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回了个头, 睡眼惺忪的女孩正走到面前，垂头看他的屏幕。
“你没睡吗？”阮棠问他。
“刚起。”沈致把她揽过去，坐在自己的腿上, 捏着她的一只手, “吵醒你了？”
“我又不是猪, 要一直睡。”她嘟哝着, 计算过今天白天总共睡着的时间，怕是晚上又要失眠。
沈致笑了一下，手勾过她的腿弯, 抱着她起了身，她红着脸搂紧他的脖子，被他抱回了床上。
“棠棠，”他像是想要确认一样，低下头，“亲亲我。”
她没有犹豫，下巴迎过去，软软的唇印贴上他的脸。他的唇一下子就追过来，把她吻住，一下一下亲着，把她顶得朝后仰，直到慢慢地躺倒。
吻够了，他才伏在她身上支撑起来，摸着她的脸颊问：“你是在听我的话吗？”
那个问题让她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什么。
——“我不要你听话。
——“我想你喜欢我。”
羞赧的红色爬满了整张脸，阮棠摇摇头，他好讨厌，干嘛要问得那么清楚呢。她今天跑过来找他，已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了，是她主动来的，这能算听他的话吗，还用问吗？
但他柔柔的目光一直追着她：“告诉我，棠棠，你是怎么想的？”
“我……”阮棠刚说了一个字，就忍不住翻转了脸，埋进枕头。他俯下身，叼住了她的耳朵，湿答答地舔了一圈，顿时让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快陷进床垫里。
“想听你说出来。”他轻声哄她，唇齿吸吮着她脖子后的皮肤，再这样下去，她要被那阵令自己无能为力的酥／痒给弄得疯掉。
阮棠只能缴械投降，扭回来抱过他的脖子，小小声地说了句“喜欢你”。
好艰难，好羞人，刚一说完，她又要蒙住脸，动作却慢了些，沈致握住她的双手，往上一托，把她牢牢固定住，深深地看着她满是迷雾的眼：“那我就当真了。”
好狡猾，以后，她就不能再找借口，从他身边跑掉了。
沈致的吻格外温柔，像那天的小雨，她的脑海里，也落满了那春天一般的，绵长的雨丝。
缠绵悱恻。
情到浓时她的衣服褪得半散，莹白的肩头被他的牙齿轻碾，她刚发出小声的哀叫，门外忽然有人敲了两下。
这情景可真是熟悉，阮棠吓得一下子缩进了沈致的怀里，果然在他家就是各种不方便。
“沈先生？”是家里的佣人在叫他。
沈致扶住了怀里的小东西，镇定自若地抬高了声音：“什么事？”
“晚餐准备好了，您是现在吃还是等一等？”
阮棠抵着他的胸膛，小狗似的使劲甩头。
“过会儿再说吧。”沈致道。
“是。”
人走后，他提着她的下巴把她重新抬起，要继续亲过来。
阮棠已经没有了再跟他亲昵的意思，焦躁不安地躲开：“刚才那个人好像听见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让亲嘴，他便抱着她亲了几下脸颊。
“他会不会告诉你妈呀？然后你妈就会告诉你爸，你爸再告诉我爸，到时候我妈也要知道，天啊……”阮棠语无伦次地抱怨道。
她着急了半天，抽回神看沈致的反应，他倒好，只顾着笑。
“你还笑！”阮棠捶了他一拳头，“怎么办啊？”
“你那么小声，没人听得见，他不会说的。”沈致握住她的拳头，又放到嘴边亲。
见她实在是煞有介事地着急，便安慰她：“那好，我会去跟他讲，让他别告诉我妈。”
安慰过后，小姑娘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亲都不在状态，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她的蝴蝶骨：“就那么怕大人知道？”
“他们好烦的。”阮棠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种事情，一下子闹得父母都知道，接下来估计就是谈婚论嫁了，她才十九岁，事业都才刚开始呢。
她鼓起嘴巴：“反正我不要。”
沈致挑了挑眉毛，很明显不喜欢这句回答。但这种事情急不得，还是一步一步来，反正人已经在自己碗里，以后还不是随便搓圆捏扁。
他把她嘟起的嘴巴吻下去：“那就不要。”
阮棠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医院的时候，我不小心靠着你睡着了，没被你妈妈看到吧？”
“没有，”沈致替她捋顺了耷拉下来的发丝，“放心吧。”
“真的吗？不骗我？”她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叶霜是出去买早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想想就头疼，她怎么那么容易就睡着了呢？
“不骗你，”沈致道，“你一睡着我就把你抱回病房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的心才稍稍放下。
