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畜生,以前害得他母亲成日以泪洗面还不够。现在还有脸想祸害小雪?没门!
男人莫名其妙,又担心小女友的安危,挣扎着站起身:“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放人家姑娘走。青青,快走,没事,一点儿旧事而已。”
女孩茫然无措地站在旁边,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少阳要说不认这个爹,何教授什么时候又成了少阳的爸爸?少阳不是说他爸爸早就死了么。
她见男孩又要伸出手去,吓得“啊”了一声,本能地抱住男孩的腰:“少阳,不要打架!你误会了,不是的,他没欺负过我。我是自愿的,我们两情相悦。”
男孩不置信地转过头,愣愣地看着她,结结巴巴道:“小……小雪,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一退伍我就过来找你。”
女孩又惊又怕,生怕他打出个好歹来,死命摇头:“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们分手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高中毕业后,她在给他的信里头就已经写的很清楚。她走了,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没有林雪,他也不要再去找她了。她把信塞进他家邮箱的以后,她拖着行李箱,一路哭着去的火车站,等到外婆见到她时,她的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
她知道她对不起他。可是林雪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十八岁的晚上,她也没办法。
两年前,他们在江州偶遇的时候,她不是告诉过他,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吗?他妈妈说他在部队发展很好啊,他可以生活的很好。
她也要重新开始,跟过往彻底割断。她要恋爱、成婚、生子,她要好好生活,过成沈青应该过的样子。
男孩眼中的光熄灭了,太阳一下子落了山。他难过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最后目光定格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沉默了许久过后,他才又突兀地转回头,跟梦呓一样地向惊惶不安的女孩确认:“他没欺负过你?”
女孩拼命地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何教授照顾她,包容她,关心她,迁就她,引导她。除了年龄大一些,何教授没有任何可以被诟病的地方。可是谁的成长,又不需要时间呢?
她看着面前的男孩,目光哀求。她很好,她过得很好。请他忘了她吧,不要再担心她,他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男孩脸上的肌肉跟不受控制了一样,抽动了好几次,才勉强扭曲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这样啊。对不起,我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以后,你千万照顾好自己。谁要是敢欺负你的话,你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教训他,我不要你任何回报。”
他惊慌失措,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被逮了正行,只能匆匆忙忙地逃离现场。他掉头跑的时候,差点撞上一辆开过来的汽车。
女孩忍不住大喊:“少阳,你小心!”
男孩转过头冲她咧着嘴巴笑:“知道了。”
他明明那么难过,却拼命地笑着。因为怕她难堪,怕她为难。
……
尖锐的喇叭声一阵接着一阵,刺激着她的鼓膜。
车窗被敲响了,交警朝她敬了个礼:“女士,请您出示一下你的驾驶证件。你为什么停在路上?”
沈青仓皇地抬起了头,头发纠结着戳到了她嘴边,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对不起,我刚离婚。”她递出驾驶证跟行车证,空着的手捂了一下眼睛。从今往后,她又只是一个人。
交警看了证件,同情地望向她:“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待在外头。”
沈青拼命地点头,强迫自己停止流泪:“我马上就走。”
她刚进仁安医院不久时,有一次跟筱雅他们一块出去吃饭。辛子墨闹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她被啤酒瓶口转到了。
辛子墨这人唯恐天下不乱,一定逼着她接招,要么她在现场的人中选一个告白,要么说一件她平生最后悔的事。
旁边人开始起哄,说辛子墨实在对美女双标。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有什么好值得当成惩罚的。
她立刻抓住了筱雅,直接告白:“好吧,以后咱俩一起过吧。”
在场的男医生们全都嗷嗷地叫,说她是人民公敌。她不主动解决大龄男青年的单身问题也就算了,还要祸害其他人解决不了。
陆西更是干掉了半瓶啤酒后,直勾勾地看着筱雅,大大方方地当场反对:“我不同意!”
包厢里头的人笑得更加厉害了。
她看着玻璃杯中的气泡,微微一笑:“抱歉,没什么好会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愿意承担后果,我从不后悔。”
她出去上卫生间的时候,辛子墨跟着去找服务员再要瓶玉米汁。两人走到楼梯口快要分开时,辛子墨突然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后悔进了那间温泉包房?”
