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一只炮灰女
- 入库:04.09
心情好,王夫人不介意帮转个圜,带笑驱前一步:“老太太且息怒,琏儿离家已是小半年呢,衣都未更便来请罪,且看在他心诚份上,饶了他这一遭。”又朝宝玉做不快色:“你个不知敬兄的,竟赶不急告状!这一路来来去去,你淘气的事少得了?你琏二哥一句未提!赶紧劝老太太息了怒火,小心你老爷捶你,我是不会求情的!”
宝玉做苦瓜脸:“儿没淘气,只偷过一下懒,甄家老太太留我,我就跟着甄家的宝玉用心读书、吟诗……”
黛玉想起宝玉的打油诗,扑哧笑出声。
探春忙仰起小脸进言:“老太太,甄家宝玉是咱们听说过的那位吧?二哥‘用心’读的书怕是经不起老爷考,诗更不敢拿出来。他这是求老太太帮着掩遮呢,老太太千万开恩,两个一并饶了吧!”
众人忙你一言我一语劝贾母消火,贾母要发作提不起劲了,长长叹了口气,暗衬林如海准是早打定了主意,等着琏儿撞上去,死小子成日想去扬州玩耍,便是没这回往金陵置学田的事,以后也会寻机会跑去扬州,迟早被林如海算计。罢了,事已至此,便是打琏儿一顿板子也无济于事。只林如海别想着这就打发了黛玉,我老婆子还没死呢!
一番风波暂且平息,贾母无心过问区区学田之事,打发贾琏回自家院子“更衣”,心的话凤丫头绝不会给他好过!宝玉则被她留下,王夫人满心不舍,却知道老太太不问个一清二楚搁不下,只得带着李纨告退。
三春和黛玉自也不会留下,声称要去做女红,相跟着开溜。
贾母没有马上审宝玉,命鸳鸯、琥珀服侍他更衣沐浴,头一掉将李贵和小红唤来,询问扬州之行诸事。
李贵、小红知道的就那点子事,贾母听闻他们竟被关在林府长达十天,越发觉得林如海居心不良,少年公子吃花酒算个什么事,不过是唬年轻不知事的孩儿!
待假石头还原成人形珠宝广告柱,贾母已是冷静下来,笑眯眯陪金孙用点心,看了宝玉呈上的林如海手书亦面不改色,一句不提扬州事:那些个事改天问琏二,可怜宝玉不过一个小人儿,平白被吓唬一场,好容易到了家,何苦再唬他。
宝玉却不敢浪费这机会,谁知老太太会不会雷厉风行动作?于是拿眼看了看丫环们。贾母笑叹一声,打发丫环们下去,小人儿想说,也别郁肚子里。
宝玉简单明快地将瓜洲夜交待一二,少不了插浑打科,顺带替琏二再洗白:无非是办妥差事心情松快,古渡风情又迷人,就犯了点小错。
待讲到船停扬州,某只神色凝重起来,真话只说到与众仆隔绝,改为声压到低低:“老祖宗,孙儿有一事,不敢与别人说,又怕惊着老太太。”
贾母火气再次上头,不动声色地笑道:“你老祖宗虽是不济,却没那等易被唬着。当是你等没经过什么事的小人儿?一个下马威便唬的魂儿都散了。”
宝玉满脸纠结:“嗯,林姑父是否死过一个庶子?”
贾母脸微沉:“敢情你们被关着整日听这些风言风语?那孩子自打生下就弱,林家人向是体弱的,不似黛玉有咱们家一半血脉,吃些人参养荣丸便无大事。你姑姑苦巴巴将那孩子拉扯到三岁,到底一病去了,竟敢怪到我女儿头上!”
宝玉忙道:“老祖宗勿恼,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只管说去。只是……”
贾母拍拍他的手:“天可怜见,不知受了多少邋遢气,只管对老祖宗说。后宅事老祖宗见多了,只是在咱们家哪会烦着爷们,竟有人不长眼拿我两个金孙当傻子呢!”
宝玉呐呐道:“那个……说是二十年前有个侍妾给灌了红花汤。”
贾母气得眼发直,这点子陈年旧事也敢拿出来说嘴!当下摇头道:“这话本不该对你个孩儿说,向来嫡子未出,侍妾饮避子汤,总要嫡妻年过三十无子,才会容妾室子先出世。那会你姑姑年纪轻轻,嫡母未孕侍妾孕,这是治家不严,那碗汤药哪需你姑姑灌,他林家丢不起这个脸!”
宝玉两眼圆鼓,他只是猜测可能有过这种事,没想到真有!