“那我今晚要回家睡。”
“听你的，都听你的。”他坐了起来，帮她把衣服穿回去，“先下楼吃饭吧。”
阮棠穿好衣服，下床照了照镜子，确认身上露出来的部分，没被他留下什么痕迹，才把头发梳了梳，下楼吃晚饭。
站在一旁伺侯的仍然是平时那个小保姆。以前阮棠还从来不觉得又什么，沈致偶尔夹菜到她碗里，她吃也就吃了，就跟吃阮霖给自己夹的菜没什么两样。而如今两人的关系一日千里，她反倒心里有了鬼，总觉得身后的人看她的目光极其暧昧。
“怎么不吃？”沈致看她发呆，索性把筷子送到她嘴边。
阮棠抿了抿嘴唇，往旁边让让。
他沉吟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转头打发了小保姆：“去吃饭吧，以后不用在这儿看着。”
“现在可以吃了。”沈致的脾气真是好，重新夹了一块排骨喂过来。
“棠棠，”终于等她好好地吃完，他才问她，“你听过掩耳盗铃的故事吗？”
阮棠心里顿时一咯噔，反应过来。
刚才那样反而坐实了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她一时羞愤难当，很快就被他顺起了毛：“好了，好了，我让他们全都给你保密。”
“他们？”阮棠听到这个词语更加不好了，还有谁？他家到底有多少人发现了？
吃完饭回家，给他们开车的就是第一个发现了他们的事的刘叔叔。上了车，阮棠规规矩矩地坐在沈致旁边，极力要维持最后的矜持。真是奇怪，上初中时早恋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那股劲儿去哪了呢？
一定是因为她跟沈致实在太熟了，就是这样。
两家大人之间都互相认识，特别是在叶霜眼里，她可从来都是个天然无害的小乖乖，这突然之间拐了人家的宝贝儿子，她心里上的坎都过不去，有种道德上的败坏感。
如果叶霜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阮棠浮想联翩，会像电视剧上的恶婆婆一样，对她态度大转弯，不留余地地要阻碍他们吗？毕竟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奇怪？”她丰富的内心活动还是被沈致看在了眼里。
阮棠傻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
沈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拍了拍。
她扭头，他的眼神已经淡漠得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沈致这种人，就是一声不吭的，闷声发大财。平日里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内心早已波涛暗涌。
所以，阮棠对他的任何举动，才总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一回到家，他就按耐不住，把她定在门背后，吻了下来。
晚饭前在房间里的那段短暂的缠绵，被中途打断，已经让人足够焦躁。
她的唇被他用力封住，推不开，也说不出话，只能闷闷地呜咽。他撬开她的唇齿，舌头强势地深入，搜刮了每一寸湿润。
阮棠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回应。
沈致显然不满意她木头似的反应，睁开了眼：“认真一点。”
她终于有机会说话，然而这时已经晚了。
听到她回家的丁丁，早已从房间里出来，清晰地看完了全程，下巴都快张脱了臼。
沈致顺着她的目光回了头。
“……沈先生，晚上好啊。”丁丁局促地打了声招呼，手里还捧着麦片，她不安地搅了两下，勺子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第31章 失足
沈致松开了阮棠, 手倒是还握着一只，勉强算是镇定地点了个头：“晚上好。”
丁丁很知趣地欠了欠身：“你们聊, 我回房间继续整理资料去了。”
说完就以光速从现场消失。
阮棠还红着脸靠在门上，被他拉了过去，一只食指点着她的脑门, 用威慑的眼神盯了半天。
“故意的？”家里有第三个人在，只有一墙之隔, 沈致的声音就不太高，但是听着怪是可怕。
她拨浪鼓般地摇头。
哪敢。
明明车上还好好的, 谁知道他一进门就原形毕露，推都推不开。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 需要提前提醒他家里还有人吗？
沈致带着情绪在沙发上坐下, 阮棠不敢怠慢，忙前忙后地倒水，洗水果, 最后坐到他身边，殷情地捶捶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