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一只炮灰女
- 入库:04.09
你想,宝二爷是谁?老爷太太的命根子,探春的后头站着发横的宝二爷,谁敢没眼色找死?宝二爷那嘴皮子,黑的能说成白的,往国之大义上一说,老爷必不顾身子骨冲出来亲手操板子。太太嘛,只需宝二爷抹着泪告个小状,准会活扒了他们的皮!
对他们的识眼色,宝玉、探春自是投桃报李,二房下仆空前威风。
当王夫人强打精神垂问,一个个莫不大骂那起子眼里没主子的恶奴,把王夫人恨得直想即刻算账,奈何充其量只能学老太太斥骂李纨一顿。
李纨不敢喊冤,她心里忐忑之极,老太太只知犯事下仆,宝玉兄妹却是一卖一家子,还有连坐亲戚家的,只现今下仆个个缄口了,待太妃归葬后老太太过问,多半后悔。
但宝玉待她母子何等情份,便是这次大发作,是为荣府,也为她撑了面子。她想反正老太太发了话,后悔也不能为下人真的恼了小辈。
为示公充,她咬牙把自己的下仆也卖了一家。这家子自然不是刺头,只有昏头的婆娘被人拉着喝醉酒,换别家只会把醉酒婆娘打十板子。由此可见李纨也非心慈手软之辈,否则她早被啃的不剩骨头,世家大户的正室,积郁早亡的比比皆是。
如此不过四五日,再没人敢掠小主子们锋芒,宝玉也才能抽身去探府试的小子们。
府中李纨并姑娘们仍如平时一样,上午在议事厅理事,之后分头坐了小轿,领着丫环婆子和猎狗往各处巡察。
靠晚众女再至议事厅相聚,就近迎候从西角门入府的贾母一行。到夜里临寝前,众女复分头带着上夜人等往分管地盘巡察一回。
宝钗姐妹管东院即将军府,宝钗本不愿在亲戚家张扬,奈何这种时候,身为姻亲家的姑娘不帮忙,亲戚情份就没了。可喜赦老爷久病,她们便天天打着探病的旗号前去。
大房莺莺燕燕多,但除了两个跟在邢夫人后头服侍的姨娘,余者皆为通房即奴,此前探春发威时打过涂脂抹粉的通房,谁也没敢叫骂:再不懂规矩也明白,太妃薨你还花枝招展,打死不论!她们不过是看大房没主子才肆意。然而正因老爷病的没劲出声,二爷去了金陵,邢夫人回府就歇万事不问,她们被打死了白死。
如此这般,宝钗宝琴一帆风顺,没主子撑腰的大房下仆个个缩头安份。
湘云最烦杂事,但关键时候也蛮有担待,主动说帮巡察。众女不敢给她派紧要活,小观庄和萱草院本就管得较严,划给她。
李纨亲自巡贾母院、荣庆堂并宝玉抱厦,这里太紧要,连着西角门。
惜春年纪最小,活也简单,巡察不住人的荣禧堂并后头空置院,以防有人躲到这些地头吃酒聚赌。
探春和黛玉管的地盘较杂,为府中住下人的院子、二房院子并东角门等处。
这么一划分各处井然有序,里外下人偷偷抱怨:“好好的姑娘成了巡海夜叉,竟是连夜里偷着吃酒玩都不能了。”
话说他们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日子,近的宗妇过世、远的伯爷国公爷国公夫人过世,府中也没这般吓人。
你说自家主子过世不能与太妃过世相比?宫里死个妃子太寻常了!皇位传承四代,后宫太妃死了多少,皇后太后皇帝过世,勋爵人家关起门来也是该如何便如何。
这天晌午,惜春巡察完地盘至议事厅喝茶。
她巡的是空屋空院,只需查有没有人,猎狗前头跑,每天她都是最早巡完的。
喝了两盅茶歇过劲,她看时辰尚早,起身去探巧姐儿。
现今巧姐儿随谭先生读书,女先生不拘言笑,李纨又将平儿借走(平儿久随凤姐打理家事,对府中诸事甚熟),巧姐儿身边亲近的下人只余紫绡,紫绡是个嘴拙的,这段日子可把小姑娘闷坏。惜春和凤姐要好,格外疼惜巧姐儿,有事没事便去探探。
走进小观庄,她一眼看到湘云扎着袖子、手持小花铲在正殿前的药圃中翻土,不由皱了下眉头,对入画道:“她就是个随性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可不敢指望她!你且带几位妈妈去萱草院看看。别处尤可,林姑娘住的怡心堂靠前门,必得敲打一下守门婆子。那些人但凡一个错眼不盯着,没有不吃酒斗牌的。”
入画等应声而去。湘云被惊动,手搭凉棚朝这边望,嚷嚷:“珠大奶奶!”
