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一只炮灰女
- 入库:04.09
柳湘莲一瞧,拍了下他的肩:“不错了,我去过的庄子村子,好些只有茅寮,风大些就会被刮倒。乡下这般年纪的孩儿,热天谁不是赤~条条?即便家里没穷到一件像样的衣衫都没有,怕他们白糟蹋了。”
宝玉默默,他只去过京都边上的庄子,那是政老爷的别院,时不时假爸爸便带清客相公跑去吟诗作对,公中庄子自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未知琏二将王仁塞在何处,那活该死了再死的忘八,合当呆在这种庄子上。
柳湘莲以为他想起贾环,有些不是滋味。贾环所为,宝玉没对他说过,贾兰贾菌秦钟等以前帮瞒着,到贾环将政老爷撞断腿,他们哪还忍得住。
柳湘莲没想到未婚妻的胞弟坏到这等程度,谋害父兄合当打死!后听王夫人“失口”漏出贾环差点毁了探春的脸,更是恨不能揭了他的皮,自不会对贾环被送去庄上心存怜惜。以他的身份又不便对着小内兄骂贾环,于是高声唤庄丁快快将马牵来。
闲言不述。今天他们没错过宿头,踏着暮色赶至永安县城外的迷觉寺。
县城就在眼前为何不入?赶过去城门可能已关是其一,主要是湘莲的姑妈家接待不便。虽下仆送节礼时递过话,但究竟哪天到不确定,入夜跑去,人家准备饭菜都麻烦。又不是庄子上,有现成的蔬果鸡鸭鹅。
柳湘莲常在迷觉寺落脚,一入山门便熟门熟路与众沙弥打招呼。
小沙弥们喜笑颜开,奔上前帮牵马,又有敞着嗓子往厨下跑的。
乱哄哄中,檐角那边转出一僧一道。假石头一瞧如遭雷劈:僧的脑瓜长满癞疮,道是跛子一身泥水,这不是红楼世界专事坑蒙拐骗的两位大仙吗?
他怔在那儿,柳湘莲也一脸惊疑:“你……是你?!”
假石头立往前窜,挡在妹夫的前面——原著中柳湘莲跟一个道士跑了!
就见他恨声咆哮:“修行当修慈心,渺渺、空空你们算什么仙?!令妻失夫(甄士隐是被这对拐走的),令年迈父母失子(带走神瑛侍者导致他穿入红楼),令慈母忧女而亡(想拐走黛玉,一通仙言仙语使贾敏忧心不已,早亡或许与此有关),你们叫魔头才对!我告诉你们,人生非梦万境非空,我思故我在!但有人性,绝不入你们的破空门!”
一僧一道上下打量他,僧断言:“此为痴儿。”
道言:“非也。是你我丰彩不凡,形神如仙,被这位檀越引为故旧。”
柳湘莲轻笑出声:“果然是你!”复揽宝玉的肩:“他们应是度己不度人的‘仙’。赶紧儿都去冲洗风尘,一会去我们那块喝杯素酒。”
宝玉惊疑不定,柳湘莲但笑不语,携了他一径往客房去。
客房外有水井,柳举子不惧冷热相冲,放摇索提水冲身。宝玉得等厨下洗好热水,于是捧了小沙弥送来的热茶乱灌,很有些坐立难安。
不一会柳湘莲披着湿发入房,斜眼相看:“喜怒不形于色!我不是不说,是不好当众讲。那位道士你应听说过,京城名角儿,叫琪官,一场堂戏被忠顺王老千岁看上,成了王府戏班的小旦。偏他生性不羁,三不五时就逃一回!”
假石头嘴张老大:“蒋、蒋玉菡?!”
柳湘莲笑道:“果然是‘故旧’!知道他本名的不多,我串戏时与他相识,过了年余才偶然得知。”
假石头以手抚额,他怎么敢不记得蒋玉菡?因这小子,神瑛侍者被政老爷暴打,他绝计要对琪官儿退避三里!那神瑛不修,与琪官儿暧昧非常,两只互换系小衣的汗巾,神瑛接了北静郡王给琪官的,琪官收的汗巾是袭人的,怎一个乱七八糟!他痛快斩断贤袭人与一介优伶的姻缘,现今袭人已嫁,过的可好了,才不要见姓蒋的。
于是他定定望向柳妹夫:“我闻忠顺王爷有言‘若是别的戏子一百个也罢了,琪官甚合我心,断断少不得此人’。小弟怕事,那杯水酒咱们还是莫喝。”
柳湘莲摆手:“已是无妨。老千岁座前向是新人换旧人,六月那会琪官在玄真观出家,一众旧友很是感叹。我往玄真观寻他,他已持度牒出外云游。我还想他那容貌,云游怕是会招惹许多是非,不料他扮成这付模样。想他何等洁净一个人,竟忍的。”
假石头两眼乱眨,心道湘莲不出家了,换成另一个美少年?忽听柳湘莲问:“你说的渺渺空空是什么人?”