那会儿他们都还刚工作,小医生的收入简直惨不忍睹,聚餐的场所自然也高档不到哪儿去。饭店楼梯的灯光暗淡的很,陈年油烟盘踞在墙纸上,油晃晃的,被灯光一照,晃眼得很。
她微微笑了,抬起了眼睛:“我不后悔。”
实际上,她没撒谎却又撒谎了。她的确不后悔跟雷震东产生交集。可人生在世,谁又不会后悔。
她后悔了,她当然后悔了。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她从来不知道何教授是少阳的生父。少阳的母亲未婚先孕,少阳一直说他父亲死了,她甚至以为少阳是遗腹子。她从未想过,隔了数千里,她遇到的人竟然会是少阳的生父。
生活永远迎头就是一盆狗血,兜兜转转,却怎么都逃不过。
“青青,对不起,我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孩子……”
“我们分手吧。”女孩抬起头勉强地笑,“抱歉,我们不合适。”
她不怪何教授,她一直都知道何教授虽然没有结过婚,但年轻时因为种种原因,有个孩子。在这个孩子年满十八岁之前,他每年都将自己收入的一半寄给孩子的母亲作为抚养费。
年轻的时候,何教授收入有限。为了不连累别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找过对象。直到孩子年满十八岁了,何教授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开始考虑个人生活了。
他没欺瞒过她,他们交往的两年里,他没有任何可以被诟病的地方。他们都没错,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这是林雪最后能为少阳做的事。
……
沈青拨通了江阿姨的电话:“阿姨,麻烦您将雷先生的衣服都收拾一下,放进行李箱中。”
她前脚到家,雷震东后脚就跟进了屋。她一点儿都不惊讶,她手机里头装了定位,雷震东从来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其实他也一样,还是她从来都懒得查。
江阿姨吓坏了,没想到这两人的动作这样快。
她原本还指望着离婚证没那么好办,趁着冷静期,她好好劝劝这对夫妻。离婚哪能跟儿戏似的,小沈肚子里头还揣着个娃呢。雷总也真是的,这时候,什么事情不能忍忍,非得闹着要离婚。
不用问了,肯定是雷总的问题。他人被公安带走的那几天,沈医生魂不守舍的,还特地在家中供了佛爷。明明是不信神的人,也跟着念起了经。
好了,现在雷总一出来,头一桩事情就是离婚。
小蒋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约摸着猜出了老板为什么要跟老板娘离婚,可没想到这两人入戏这样快。出门时还是一辆车,回家了居然还兵分两路,也不知道节约点儿汽油,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闹掰了一样。
沈主任明显哭过,眼睛都肿了。
雷震东看着她微微浮肿的眼皮跟哭得都发皴的脸,心就跟泡在了又咸又涩的泪水里头一样,难受死了。青青这是该有多伤心啊,他家青青平常都不爱哭的。
沈青沉默着扭开了房门,雷震东下意识地想跟进去,结果差点儿被门板砸歪了鼻子。
房门再度打开的时候,雷震东当机立断,准备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跪天跪地跪老婆,天经地义。可他膝盖还没弯下来,腿前就多了个行李箱。沈青将他所有的行李箱全都推出了房间。
“剩下的东西,你可以自己收拾。”沈青平静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收拾好了,一并拿走吧。”
房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旁观了半天的小蒋终于没憋住:“雷哥,您这是要搬哪儿去?”
雷震东看着拖到客厅里头行李箱,没胆子吱声。他推开后院门,看到大花小花正在阴凉底下打盹,立刻捡了木板跟竹片,又去工具间搬出了锤子跟钉子,开始叮叮当当地修鸡窝。
这活原本在他被警察带走之前就定下了。后院的鸡窝当初是临时搭起来的,中间经历了满城淹的两场暴雨后,已经冲毁的不成样了。还有那排竹篱笆,叫大花小花折腾的,横七竖八,简直就成了它们的玩具。怎么着,他都该再清理一下。
小蒋在旁边看着,几次三番积极主动地要求去搭把手。开玩笑,哪有大太阳底下作兴老板吭哧吭哧地干活,汗流浃背;他一个做下属的,居然杵在边上躲阴凉,还吹着小风袖手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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