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战红楼 (一只炮灰女)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一只炮灰女
- 入库:04.09
探春失笑,心中微安:二哥一语双关,等同承诺不会把贾环如何。只是老太太能应吗?姨娘和胞弟一二再惹出多少事,换成她是老太太,肯定严加处治。
罢了,自己本也无能为力,不如将自己摘出来。于是她苦涩道:“我不忿他们老说我攀上高枝不拉扯他们,人心换人心,这般待我,我竟是死了心。”
宝玉叹了道:“可不正是人心换人心。先前都说大太太‘儿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听’,那也要她能依靠上才成。你看略能依靠时,大太太是怎么待人的?故此我最烦人云亦云了。别老顾忌别人怎么看,对得起自己的心足矣。”
探春想到邢夫人对薛家的亲厚,点了下头:“看别人行事,总能挑出种种不是,换成自己未见得能强到哪去,我算明白‘无可奈何’一词。”
那头王夫人屋里的厅堂鸦雀无声,贾母只留了鸳鸯、琥珀服侍,王夫人只留下大丫头玉钏儿,黛玉索性一个没留,她自己都想开溜,太压抑。
贾母用茶盖拨着茶叶细抿了好一会,看王夫人木头人般立在那儿,似打定主意绝不先出声,终是懒得跟她扛下去,似笑非笑道:“红嫣和她那孽子,你打算怎么办?”
王夫人原还妄想贾母不知情,这会只能暗恨就那么点人,谁会是老虔婆的眼线?脸上却是十足的无措加无辜,厅堂没铺地热只有层羊毛锦织花毯,她不顾没加棉垫,啪嗵跪倒,掩面泣道:“儿媳顾忌老爷,老爷养到今儿都没大安,实是不能再伤心了!”
贾母心一黯,她老天拨地的赶着过来,正是心忧没出息的老二。老大荒~淫无度,终把身子掏空,没准走在她前头,老二可不能再出事。老二虽迂却是规矩人,便是年轻那会,享用的也只是亲长赏的通房。偏是王氏不容人,老二人到中年,身边只余几个歪瓜裂枣,她实在看不过眼,才赏下家生子红嫣。不料老二竟入了迷障,差点宠妾灭妻!去年老二被那下~流种子撞成重伤,迟迟不处治,这回三丫头差点破相,她估老二仍不会处治,好在王氏识眼色索性没让老二知晓。但这般下去贾环有恃无恐,害了老二不算,还会累及宝玉贾兰。
她不由翻了个白眼,对黛玉道:“扶你二舅母起来。娘儿几个说话,用不着虚礼。”
黛玉俯身相搀,她乃纤纤佳人,王夫人丰润富态,还不肯起,弄得她十分吃力,鸳鸯琥珀忙上前相助。
贾母哧笑:“你很不必如此!这般模样想是已知错,你说你何苦?”
黛玉以后是当主母的,本能替王夫人抱屈,仗着得宠,翘嘴道:“本是妾的错,却要主母担待,老太太也来怪二舅母,竟是没处说理了。”
贾母缓了脸色,将黛玉拉到身边,笑戳她的额头:“外婆教你个乖,妾只是玩意儿,本不用太过抬举。挟制不住妾侍,那就是主母愚弱。老二家的,你非愚弱之辈,不过是顾忌你老爷,又或是我老太婆。也是当年我看走眼,以为红嫣是个好的,谁知竟是祸家精。爷们都喜爱好颜色,不过馋嘴猫儿,算什么要紧!后宅最忌一花独放,但凡有个颜色相当的摆那儿比着,她哪里能张狂起来?”
黛玉暗道大舅家后院倒是莺莺燕燕花满园,大舅母挟制住谁了?于是那等精明的大舅母便是“愚弱”!大舅自己把身子掏空了,阖府上下皆怪大舅母。琏二奶奶刚强,能管住琏表哥,又成“醋汁子拧出来的”,真个没天理!
