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还是有点儿害怕,就坚持着,先让傅楚窈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傅楚窈很爽快地给了,然后拿出了针包,把胖子叫了过来,让他把疤痕脸的上衣全脱掉。
她恼恨疤痕脸好色,之前拍了他头顶的四神聪穴,使他暂时陷入了昏睡。
胖子动作麻利,两下三下就替疤痕脸脱下了上衣,露出了精干的胸膛。
紧跟着,傅楚窈就开始下针了。
随着她一针又一针地戳在疤痕脸的身上……
众人清楚地看到,一滴又一滴的尿液顺着疤痕脸所躺的排座那儿慢慢往下淌。
有个乘务员跑去拿了拖把和桶过来,一遍又一遍地拖着地。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那淅淅沥沥的滴水才渐渐收止。
傅楚窈开始收针。
收完针以后,她又仔细地替疤痕脸把了一次脉。
然后她又给疤痕脸下了几针。
在最后的这几针里,傅楚窈做了点儿手脚。
呆会儿疤痕脸就会慢慢清醒,而且他的精神会很好,但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她动针调动了他体内有元气,所以看起来,他会像无病之人那样面色红润,眼白清皙,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大,脉博也会强壮有力。
但这样的情况,最多只能坚持四到五个小时。
四五个小时以后,疤痕脸会萎靡下来……但这并不危及他的性命。
具体的情况,就要看后面收治他的医院会怎么处理了。
从原则上来说,如果疤痕脸的膀胱受损程度不严重,那么就凭着刚才傅楚窈的施针,再静养一段时间就能自动好。
从实际情况来看呢,也是这样——如之前她所诊断的那样,假设疤痕脸的伤情很严重,那他也不能就……一边肚子剧痛呢,还一边有心思臆想起七七八八的。
除此之外,傅楚窈还动了点儿小手脚。
那就是,疤痕脸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勃起。当然这也不是长期的,懂行的大夫很轻松就能给解了。傅楚窈这么做,只是想让他在不能当真男人的这段时间里,多花点儿冤枉钱,也让别的、给疤痕脸看病的医生创创收,她也能解解恨,这就够了。
片刻,傅楚窈收了针。
列车长看了看时间,说道,“……差不多了,应该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列车就能达到下一个车站了。”
说着,列车长看了乘警一眼。
乘警立刻对胖子说道,“同志,呆会儿你就跟着我们一块儿下车吧!”
胖子垂头丧气地答道,“成,那我先回座位去拿一下行李。”
那姑娘立刻说道,“大哥,我跟你一块儿下车……”
胖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也没你啥事儿!”
姑娘一怔,急道,“怎么没我的事儿呢?这事本来就因我而起啊……大哥,你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用……哎,我也不跟你说这么多了,总之,要是他们非要判你的刑,我,我会说明情况的;如果一定要赔这个人的医药费的话,那……我也会出的!”
说着,姑娘转头对乘警说道,“乘警大哥,你等一等我,我也回座位去拿一下行李……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啊,千万别走了,我、我马上就回来!”
姑娘匆匆地走了。
胖子急道,“哎哎姑娘,姑娘!”
见姑娘已经急急地走了,比他还积极,胖子只好又喊了一句,“姑娘!要不,烦你帮我也拿一下行李?我就一个包儿,绿哒!上面有个五星角的!”
姑娘远远地应了一声好,跑了。
傅楚窈见已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跟列车长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包厢去休息了。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瞎子突然开口问道,“……小姑娘,你、你老家是在晋西那边的吗?晋西是个好地方啊!有一户姓姜的人家……你,认识吗?”
傅楚窈一呆。
第三百七十九章猜出
陡然之间,傅楚窈突然听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突然说出了“晋西”,“姜姓人家”这样的话儿……
她瞬间石化!
呆了好会一会儿,她才打量起这位戴着墨镜的、约摸已经五十多的中年大叔来。
刚才从胖子和姑娘的叙述中,傅楚窈已经知道这位墨镜大叔是个盲人了。
但是,为什么他会突然说出“晋西”与“姜姓人家”?