假石头打个顿,含混道:“偶然遇上的和尚道士,想度我出家,被我骂跑。那些事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你有兴致,过会跟你说。”
“过会”是因为他望见侍松侍竹挑着两担滚水过来了,也因为他要改编一下,以求让柳妹夫对出家心生厌憎。
柳湘莲忙去提井水,侍墨摆大沐桶,侍砚翻出皂角换洗衣衫等。
若在家,假石头绝计不要这许多人服侍他洗头洗澡,但两天快马跑下来他腰酸腿软,还想命厮帮他松松骨呢。
人多手快,转眼假石头泡进沐桶。有厮服侍不用他动手,柳湘莲催着他讲渺渺空空。
假石头开讲:英莲隐去,其父甄士隐缩减成不足二十的少年郎,成婚不久被一僧一道拐走,娇妻追后头哭喊。僧道高唱“好了歌”,说甄士隐是孤煞命,幼克父少克母,理当挥剑断尘缘;其妻是富贵命,不应做穷汉妻,应为富人妾,他们是顺天应命而为。
柳湘莲虽非“幼克父”,却是“少克父母加祖母”,而探春之命依稀是“王府侍妾”,可把他气坏了,冷声道:“有人看上了那少年的妻,两个拐子才不是僧道,是地地道道的拐子!拐了少年,其妻无依,雇他们的恶霸便可霸去做妾了!盯上你,是你看上去不识世事。有种拐子专拐貌好少年,不定卖去什么脏地方!你是在何处、几时遇上他们的?”
较真了?不会是侠义冲头想跑去逮拐子吧?那是捕快干的活计,休串行!
假石头继续故事新编,一脸后怕道:“竟会有这种事?我竟是没想到!是那年我在金陵逛街,十岁那年我跟着琏二哥去金陵……”
作者有话要说: 假石头:若我弃家逃亡,就会是这付模样。啊~~赤脚肚饥走天涯……
☆、第137章、夏接秋:琪官儿与秘药
假石头有条好舌头,如若不然他也不能在21世纪搞销售,真真假假早玩熟。
柳湘莲听的心惊肉跳:十岁小子徜徉金陵街头,自以为是抛开烦人的下仆,撞上自称渺渺大士、空空真人的两个拐子,在那秦淮河畔口若悬河争锋许久,没被人堵上嘴绑走,实在是福大命大!
某只浴罢将发擦到半干,嚷嚷腰背腿无处不酸,必得按一按才能活过来。
柳湘莲气笑了,将四侍轰去井台冲澡,自己将小内兄拎到卧房榻上,背朝上翻趴。
一掌按下去,不过使了两分力,某只大叫“肋条折了”。柳湘莲恨声道:“这点力道都受不住,以后必得每日练一个时辰!看你这文弱样,莫以为十岁时没被绑走,现今更没事!看你再敢身边不带人BLaBLa……”
宝玉暗叫苦:一个时辰,就是每天苦练两个小时!爷又不要做武林高手,那会害爷英年早逝!于是无比诚恳地检讨,巧言为自己减刑。
那头厨下将斋菜做好了,因布施丰,菜肴相应丰且香,钱启、墨雨并一僧一道各提两只大食篮至客房。
十二的月亮已够亮,四侍肚皮饿扁,懒得摆桌,抢了食蓝站树下开吃。
墨雨笑道:“你们倒会挑好地头!这不冷不热的倒是正好赏月,不若桌摆门外,挑只灯笼挂门前。”
一僧一道连说风雅,于是钱启跑房里将樟木桌搬出门,僧道帮着搬椅凳。
听着外头动静,宝玉想将头发束起去吃饭,被柳湘莲制止:“仔细明日头痛。又不是在学堂,山野地方不用许多讲究。”
宝玉恍然,怨自己被张师兄的“礼”教成了条件反射型傻子。
出了门,他看到蒋玉菡也是披散湿发,月色灯火相映,那长长的乌发如瀑一般,眉目若画,狭长微勾的眼形,平平常常朝人一望,都似媚眼轻抛,说不尽的万千风流态。只年纪有十七八岁了,在盛行小戏子的京城合当过气。某僧二十三四,满头癞疮不见影,顶一个蹭亮的光头,双目如铃不怒自威,举止似军旅出身。
柳湘莲拱手寒暄,称蒋玉菡“道兄”、某僧“僧兄”。那两只称柳湘莲“施主”、墨玉是“小施主”,宝玉是“檀越”(施主别称,此间风俗指有钱有地位的大施主)。这下不用通名报姓,十分省事。
五人围桌而坐,墨小施主是小辈,赶着布碟筷;宝檀越谦谦君子,亲执壶斟素酒。
酒杯一碰感情来,柳湘莲吁叹:“我曾上玄真观寻道兄未遇,不料有缘相遇迷觉寺。”
蒋玉菡微微冷笑:“寻我做什么,我本没个一定去处。玄真观,出家?倒是扰了一众道长的清修。”
柳湘莲一噎:琪官儿出家,去寻的不知抱什么心思,自己竟凑了这份热闹。
宝玉叉开话题:“你总在那儿呆了几天,可知因冲虚真人过世被锁的道士们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