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章学容正在宏丰做图,崔庭因为心慌乱把她临时叫了回去,虽然煤矿案例已经成功交付使用,可是关于章氏的一些细节,崔庭为了饭碗还是不得已跟她低了身份,求过来。
章学容不喜欢被别人恳求,也不愿意因为一时心软就应下不喜欢的事物,可是,在章家晃悠的时间长了,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索性答应了崔庭,回公司继续工作,好歹不用天天被某人觊觎,还得想方设法避讳。
韩静就是在她专心画图的时候,突然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她画着精细的眼线,描着嫣红的嘴唇,头发烫了大波浪垂在两侧,与那张看起来天真无害的脸配合的相得益彰。
章学容停下的动作,抬头看她,韩静的指甲是金色的,指撩过耳畔的时候,眼睛斜着看向章学容,跟平时的天真烂漫不同,此时的她,看起来就是兴师问罪。
她索性双臂环抱,后背靠在椅子上,笑了声,“韩静,有事就说,我还有工作要忙。”
韩静给她突然盖上电脑,双脚抵在桌旁,“听说,女孩常在电脑旁边,从事你这样的工作,很容易皮肤松弛,出现皱纹,斑点,暗黄,难看,可是,章学容,为什么你这脸还是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男人看了想摸,女人看了想要,你说,这电脑的辐射,是只对别人,不包括你吗,就像他们对你,唯独不一样?!”
她的指甲好看是好看,只是带着这份煞气,平白了添了些恐怖与幽怨,看上去并不让人喜欢。
“你要是想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想听。”
章学容环顾四周,许多人都在看热闹,虽然没有跑过来,可一个个的眼睛就像被定住了一般,都在来回打量韩静和她。
思量再,她起身,拿了包,“走吧,去对面的咖啡厅。”
崔庭见她出门的时候,还打了声招呼,只是看着韩静,未免有些霸气侧漏,想是不敢得罪的,崔庭这个人,圆滑好处事,没有几个朋友,但也没有敌人,不平白无故树敌,生意场上亦不下留情。
和瑞公司虽然跟宏丰化是竞争对,可是伸不打笑脸人,两家公司在一些聚会和公开场合,还是维持了很好的表面关系。
每次都是崔庭主动去跟和瑞的丰白打招呼,哪怕对面那人再不待见他,他都是一如既往的笑笑笑。
两人在咖啡馆坐下不多久,姜山就过去了,实在不能不说巧的不能再巧了。
章学容有些惊讶,“姜山,别说你是偶然路过?”
她不会相信,这也太凑巧了些,而且上班时间,姜山这种尽职负责的老板,怎么会在工作时间有闲情逸致逛咖啡厅。
姜山坐到她身旁,一只朝韩静伸过去,“幸会幸会,我叫姜山,你可以叫我山哥。”
听到他这么说章学容险些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山哥,搞笑吗?
韩静颇有些不高兴,硬着头皮握了下他的指尖算是敷衍了事。
“这事你得回去问你哥,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让我来这咖啡馆等他,我一进门就知道着了他的道,原来是派我保护你的,护花使者。”
说着,他把桌上瓶子里的玫瑰抽了出来,在里用餐纸擦净下面的水分,调侃着放到章学容的里,“来,花,接着。”
章学容瞪了他一眼,又把玫瑰重新插回去,韩静嗤笑。
“你可真厉害,左拥右抱,还能把陈少铎迷得团团转,章学容,你这种人,要是放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姜山听了,眼睛睁得老大,“韩静是吧,你现在讲从四德,古时候对吧,古时候就允许你杀人放火,蓄意害人,古时候你就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以为聪明。
我还真以为孙梦然糊涂,原来不过被人拿来当枪使,b市的那一场绯闻你闹得可真是精彩,没人怀疑你,怎么会怀疑一个根本看起来没有一点关系的人。”
韩静抬高下巴,很是不屑。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也少费尽心思套我的话,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姜山摸摸后脑勺,“要是有证据,你还能在这坐着如此安生,算了,我的责任就是在这做好护花使者,你们聊,你们聊。”
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守在这里,就算韩静有什么想说的,也肯定难以启齿,更何况,韩静这个人,当着别人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演戏演习惯了,怎么可能在男人面前自己拆穿自己,做一个恶人。
所以,她没说几句,便去结了账走人。
“aa啊。”
章学容对着咖啡馆门口的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忍不住喊了一声。
“算了,人家比你有钱,请你喝杯无毒咖啡,你还能受得起。”
姜山端起对面的咖啡杯子,小口品了品,“还不错,这家咖啡店,果然像学程说的那样,口味细腻丝滑,甜而不腻,苦而不涩。”
“我哥喝过?”
