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差孩子们赚的这点钱?爱华不去你们也不许去,都给我歇着。”
司丰年这一开口,司家人便都歇在家里,熄了出去找活的心思。
没几日,白家大舅哥就找来了,一进门就哭,‘春桃啊,你可把几个侄子害苦了。’
“侄子们咋了,我咋害他们了?”白春桃迎出来,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你说的,叫他们去火车站扛活,好挣钱嘛。这下可好,叫城里人给打了,家里全乱了套。娘叫我来接你,赶紧看看你侄儿去。”白家大舅哥上前便要拉着妹妹跟他一块走。
白春桃一听也傻了,啥也没想,穿了鞋跟司丰年打了个招呼就往娘家去。
司丰年招手叫长保过来,“跟去你姥姥家看着点,别叫你妈让人给哄了。”
“放心吧。”长保撒丫子追上去。
不到晚饭的点,母子俩便回来了,司丰年看都不看白春桃红肿的眼皮,直接问儿子,“出了啥事?”
还能有啥事,在城里头乱来,真以为人家没法治你?
司爱华他们是小打小闹,又知道不能得罪所有人,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就算了。可吴家村的人呢,把人家的地盘当自家的地头,来来去去的踩,这叫什么,这叫犯了众怒。
“火车站出了新规定,只有他们发了牌的,才能进去扛活。表哥他们就跟人家起了冲突,那帮扛活的就把他们给打了。”长保说道。
“人家既然有规定,那就按规定来,为啥还要起冲突?”司丰年明知故问。
长保一撇嘴,“当人家公家单位,也跟他们吴家村似的,打一架才好使呗。”
火车站报了警,直接把他们吴家村的村长叫过去领的人。还把村长狠狠批评了一顿,叫他好好管教这些目无法纪的村民。
白春桃越听越不对头,明明是侄儿被人打了,怎么到了儿子嘴里,这还成了他们的错呢。
“当家的,这可咋办?”
“你想咋办,叫儿子去火车站打回来,然后蹲大牢?”司丰年真不知道白春桃在想什么,吴家村的人仗着人多先动的手,现在全须全尾给你放回来了,还想咋地,还想上天呐。
白春桃号啕大哭,进屋生气去了。长保一指长寿,“进去哄哄,他们犯傻关我们啥事,妈给消息让他们赚钱还错了?出了事怪我们,那赚钱的时候,咋没见他们孝敬我妈一分呢。”
等长寿一走,长保才对司丰年交底,“找我妈借钱呢,说是给表哥看病。我瞅了,看着吓人,其实就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哪儿有那么娇气。”
知道他们刚分家,白春桃手里有点钱,这不,掂记上了呗。
白家什么德性,司丰年还有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叫儿子跟着去。
“你没应吧。”
“姥姥几次想开口,都被我挡回去了。”长保邀功道。
“知道你最能干,你堂哥在说什么粮种的事,你跟他一块上县城的粮食公司看看去。还有化肥,都问问价。”
“我现在就去。”长保去找司爱华,司大娘和司雨侬都在,顺道便说了白家的事。
司大娘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料到,他们还敢在县城惹事,结果反被人打。
“我明天想去打听果苗的事,至于稻种,我上回听城里人说,有什么新品种,产粮产的多,正好一道问问。”
“产粮产的多,那好啊。”长保一听,特别高兴,一样是辛苦,谁不愿意多打几斤粮食啊。
“爸爸,要是产粮产的多,味道不够好呢?”司雨侬见机插嘴道。
“嗐,这孩子,白花花的大米还能味道不好啊,怎么可能不好呢。”司大娘嗔了孙女一眼,就在前几年,好多人家过年才能吃得上大米饭呢。平常都是拿粗粮混肚子,高梁面红薯干玉米面才是主力,可不象现在,隔几天就能吃一回大白米饭。
司雨侬若有所思,她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城里人,甚至到了后头,全世界到处飞。好吃好喝对她来说,早就不算什么。回来之后,又一直和系统斗智斗勇,却忘了,这个年月,有多好吃不重要,吃得饱才是最重要的。
绿稻的优点是抗旱和味道好,但是亩产只有一千斤。
“呵呵。”系统的嘲笑声传到她的意识里。
“你什么意思?”司雨侬不解。
系统不吭声,司雨侬再三询问,还是不吭声。
“爸爸,我明天也去。”司雨侬早就想去县城看看了,除了种树,满足系统的要求,保住小命外,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改善家里的条件。
“带小雨去转转吧。”司大娘发了话,司爱华没有不应的。况且,快过年了,他也琢磨着,是不是该给女儿买件新衣服。他看到县城有小姑娘穿着大红的小棉袄,他当时就在想,要是他的小雨穿上一定更好看。
