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好好管管你家的穷亲戚，忒没教养，敲门能不能小点声？不知道我失眠刚睡着吗？”在自己的主场，朱大妈打架很少失手过。
韩大牙点头称是，“朱大妈，劳您费心教训，她下次不敢了。”
刘青鼻子淌血，止都止不住，被韩大牙的话气得身子一晃，瘫倒在地。
楼下于秀芬身子都快冻僵了，左等右等不见刘青下楼，只好硬着头皮往上闯。刚到二楼缓步台就听到朱大妈嘶哑的破锣声，把她吓得腿脚发软，不去管刘青死活，转身就往家跑。
房间里，韩晓晓笑吟吟的看着悠悠转醒的刘青，“刘姨，你怎么会和对门的朱大妈打起来？”
刘青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一旁的韩大牙赶紧拍她的嘴巴，“哎呦，大姐，你可别用力了，我看你的牙有几颗松动，小心咬下来。”
看似好心，韩大牙没轻没重，本来没事的牙齿，被他一拍打，估计使用寿命又缩短了几年。
☆、305.第305章 探路
305.第305章 探路
只要韩家父女回楼上住，左右邻居习惯性的看热闹，如果哪次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他们还会不习惯。
世道浇漓，人心不古，韩家的大事小情就像油盐酱醋，为劳苦大众清汤寡水的日子注入几分声色。
在众邻居半揶揄，半兴奋、半怜悯的目光下，刘青灰头土脸的拿着钥匙离开。
大风起兮云飞扬，刘青还没来得及举旗向韩晓晓挑战，第一个回合就被挑落马下。韩大牙一整天笑的花枝乱颤，按照他闺女的吩咐，去北区子瑜婆婆的住址提前打探了一番。
北区一座无名山山脚下，坐落着一栋独门独户的四合院，韩大牙离着老远停好车，看看手里的地址，再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居民区，韩大牙一只手托着下巴，烦恼至极。
谁家养的鸭子？路上有车还不知道躲，被他一脚油门压死了好几只，剩下的惊吓过度，扑棱着翅膀妄想飞上天能躲过灾祸，脆弱不堪的羽毛遍地都是。
此地偏僻荒凉，没有任何目击者，他要跑完全可以，不用负任何责任。
可是正义的韩大牙岂能做如此不堪之事，他闺女嘱托的事情未办，再得罪此方邻居，日后孩子还不埋怨他？
下车捡起地上的死鸭子，从挎包里掏出两张大团结，想想不合适，又加上一张，够买300只鸭子了。
车子开到四合院门口，那几只侥幸没被压死的鸭子摇摇晃晃的回来，看见他后皆伸长脖子呱呱乱叫。
是礼貌的打招呼还是愤怒的咒骂他，韩大牙不得而知，硬着头皮敲门，半天才出来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妪。
大铁门刚露道缝，鸭子排着队一步三晃进来。
老妪忙低头数鸭子，数来数去少了三只，韩大牙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说道，“大姨，这还有三只。”
老太婆眯着眼看着眼前泛着青光的老头票子，“这不是我的鸭子。”
“我知道，我买三只鸭子，你看300块够不够？”这些钱都能买三百只小雏鸭，要是会算账，这不明摆着占便宜吗？
“我不卖。”老妪倔强的推开韩大牙的手，探出身子唤她的鸭子。
韩大牙趁机从门缝钻了进去，局促不安的站在院子当中。
老妪没找到她的鸭子，急蹬蹬的往屋里跑，“子瑜，子瑜，我的鸭子没了，你快出来。”
韩晓晓交待要找的人就是子瑜，韩大牙紧张的盯着正中间的门帘子。
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掀开门帘，韩大牙赶紧跑上前扶她。
“你是……？”子瑜婆婆奇怪的看着他。
“婆婆，我叫韩大牙，我来看看您。”韩大牙很小的时候妈就死了，一看见子瑜婆婆，就没来由的觉得亲切。
“韩大牙？我也不认识你啊？”子瑜婆婆被他耀眼的金牙晃得眼睛都花了。
“一回生两回熟，下次见面咱们不就熟了吗？”韩大牙笑的比花还美，不管身后唠叨找鸭子的老妪，推着子瑜婆婆进屋。
“婆婆，我听说你找应莲，我恰好认识她爸爸，你有啥需要我带话的，你尽管说。”
子瑜婆婆被他的自来熟弄得哭笑不得，“大牙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找应莲？”
“是杨德书说的，我跟他在一起喝过酒。”这些话都是韩晓晓教的，不过韩大牙添油加醋说和杨德书一起喝酒，恰好引起子瑜婆婆的怀疑。
☆、306.第306章 鸡贼的韩大牙
306.第306章 鸡贼的韩大牙
杨家老太沉着脸，一把推开还想套近乎的韩大牙，冷声说道，“我不认识你，请你出去。”