章学容有些不解,这家咖啡厅就在公司对面,透过玻璃甚至能看清楚宏丰靠窗的位置,而她,就是在玻璃旁边,每天对着花草树木看,然后画图建模,整理数据。
“岂止是喝过,你那哥哥,我竟不知道前世可能是情种,今生要受这样的罪,爱而不得,哈哈,你问问他,这家咖啡厅的老板都认识他,营业额因为他估计也涨了不少,如果不去上班,每天雷打不动会在这里坐上半个小时。
以前你跟他闹别扭的时候,只要你在宏丰上班,他肯定再忙也要过来坐一会儿,痴情给谁看,自己知道。”
姜山颇有些无奈,这两个人,以后少不得风风雨雨。
“今天也是我哥通知你来的,是崔庭告诉他韩静约我出来,然后他走不开,你又在附近的健身馆,所以直接过来了。”
想到这里,章学容心里怪怪的,觉得心安,又觉得惊悚。
她知道章学程在乎自己,可是这种在乎好像在潜移默化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甚至有些凌越个人界限,彻底把她掌控在。
她只想这是个错觉,所以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很快没多想。
“韩静这个人做事古怪,他怕你有事,所以让我来看看,你不知道,算了,他不告诉你,回头你自己去问他,省的说我多管闲事。”
姜山把话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健身馆还有事,你自己注意安全,尽量少跟韩静碰面。”
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可是唯独不明白姜山所指的是哪一件罢了。
晚上回家,章学恩不在,听陈淼说,是桑榆约她出去了,章学容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回到房间便拿出给章学恩打电话。
一开始还是忙音,后来直接变成关了,章学容急的走来走去,打过去找桑榆,是经纪人接的电话,说桑榆没带,似乎约了章学恩去海边走走。
海边,a市根本就不靠海,这个时候,不带,与世隔绝,还去了外地,海边,这样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地方,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尤其学恩肚子里有宝宝。
她怕陈淼担心,连忙给章学程发信息,许是他在开会,信息发出去半个小时都没回复,握着的那只早就紧张的出了很多汗,粘腻的厉害。
学恩,你这是在哪,做什么?
不知道正在被她人担心的自己,章学恩跟桑榆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一处小渔村,从车站打车过去的,住的是民宿,两个人,一个没带,一个把关了,就像一场大冒险。
桑榆穿着一身休闲装,没戴帽子没戴墨镜,他很儒雅,就算在渔村,他也是小心翼翼搀扶章学恩,唯恐哪里不对劲,这一路的长途跋涉,已经很让她吃不消了。
房间里墙上都是蚊子,章学恩站在那里不动,一小会儿腿上就红了一片,她皮肤白嫩,这包就显得更加清晰。
桑榆放下蚊帐,这样的小渔村,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因为他们而多加照顾,就像多年前一样。
桑榆把章学恩让进蚊帐里,自己又打了会蚊子,没敢喷药,不一会也跟着爬进了里面,熄了灯。
“桑榆,我有些害怕。”
章学恩闭上眼睛就能听见外面的海浪声,是在涨潮,这里水汽重,到了晚上凉快但是身上老是觉得湿乎乎的。
桑榆把毯子给她披上,自己还是坐在一隅,并没有抱住她。
“学恩,今天,如果我说完自己的故事,你还是决定跟我在一起,那我以后,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对你一个人好。
如果,你后悔了,明天我们就回去,至于对媒体怎么公开分,都由你来决定,学恩,我不想自己的故事,让你从别人的嘴里去听说。”
章学恩心头一颤,尽管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分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止不住的伤心难过。
海浪声起,似乎像是有人在呜咽,在这样一个漆黑阴暗的夜晚,更像是在给她们的故事,配上一个浓重的背景音。
只是这个基调,听上去并不友好。
“我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好,应该说很恶劣。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我就像个拖油瓶,依靠自己装傻充愣长到那么大,没有考上好的大学,去了a市一所流学校混了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