司雨侬要去,司青青哪里肯一个人呆在家里,缠着司丰年发了话,叫长保带上她。
司青青欢呼一声,晚上太过兴奋,早上差一点没爬起来。好在司雨侬拿毛巾绞了凉水往她脸上一抹,这才“唉哟”一声,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到了县城里的粮种供应商店,司雨侬才明白过来,昨天系统在嘲笑什么。
第12章 心思
现在是一九八三年,袁大师所研究的粮种,刚刚获得认可,正在推广当中。而现在的亩产还不像后世那么夸张,动辄几百上千公斤,还不停创新高。
就现在而言,亩产千斤已经是个了不得的数字,那还得是传统的高产粮区,象他们这样缺水少雨的地区,打个八折已经是大家伙不敢想的丰收年。
“亩产能到五百公斤,到我们这儿打个折,能有四百公斤也不错啊,要是真的,咱们开了春就来定粮种。”司长保听了简直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开种。
“是不错,就是果苗得到林业公司去问。咱们县城压根没有,得找机会去一趟市里。”司爱华有点失望,市里若是没有,岂不是还要去省里,光运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数字。想想自家的存款,忽然觉得种果树这个想法,似乎有点太想当然。
司雨侬正在小声和系统沟通,“好了嘛,我知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你是最胖的,不要不理我嘛。”
“什么叫我是最胖的。”以为他听不懂人类的骚话吗?
“不对不对,你是最棒的。”司雨侬麻溜的改口。
“哼。”这一声尽得傲娇之精髓,听得司雨侬心肝一颤,果苗粮种都没到手,她得先哄着这位祖宗。
“亩产万斤又算得了什么,你们这些凡人就是没见识。”
“你厉害,是我见识少。”司雨侬能屈能伸,立刻拍手叫好。
司爱华打听完粮种的事,便开口,“要不要去农贸市场看看,我之前听人家说,那里头什么都有得卖。”
“要的要的。”当然要啊,谁走几个小时上趟县城,就是为了来粮食公司问几句话的。特别是司青青,头点的跟捣蒜似的,一叠连声的应着。
供销社这个时候依然存在,但还在坚持要各种票证,没有票证的人家,特别是象他们这些农村人,看也是白看。倒是农贸市场那头,逐渐热闹起来,有从外头贩卖过来的新鲜玩意,不要票,只是价格略贵些,听说生意极好。
司爱华还掂记着给闺女买红棉袄,兴致勃勃的走过去。农贸市场外头一溜青石板砌的高台,买肉的买菜的,都摆在上头,光看看就觉得敞亮,洋气。
往里走,更是卖什么的都有,衣服,鞋子,扎头发的彩绳,看的人眼花缭乱。一时间就象是入了西洋镜,有点不知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不怪他们这般目瞪口呆,实在是这几年外头变化太大,从抓倒买倒卖,打击投机倒把,到鼓励大家伙干小买卖,活跃经济,直接从思想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们当农民的,一年上头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看到的世界几乎是一成不变。哪里知道外头的世界,早就翻转了多少个来回呢。
能够保持镇定的,只有司雨侬,她什么都要问问价,还掏出小本子不时记上一笔。
现在的物价什么样,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但她只记得这几年的物价十分畸形。维持人们生活所需的米面油还是稳定的,但机器生产的工业化的东西,还有一些不常见的吃食,都贵的吓人。不夸张的说,八十年代有些小工艺品的价格,放到三十年后,能在淘宝上找到更低的。
而且八十年代前期到八十年代后期,物价涨的飞快,通货膨胀的非常厉害。
司雨侬慢慢回忆起这个时候的经济情况,走到卖新鲜水果的地方,这个时候的水果品种不多,除了传统的苹果桃梨桔就是他们这边的特产杏子。
“大娘,苹果多少钱一斤。”
“一毛五。”
横山县是个小县城,水果基本都是四周的农民自家种的,吃不完挑到农贸市场卖,在一毛到二毛之间。
这一头,司爱华终于找到了大红色的棉服,正是他想给女儿买的,一问价格,一下子傻了。
“十五块,你们抢钱吗?”司长保也没想到,一件衣服竟然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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