过了片刻,他方作恍然状:“竟是这么回事!只是……孙儿怕是想多了,可……”犹豫再三,他终于没将林如海多半有儿子道出,老太太只会更恼,庶子也罢,外室子也好,能跟她的嫡外孙女相提并论?“贾家担不起林家财”更不能说,老太太才不会信这个邪。
于是他转而劝道:“林姑父终是无亲子,这是他心里一个结。孙儿觉着表妹有现今这份嫁妆已足,退一步海阔天空,能这般风平浪静过去,于孙儿未来仕途也有好处,姑父的同年同僚满朝站呢。”
这话令贾母稍受触动,终是气不平,叹道:“你性子向来和软,难得跟人急眉赤眼,现今更是稳重,思谋长远。只是有些事不是退一步便能息事宁人,人当咱们好欺,一个二个欺头上来!说到做官,是你老子爷硬要走什么科举入仕的正途,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不必寒窗萤火,只需读些书,比人略明白些便好,能做官时跑不了一个官儿。这话现下你听不明白,大些便懂了。你只记住天下的官帽都是皇上赏的,并非那朝上站着的官。若皇上不用你,满腹经纶又如何?”
宝玉沮丧,贾母竟是这样想,难怪将孙女送去九重宫!这回他真要说头发长见识短了,皇上是谁?无非大老板,若是昏庸,公司倒闭国亡;不昏庸,人家要的就是能臣,绝不会是只比别人“略明白些”的混混!
这些话没法对老太太说,她的话也不是全错,再圣明的君主也会搞几个弄臣让自己放松一二,但弄臣轮不到贾家的人去当,大把嘴巧的进士边上站着。
他心一横,吐气般轻语:“还有一事,这事琏二哥都不知道,我没告诉他。老祖宗千万莫惊着,二十年前,又或是三十年前,京都有个叫琴情的名~妓,您可听说过?”
贾母脸色微变,反问:“你从哪块听说的?”
宝玉垂目道:“在甄家,我和他们家宝玉、一帮丫头子躲猫猫玩儿,我顺着假山石一路钻,不期听到甄总裁和应达世叔说话,听得不大分明,应达世叔那意思像是说谁娶了京城妓~子之女,竟不怕阖府遭殃。甄总裁喝斥他‘慎言’,我一时好奇又往前钻,这回听清楚了,甄总裁好似对琴情有些敬畏,说‘琴情入幕之宾非等闲’。应达世叔道了声‘是’,说‘琴情之女死了,贾家就该遭殃了’。我吓一跳,头碰着石头差点露痕迹。所幸他们没留意,甄总裁叹着气说‘死或不死是非都多,咱们家不能出这种事’。之后他们往水池那边去,四周没遮掩,我没敢跟。我一直在想‘琴情之女’是谁?老祖宗,我老爷是端方人,兰儿年纪小,孙儿不能不顶起二房,若这里头有玄机,还盼老祖宗告之。”
贾母禁不住又惊又恨,暗骂真个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为什么对一个隔府的重孙媳妇倍加“疼惜”?不过欲盖弥彰,宗妇是妓~子之女,阖族还有脸见人?
看着金孙的小脸,她一阵心累心酸,勉强宽慰:“名声再盛的妓~子也就是个玩意,便是清倌人也进不得高门大户,所出子女万无归宗之理,谁又真个会为之出头?咱们家且不说正房奶奶,纳妾也要身世清白,他们说的不是咱们家,并非只有咱们家姓贾。”
真个不见棺材不掉泪!宝玉叹气:“是咱们家,老祖宗被蒙鼓里了。在林姑父家时我和琏二哥同进同出,却不是住在一间房。那晚我口渴,起身找水喝,进来服侍的不是先时的仆人,是林姑父身边的一个管事。他与我说闲话,问屋里的冰够不够。忽地说‘琴情那女儿怕也是耐不得热的,好在你们家不会缺冰’。我问他说的是哪个?他阴阴一笑,说‘你竟不知么?是了,你一个小孩儿自是不知’,讲完便走了。”
贾母气的脸色煞白,一下将手中小茶盖砸在地上。宝玉作惶恐状:“孙儿该死,不该告诉老祖宗的!”
贾母缓了缓气,沉沉道:“原就是要你带话给我老婆子的!本也没什么,不过是蓉哥儿媳妇打养生堂抱来的,便有哪起子小人胡编瞎说!不过是秦氏生得太好了些,穷家女样貌好的多了去,咱们家样貌好的丫头子还少了么?惟她好运,被秦大人抱养了,又嫁进了高门,得阖府上下疼惜,便有哪起子黑心烂肺的编出瞎话。你切莫对人言,蓉哥儿媳妇虽说见人有说有笑的,那心眼子可细,不拘听见什么话,都要思来想去度量个没完,若因闲言想不开,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宝玉作震惊气愤状,老半天点头道:“孙儿省得。即是这么回事,孙儿想,应不是林姑父让那管事来说的,怕是……哼,谁得益谁才这等起劲!只唾沫星子淹死人,不招惹他们。老话道‘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黛玉的嫁妆就这么着吧。这是琏二哥和我认下的,孙儿不是废物,琏二哥也说要痛改前非。老祖宗且想想,经此一事琏二哥变了许多,岂不是大好事?若去跟林家计较,子孙后代一个个指着吃媳妇的嫁妆,那还有什么出息,还能抬起头来说话?孙儿求您了!”言罢直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