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一只炮灰女
- 入库:04.09
贾代儒当司塾不称职,说实在情有可原,当年国公爷请到家的业师,哪只眼能看到一介婢生子?他就是个蹭边儿读书的,可不就认为丢了书给学子,带着读读就成了。
贾母对儒司塾的丧事办的这般体面,心里很有些看法。主母总是更看重嫡庶之别,一个实为婢生子,改记成婢妾子的庶子,就因是司塾,学子不分嫡庶奉侍灵前,太过了!她就没觉得家塾有何紧要,认为押着子孙死读书是男人犯糊涂。方才她听琏二细说甄家罪名,照她看来那全是甄家男人非要科甲入仕当大官惹的祸。甄家女嫁的那般好,安安分分过日子,皇家能不见待?
琏二不知她所想,知道了,大概只能无奈一笑。甄家真的安分过日子,就不会有四女嫁入皇家的荣耀。一多半还不及甄老太太当今上奶妈前的状况,甚至老早完蛋了!
不信?无声无息家倾的皇子奶娘家不是一家两家。需知当被皇家高看一眼,打主意的必多,最常见的是想借光走捷径,又以联姻最为常见。你答许,会被牵入种种勾当,不理睬必有人生怨,变着法子寻麻烦。比如最简单的诱不孝子去嫖赌,三两下家倾。
甄家好歹是耕读传家,没这么容易倾灭。但族亲多,难以全约束住,免不了有人或主动或被诱犯个事。尔后携怨者扩大事端,令甄家嫡枝焦头烂额,不得不奋起。男丁科甲入仕原就有,否则出不了甄太妃,三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女儿,才能经由选秀入后宫。
甄家一朝成了外戚,广交各路势力,自是被皇家所忌。甄家挣扎,而办事离不开银子与人力,甄家越陷越深,明里暗里犯罪无数,牵动的势力越来越广,成了江南毒瘤。
皇家自是不能容,灭甄只在选择合适时机。
不能在灭甄时令江南大乱为重中之重,此事铺排许久不必细述。再则皇家以孝治天下,颜面要顾及。今上能忍,且对他认可的人向来不错,他的老奶娘安宁地享尽天年。
此前年余甄老太太已是挨日子,皇家赐药无数。而她的小姑甄太妃适时“病了”,并抢在她前头死了,谁也不能疑甄太妃是死于非命。因甄太妃是这么死的,今上先是要他的后宫为病中的甄太妃祈福,后又旨发几近逾制的治丧。
两重与孝相关之事一去,已准备好的皇上密旨立发——甄应嘉丁忧,换上心腹。甄家大大小小的官吏最少的也要服丧三个月,全换了。如此一来,江南之乱可降至最低。
因甄家祖坟距金陵千里之遥,甄老太太入葬拖了些时间。待老太太风光入葬,甄家丧钟随之敲响。
甄家的事听起来无奈,但从绝境中闯出一条生路的也大有人在。琏二、宝玉所干的就是闯生路,不然贾家会以和甄家大同小异的方式覆灭。
言归正传。十四日柳湘莲将他姑妈姑父,并十岁小表弟七岁小表妹接至荣府,王夫人周到地将他们安置在二房一个单独院落中,由白老媳妇领着经过敲打的下仆服侍。
湘莲的姑父只是小吏,陪客身份不能高,王夫人图省事只请了薛夏两家。
王夫人与胞姐重归于好,自是湘莲探春要在薛家“隔壁”安家,即由薛家送屋。
请夏家来做客,则是他们图谋送女给琏二做妾,琏二装听不懂,欣喜地说他的蝌兄弟尚未订亲。此乃门当户对之亲,夏家没什么不乐意。于是王夫人做顺水人情,给薛夏两家一个机会相看。
因是先照个面,非正式相亲,只由英莲夫妻带近枝嫡女夏浣儿来荣府给薛王氏瞧瞧(薛蝌是二房之子,不值得夏家出嫡枝嫡女),夏金银则瞧瞧薛蝌。
说到商家女,商没资格纳律法认可的妾,所以只有嫡女和婢生女。女联姻,命好嫁门当户对的人家,通常送入需巴结的高门为妾。嫡女水分自是大,婢生女看着颜好聪慧,便记到嫡母名下。但也别以为这就不值钱了,打小栽培,能用银子打个活人。由这点看,薛王氏实在不是合适的皇商主母,但她是官小姐嫁入商家,薛家不能不扒着。
十四过去是十五。“亲戚上门用餐饭”,这饭一吃整天,带游园耍乐,与宴席相比只欠请戏班唱戏,别的皆全。
小观庄住的是姑娘,女眷往庄中游玩,男客在二房外院。
二房外院比小观庄齐整,正经的国公时代院落,亭阁山石雕梁画壁,想弯弓射箭有旧日演武场,而今花草葱葱另有一番情致。
湘莲的姑妈家是主客,余家十龄小童由贾兰携机灵厮陪着玩耍,余姑父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夏大爷、琏二爷作陪,蝌童鞋殷勤服侍。