连傅楚窈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家的来历,这……
犹豫了几秒钟,傅楚窈说道,“晋西啊?嗯嗯,听人家说过晋西,听说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但我还没去过呢……有机会倒是想去看看?至于姓姜的人家么?呃,照大叔这么说,晋西就只有一户人家姓姜?”
“当然不是。”瞎子微笑,“……晋西人杰地灵,这话说得没错儿!以前我还没瞎的时候曾经去过晋西,那确实是个好地方!至于那户姓姜的人家嘛,唉……”
听了瞎了的话,傅楚窈心下思量。
这瞎子!单单只说了晋西,却偏偏不说姓姜的人家……最后却还要故意留条狐狸尾巴出来引她发问?
倘若傅楚窈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十六岁少女,恐怕就会忍不住开口问了。
可是,经历过前世的傅楚窈很清楚,当初就为了“奶奶到底是姓方、还是姓姜”这样的事儿,竟然把奶奶逼得自尽了!
所以这一世,奶奶要是不想说,她就绝对不问。并且她还要帮着奶奶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于是,她死死地按下了心底的疑问,但笑不语。
倒是好奇心旺盛的胖子忍不住问道,“……大叔,晋西那户姓姜的人家……怎么了?他们很特别吗?晋西啊,我也听说过,据说那里风景很美啊……据说是南凤凰、北晋西啊!如果是这样,那晋西应该挺大的吧?为啥去过晋西的人,就应该认得姓姜的呢?”
傅楚窈憋住了笑,心想这胖子真是好样儿的!把我想问的全都问了出来!
瞎子却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然而,好奇心上来了的胖子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瞎子不悦地问道。
胖子故作神秘地说道,“大叔你说的姓姜的人家,肯定就是姜兰了!”
瞎子一愣,问道,“姜兰是谁?”
这回轮到胖子干瞪眼了,“你不知道姜兰是谁?”
说着,胖子就欢快地唱了起来,“……我有一朵小红花,送给远行的情哥哥……哥哥哎!当兵整三年嘛,别忘了妹妹我在家,天天把哥想哎!”
他那破锣嗓子让傅楚窈差点儿笑出了声音!
这胖子……
还真是个乐天派的人物!打伤了疤痕脸的事儿还没解决呢,这就唱了起来,还唱得这么欢快?
胖子唱完了以后,才得意洋洋地对瞎子说道,“姜兰是人民的歌唱家!是我们的歌唱家!”
众人都被胖子给逗乐了。
瞎子面上的肌肉,则一直在颤抖。
不多时,先前跑去拿行李的姑娘匆匆回来了,列车也即将停靠站了……
傅楚窈跟列车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姑娘、瞎子则执意要陪着胖子一块儿下车去说明情况。
当下,众人匆匆分开。
回到软卧车厢里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傅楚窈先去洗了手,又回了房间翻出一套衣服,拿去洗手间换上了,又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把脸……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些。
可这时,天也大亮了,方姐也起来了。
“哎小傅,刚把你叫去是干嘛呢?”方姐好奇问道。
傅楚窈简单的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儿。
方姐一听就生气了,“那种色鬼……就该活阉了!真是太坏了!小傅啊……你说我们女人容易嘛?天生就体力弱,却偏偏还要搞什么妇女半边天!好嘛,就算妇女能顶半边儿天……可你看看,我们女人也要像男人一样,一天到晚的在外头跑业务……”
“像那个疤痕脸那样的男人,哪个在外行走的、长得端庄一点儿的女人没遇过?而且这种事儿一旦闹开了,基本都是我们女人吃亏!说那男的怎么怎么样的人,少!反而会有好多人来说我们女人不自爱!”
“哎,一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要是我遇上这种人啊,我非跟这种人拼了不可!太气愤了!”方姐怒道。
傅楚窈笑笑,没吭声。
方姐又问,“哎小傅,那……你把那个臭流氓给治好了?”
傅楚窈当然不能认。
“我还是个学生呢,哪儿有这么厉害啊,也就是帮着护理了一下,然后他们到了站,会把那个脸上长疤的人给送下车,去正规的医院接受治疗……”她略微解释了几句。
方姐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傅楚窈在火车上好好的歇了两三回,总算是把欠的睡眠给补足了。
到了省城,方姐与傅楚窈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互道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