奈何姑娘家面嫩,任是满肚不服,到底说不出口。
贾母的话是针对二儿媳,换成大儿媳便是另一番说辞。
王夫人指甲卡手心,想她年纪一把,竟被婆婆暗指捻酸吃醋!她绝不认,她不过是不许那起子下流小娼~妇欺到她和她的儿女头上。她自认做主母一等宽和,从怀元春起就为老爷安排房里人,偏是斗不过老虔婆赏的,老爷不喜欢。那一个二个搅家精都是老虔婆赏的,太婆婆赏下的还没那般放肆呢。
贾母冷眼相看,淡笑道:“做人媳妇的,最紧要知晓爷们喜欢什么。你莫气不过,自己仔细想想。你本大有造化,生了娘娘,又有宝玉兰儿,恁地看不开呢?我这把年纪,未知几时就归西了,所望不过是儿孙过得和乐。”
王夫人复又跪下,莫看她十月怀胎生了贤德妃,无人不知大姑娘是老太太一手调~教的,出去做客,外人敬着,在府中她所得体面也就那么回事。
贾母也不看她,顾自起身,手牵黛玉出门唤轿,又高声唤宝玉:“宝塾师,这块服侍的多着,用不着你端茶倒水。天擦黑了,后院子要落杠,赶紧回你的学堂去。”
王夫人只得自己爬起身,将贾母一路送出门。可怜她满肚苦水,老太太的意思无非让她给老爷安排通房,早在关起赵姨娘母子时她就安排了。她哪是捻酸的?惧的只是老太太赏下狐媚子。可她安排的房里人,老爷正眼不瞧,比年轻那会还过分。
思前想后,她命玉钏儿悄去将她娘唤来,她觉得白老媳妇会调理人,两个女儿都水葱儿似的,可惜玉钏儿年方十二,也不好给老爷:白老媳妇当年是国公夫人赏给老爷的通房,得过几天宠,后被老太太赏的通房划花了脸。白老媳妇是外间买的,孤身一人,脸又毁了,打发出去必无好着落。王夫人喜她将老太太的人废了两个,开恩将她配了木纳的白老儿。
一时白老媳妇来了,王夫人将老太太的意思道出,让她帮拿个主意。
白老媳妇思衬片刻,问:“太太可曾让桂香姑娘服侍老爷?”
王夫人愕然:“桂香?她怕有四十多了吧?”——桂香和白老媳妇一样,是国公夫人赏下的通房,身子毁了,如今跟在周姨娘身边做针线婆子。周姨娘也是国公夫人赏的,因没得过宠,被王夫人格外善待。周姨娘识趣,平日只带个笨笨的小丫头到王夫人跟前服侍,另两个在她屋里当婆子的昔日通房从不出来打人眼。这两位一个是桂香,一个是王夫人替政老爷安排的房里人,瞎了只眼。王夫人觉得冤枉,她正经下手毁掉的没几个,是她们自己斗的头破血流。
白老媳妇笑道:“听闻桂香姑娘已养好病,太太不妨唤她来瞧瞧。老爷并非那起子一味好色的,桂香姑娘略通文墨,或可试试。”
王夫人有些不舒服,凡得过政老爷宠的她都讨厌,除非像白老媳妇没了颜色。她犹记得昔时桂香的妖媚模样,没将之打发掉,一是桂香嘴巧善奉承她,二是通房总得留几个。她想要不就让桂香试试,这般年纪至少不会生下孽子。
于是转过一天,政老爷见到几近忘了的老通房。他随着伤势渐好心气已平和,桂香又是个识情趣的,便没打发出去。
说起来贾母对王夫人可算苦口婆心,她确实从不懂揣摩男人心思,不适合的时候安排颜色再好的美人,那也成不了事。何况王夫人能调~理出什么人?她的品味和男人的喜好南辕北辙,侍妾成天板着脸扮端庄,看着都累人。
以桂香的年纪,早不适合打扮的妖妖娆娆,故此她淡妆示人,这又顺了王夫人的眼,加上她擅长奉承王夫人,不过数日便站住脚跟。
王夫人看诸事妥当,便拣了一天向政老爷进言。
政老爷顶孝顺老母亲,即刻唤来外院管事,将赵姨娘母子送走。
王夫人眼发乌,不过她也估到色~迷心窍的老爷不会许她插手,偏是这事儿不能越过老爷办了,不然老爷一准恨上她。
不管怎么说,好歹将赵姨娘母子打发出府了。于是她往贾母跟前回话,说赵姨娘母子一直不见好,已回过老爷,待雪化后送去庄子上“将养”。
人都走了,她怎么敢这样讲?唉,赵姨娘是老太太赏的,送走必是要回老太太一声,偏是政老爷不管不顾,惟有她描补一二。
贾母大有气度,没当个事、呃,是政老爷将人送走后意识到不妥:怎么送、送去哪个庄子是有讲究的。于是他抢先命心腹向老太太禀告,说贾环以后就在乡下娶妻。
贾母只求奴才秧子莫祸害她的正经金孙,自是一笑带过。
这会她老人家也就略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搁一边,转而说起眼前大事:黛玉出孝因种种原故没大办,二月十二日合当好生办个庆生,姑娘十三,已到了说亲年纪。林如海将黛玉的婚事托给了她老婆子,邢、王两位舅母也当效力。
却说探春受的只是轻伤,两三天便好的差不多,回了小观庄。“风寒”没这么快好,王夫人戏做全套仍命她包着头静养。
这一日,晴雯提了养生补品往小观庄探视。她已是宝玉的通房,当然私底下两人一清二白,宝玉“疼惜”她,声称不忍心她喝伤身子的避子汤。晴雯天真之辈,更是对假石头忠心耿耿,领着丫头们用心打理抱厦。现今绣坊已转去媚人那边,她们只做宝玉的四季衣裳,外加宝玉装打赏银子的荷包等。再就是府中族里各色人等的生日及年节随礼,平日有个事的走礼等由晴雯料理。她不及袭人细心,但旁有宋嬷嬷提点,又有茜雪做帮手:茜雪是家生子,一时没想到的,有她的老子娘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