政老爷由宝玉湘莲相伴,没法子,他学问太大,和湘莲的姑父无话可说,索性招了詹光等清客相公自顾自吟诗作对,于是原著第七十八回为“姽婳将军”征诗词出笼。
政公言:“今上恩旨着察核前代以来应加褒奖而遗落未经请奏各项人等,无论僧尼乞丐与女妇人等,有一事可嘉,即行汇送履历至礼部备请恩奖。”尔后道出奇女奇事:某朝恒王好色喜武,有一得意姬名唤林四娘,被恒王呼为“姽婳将军”,统辖诸姬。后遇流贼乱,恒王阵前命丧,林四娘带众姬夜袭敌营,全死光,是为忠义之女。
假石头思及这一幕在原著即神瑛侍者时代发生于贾兰十三岁,再度暗叹诸事提前,风霜刀剑严相逼!他图谋改命,命运便一个劲压缩时间,不容他徐徐谋之。
那厢众清客皆赞恒王是“千古第一风流人物”,林四娘“实在可羡可奇,实是个妙题,原该大家挽一挽才是”,嘴脸却是一个个恨不能说“香~艳”。
假石头心情不好没眼看,了无诗兴,暗道爷是抄袭贾兰的七绝混一混,还是抄袭神瑛侍者的“恒王好武兼好~色”长赋,由粗鄙不堪到香~艳风雅,以搏满堂彩?再一想长赋字数太多,没劲写!七绝是贾兰的,没准假爸爸将贾兰喊来献才华,不若抄贾环的五言律。
一时众人诗成赋就,政老爷先看嫡子的,颇意外其别才见长,忙高吟出声。清客们一叠声乱赞“家学渊源真不诬矣”,争抢传看。
政公再看女婿的,铿锵媚丽尤在宝玉之上。于是再吟,又激起一片“终究大几岁,立意又自不同”、“未冠之时便如此,再过几年,怕不是大阮小阮了”云云。
有人捧场有诗打打岔,时间倒也不难混。
日斜西山晚宴罢,柳湘莲仍不返家塾与某只同~居,他要陪姑妈一家,明儿大早便送他们回永定县。需知他姑父有职在身,为了内侄跑京城,告假好几天呢,自是不想耽搁。故此王夫人没搞夜宴,玩一天也玩累了。
宝玉心怜引泉,唤他到司塾房品茗下棋。以他自己的经验,某些时候无需多说什么,有个知情人陪着便会好过些。
两只静静对局,秋夜风悄,惟闻茶盖偶碰茶盅,棋子时落棋盘。
一局棋下到半截儿时,茗烟和扫红忽至,禀告:“尤二姑奶奶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事难料,甄家就这么玩了……
剧透:“为姽婳将军征诗词”不是废笔,皇上没吃饱撑的难受突然想褒奖谁谁,它埋下将来连环案的伏笔。
☆、第141章、风月轻:尤二姐魂归地府
茗烟扫红现今是琏二爷的得力跑腿,前阵兜顺天府巡薛家商线铺面、催第三季的银子。儒司塾亡后,他们接信赶回京城:两人打小跟着假石头在家塾混,后成良民,也算学堂的学子,自是要响应“举凡家塾学子执孝灵前”。
薛蟠不似原著在贾家私塾混过,与儒司塾了无关系,前些时邢姨娘平安归京,他看琏舅哥没什么不妥了,便带人往东北收皮子。他也是烦了讨债鬼似的梅翰林,脾气又没薛蝌好,见堂弟打理家停停当当,索性往外散心。而薛蝌对京城其实还不算熟,琏二忙,于是命茗烟扫红陪薛蝌,这不年纪差不多,能说到一块去。
两只机灵鬼年少好事,风闻敬老爷殡天那会,宝二爷“在宁府暴打尤氏姐妹”,自发盯上了荣任孙绍祖外室的尤二姐。尔后觉得某事算紧要,看天色不过戌时初(夜七点多),便颠颠跑来寻宝司塾。
茗烟语带恼火道:“那专找野老的尤二姑奶奶死了,姓孙的龟孙子嚷嚷要绑了鲍二两口子去衙门。那两口子是琏二爷的人,出个事,主子脸上不好看。西角门不好进,若求那起子碎嘴厮传话又怕动静大了,便来寻二爷。”
宝玉禁不住嘴角往下披:“早不是了,那是珍大爷的人。”——当初琏二让鲍二媳妇诱王仁发昏说昏话,没想到王仁胡说凤姐偷~汉、蒋哥儿是野~种!宝玉怕闹出人命,安排鲍二夫妻逃走。人家是走了,半路跑去宁府了,这下他想代琏二夫妻操刀子灭口都不好办。没多久凤姐破釜沉舟离开荣府,鲍二夫妻变得无甚紧要。不料他们又被贾珍送给了尤二姐,而尤二姐必定横死。宝玉怕惹麻烦,需知奴惹祸、主倒霉,一应帐算在主子的身上,于是劝琏二将鲍二夫妻的身契文书送给贾珍。琏二趁着给贾珍修祖坟的银子,将他们的身契送出,且往官府改了档(荣府在京奴仆无人是红头契,都在官府有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