惜春一回头,看到李纨的软轿从议事厅后转出。话说李纨也不大放心湘云,她巡的地方紧临小观庄,巡完了,若还早便会入庄来看看。
惜春朝李纨走去,一边道:“我已着人去萱草院了,你且歇歇,可不敢累倒。”
萱草院对外的只有前门,而小观庄开的三道侧门,一道与萱草院相联,属内门;一道是议事厅所在的西侧门;最后一道是朝向二房大房的东侧门,从此处一眼能望见。
李纨忙命婆子们住轿,笑道:“真真是个水晶心肝!四姑娘也已百事周全,我竟是乐得饮茶歇脚。”
那头湘云弃了花铲,唤丫头打水洗手。
大丫环翠缕四顾:“傻大姐呢?”
傻大姐是贾母院的粗使丫头,长相趣怪,力大做粗活爽利,人傻傻的,说话行事和副小姐似的荣府丫环大不同,贾母常拿她解闷开心。现今贾母白天去宫里,湘云便要了她到庄中逗乐子。先前翠缕叫傻大姐去提桶水,备着湘云洗手用,这会人和桶都不见。
湘云笑道:“不会是掉池塘里了吧?”
众人失笑:傻大姐十四五了,小池塘的水淹不着她,再则以傻大姐的性子,掉塘里定会大叫大嚷。
湘云蹦蹦跳跳叫唤:“痴丫头!呆丫头!傻大姐……”
一个体肥面阔、拎着只空桶的丫环从正殿奔出来,咋咋呼呼:“奴婢在这块!奴婢拣着只好彩绣,姑娘瞧瞧,这绣的是什么……”
湘云跑过去接了,一看,脸唰一下涨成血红。
作者有话要说: 跟本犬斗?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
☆、第119章、雪雨春:十锦春意香囊
傻大姐在小观庄正殿拣到一只“好彩绣”,问湘云绣的是什么。
湘云手快,接过来才意识到是香囊。“香囊”腰间挂,染衣香,姑娘媳妇会用,男人也用,有妻妾做了送夫君,有戏子妓~子送情郎,戏文中少不了香囊添彩。这只香囊里的香味已淡,故此她先前没意识到,还眼快地看清模样:不是姑娘用的清雅刺绣,也不小媳妇常用的鸳鸯交颈刺绣,而是一对男女赤~条条相~抱。偏是绣工精致,细微处纤毫可见。她再是性子爽利,也脸通红、眼发直,下意识将香囊抛地下。
傻大姐弯腰拣起,笑嘻嘻道:“姑娘也不识?布好线好……”
这时惜春走到,劈手夺过,一瞧,小脸先白后红,两眼迸射怒火。
傻大姐吓一跳,胖脸肉打颤。丫环婆子们见势不对,悄悄后退。
那边李纨已下轿,三步并着两步至近前,低声笑问:“痴丫头拣着什么狗不识的?给我瞧瞧。”
惜春一言不发塞她手上。李纨倒吸一口冷气,猛然攥紧,厉声喝斥傻大姐:“以后休再提起!不许告诉一人!这不是好东西,多嘴打死!”
傻大姐腿一软扑嗵跌倒,胡乱磕头:“奴婢不敢!再不敢了!奴婢不敢……”
惜春冷笑:“珠大奶奶,‘不敢’就没事了?”
李纨已缓过神,暗衬傻大姐从正殿跑出来,显然是在里面拣的,素日正殿是扫尘婆子、呃,也有年轻仆妇打扫,想来是哪个没皮子的小媳妇带身上,不意落在殿中。
此事可大可小,处治傻大姐容易,但后头站着那么多下人,传出闲言有碍姑娘们名声。于是她强笑耳语:“这丫头是傻子,想对人说也说不清。四姑娘勿恼,我已有计较,过些天寻个事撵了那几个。”又朝傻大姐喝斥:“还不快走!讨板子么?”
惜春急声道:“且慢!有一就有二,谁知还有没有?那是正殿……”
李纨一把捂住她的嘴:“好姑娘,慎言!我去查,这就去!你且与湘丫头定定心,心不定你们万勿去议事厅,可不敢漏出丁点。”——此事说大,大过天!有风来仪殿是娘娘省亲正殿,可说是玷~污娘娘,玷~污娘娘就是玷~污皇家。
冷汗淋淋的李纨不敢多带人,喝令众人守外面,命她的心腹陪房牵了猎狗,携上平儿,由傻大姐带路,入正殿巡察。
大家奶奶向是一脚出八脚迈,这会若大殿宇只有四个人一只狗,空荡荡的,轻轻走路都带起回声,李纨只觉得心惊肉跳。
傻大姐已吓哭了,眼泪鼻涕糊满脸。平儿温声细语劝她莫怕,不敢问她拣到什么,便问在哪里拣到的?傻大姐哪能说清,东南西北瞎指一通。
空殿平日只有桌椅,再没别的摆设,倒是方便查看。
正殿侧殿转下来无所获,李纨心微定。方才她细细寻思,觉得香囊的针脚有些眼熟,又不能肯定,于是对陪房道:“吴妈妈,你带痴丫头下去,告诉赖大家的(贾母院的内管家),痴丫头手脚毛燥弄脏了屋子。本不是做精细活的,让她回去照原提水搬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