鱼呆了。
关琼枝羞红了脸,目光转向别处,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腥味,方才只顾看方斯年,分神,现在神经集中在飘来阵阵鱼腥味,不由皱着脸,她闻不惯鱼腥味,看方斯年忙活,又不好意思就走,勉强问:“我能帮什么忙吗?”
方斯年余光瞥见,问:“你不能吃鱼?”
“能吃。”
吃行。
“你进屋等着,做好了我叫你。”
方斯年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捂着鼻子朝客厅里走,低头唇角抿着一丝笑。
第69章
方斯年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摆在餐桌上, 关琼枝扔掉手里的画报, 走到桌边,四菜一汤, 一道松鼠桂鱼, 一道煎牛排, 一道清炒菜心, 一盅莲藕炖排骨, 一个海鲜汤。
关琼枝拿筷子尝了一口松鼠桂鱼,赞道;“色香味俱全,酒楼大厨的手艺。”
“馋猫,洗手去。”方斯年拍拍她的手, 笑说。
关琼枝洗手回来,看方斯年开了一瓶红酒, 留声机放一首曲子。
两人对坐,气氛温馨, 过年放开了, 关琼枝喝了不少红酒, 不胜酒力, 晕乎乎的, 端着酒杯,朝方斯年笑, 不知是酒喝多了, 还是壁炉火旺, 屋里温度高,方斯年解开两颗领口扣子。
看着憨态可掬有几分醉态的关琼枝,黑眸越来越深。
关琼枝酒后媚态横生,痴痴笑着,“过年有礼物吗?”
方斯年倏忽想起,离开座位,“有礼物,你等着我去拿。”
过一会,走回来,果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桌上,“试试合不合身。”
关琼枝斜睨了一眼,拿过袋子打开,原来是那日在百货商场相中的那件白洋纱旗袍。
欢喜地道:“这件旗袍很贵的。”
“你值得。”
方斯年的目光温柔缱绻,关琼枝喝多了,思维慢了半拍,闻言呆了半晌,拿着袋子去更衣间。
方斯年望着更衣间方向,视线一直没有移动,不大一会,关琼枝绕过红木苏绣屏风走出来,方斯年眼前一亮。
洋纱旗袍低领、七分袖、过膝,露出一小截玉白的小腿,关琼枝赤足站在那里,“好看吗?”
客厅水晶吊灯光柔和笼罩着她,乌发黑瞳红唇,裸露的肌肤通透的雪白,粉嫩的脚趾收着,美轮美奂。
方斯年的头轰然一声,所有理智顷刻间褪去,他身不由己地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幽深的眼底情潮翻涌,握住她的纤腰,“真美。”
声音里透着情欲的沙哑。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透过掌心的灼烫,沿着腰线朝上,当这灼烫盖住两团绵软,关琼枝酒后脆弱的心里防线瞬间崩塌,一阵天旋地转。
被方斯年压在卧室柔软的西洋大床上,上方男人呼吸粗重紊乱,一波波情潮将关琼枝淹没,两个人在欲海沉浮,屋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两个人的世界完全摒弃其它干扰。
不知何时,鞭炮声停止了,屋里欧式西洋大床上出现短暂的肃静。
初一早晨,晨曦笼罩这位城市,一夜喧嚣变得沉寂,卧室里厚重的窗帘遮挡,壁炉里压着烧红的松柴,温暖如春,西洋大床上酣睡的女子哼了一声,身体动了动,眉头微蹙,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床前站着的男人衣裳整洁,目光温柔地望着床上的女子,锦被的一角搭在关琼枝细腰上,裸露出大片雪白光洁的背,他俯身,吻落在她圆润白皙的肩头,轻轻替她拉上被,恋恋不舍地离开。
关琼枝醒来时,浑身酸疼,望着帐顶,陌生感,短暂的思维迟钝,想起自己昨晚睡在方斯年的别院,她挣扎坐起,拉开纱帐,透过窗帘缝隙明亮的光线看卧室里挂钟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走廊没人走动,四周寂静无声,没看见方斯年,免去彼此相对的尴尬。
被子下的身体光裸,看见椅背上那件洋白纱旗袍,她裹着单子下地取,拿过来一看,脸微微红了,方斯年力气太大,硬生生撕成几片,已经不能穿了,可惜了这件衣裳。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洋装,洋装上摆着亵衣亵裤,都是簇新的,关琼枝一晒,这是方斯年为她准备的。
穿好衣裳,下地走路双腿发虚,脸上一热,纵欲过度,昨晚着实喝得太多了,虽说不是主动献身,也是半推半就,没想到方斯年外表斯斯文文,很绅士,床上却变了个人似的,气力很大,她受不住,最后哭了,摸摸脸颊,热辣辣的。
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方斯年的笔体潇洒,如行云流,“等我,不许走。”
仿佛知道她醒了要离开。
厨房小锅里煮好的汤圆,还是温的,关琼枝洗了个小碗,盛出几个汤圆,坐在桌前,慢慢吃,昨晚两人喝多了酒,一时失控,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后悔于事无补。
只是这件事应该告诉陆悭诚,陆悭诚也许没想到她们这么快越界,关琼枝犯了难,男女之间的隐私没脸跟跟陆悭诚坦白。
正月初一,方家例行祭祖,方斯年不能缺席,祭祖仪式后,方老爷带着儿子们接待来拜年的客人,方家在上海举足轻重,来的都是商界政界军界要人,方斯年是未来方家的接班人,自然不能不现身。
关琼枝吃了汤圆,回到床上,昨晚消耗体力过大,睡了一整天,再次被炮仗声唤醒时,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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