她的话音一落，从左边的房子里出来一人，手里端着一盆光如镜子的墨汁儿，“婆婆，你瞧瞧这成色……”
“咦？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
韩大牙心里一慌，他跟苏疯子那些人相处久了，也能品出这些人身上的特质，现在这个人就跟他们一样，光是眼神就吓得他汗毛倒立。
“我叫韩大牙，来看看子瑜婆婆。”
“我们又不认识你，你怎么找过来的？”
“德书，他说跟你一起喝过酒呢，是你告诉他我要找应莲。”子瑜婆婆平静的坐在桌旁，拿过一只毛笔蘸了蘸那盆光亮亮的墨汁。
韩大牙倒吸一口冷气，惊慌的看着杨德书。
“真稀奇，我从来就没喝过酒，也没见过韩大牙先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韩大牙转身要走，脚只迈了一步，就被杨德书抢先挡在门前。
“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不然也显得我们家待客不礼貌。”
“嘿嘿，下次吧，我下次再来喝茶。”
进来容易，想走可没那么难。韩大牙在生意场上做的顺风顺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发现形势不利于他之后立马变成倭瓜，乖乖的回到座位上喝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说啥也得为他闺女问清楚，老太太为啥要找应莲。
“你说你认识应莲，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何时，杨家老太已经在桌上铺开一张发黄的宣纸，提着毛笔锁着眉，思量着怎么下笔。
“她是我前妻的继女。”
显然杨家老太清楚应莲的身世，她以前只专注应莲的身世，对她周围的人没有过多注意。
“她生活的好吗？”
“好啥啊？你不知道她的丑事？”韩大牙把不喜欢的人往死的埋汰，他又没说大话，应莲现在身败名裂，就算从牢房里放出来，以后也没啥好前途了。
“唉!”老太太叹口气，“老天爷对她不公，这孩子受太多罪了。”
韩大牙愣住，听这口气，老太太和应莲熟悉啊！
“您这么关心她，为啥不拖关系把她放出来？”
杨家老太终于落下一笔，一道黑黢黢的墨汁在纸上渲染开，很快就勾勒出一朵形象生动的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韩大牙先生，你看这墨莲画的怎么样？”
韩大牙没看出画的是啥，心里可惜这么好的纸，白瞎的，啥也做不成。
“哎呦，挺好挺好，要是下面再画个南瓜就更好看了。”
杨家老太一愣，仔细看看自己的画，竟然真的提笔要在叶子底下画个南瓜。
毛笔被杨德书抽走，“老祖，您也累了，去休息吧。”
老太太恋恋不舍的回头看桌上的画，“德书，他说画个南瓜，也许更好呢，我也觉得太单调了。”
“老祖，南瓜不长在水里，你别听他胡说。”
韩大牙大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老太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莫非得了传说中的“老年痴呆”？
☆、307.第307章 杨家的秘密
307.第307章 杨家的秘密
杨德书把子瑜婆婆哄到床上休息，关上门后急匆匆出来，大门口韩大牙被找鸭子的老妪拽住，半步动弹不得。
“韩大牙先生，请问你和韩晓晓是什么关系？”
杨德书那日把家里地址留给韩晓晓后，等了几日都不见她过来拜访，今日见到韩大牙，心里也猜出几分，韩晓晓是派她爸爸来打听自家底细的。
“既然话说开了，咱也不藏着掖着，我闺女就是好奇你们为何找应莲。你那天跟她说老婆婆喜欢年轻女孩子，我家闺女可不是不三不四的人，谁叫都能跟人走。”
韩大牙推开老妪捏他鼻子的手，仰着脸不让她挠到自己。
“今天我也看到子瑜婆婆，回去跟我闺女说清楚，她愿意来见就来，不来见请你们以后不要打扰她。”
杨德书佩服韩大牙护女心切，要是应子山也这样对待应莲，何苦弄到现在子瑜婆婆无法跟她相认？
“好，韩先生请回，请如实转告韩小姐，我家老祖是真的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她上了年纪，心性都跟孩子一样，对韩小姐没有半点恶意。”
韩大牙转身要走，丢了鸭子的老妪抓住他不放，“我的鸭子呢？”
杨德书已经看见车厢里的死鸭子，韩大牙把三百块钱塞到他手里，“对不住了，刹车没刹稳，你替我给这位大姨。”
韩大牙走后，杨德书回到上房，正在桌子前挥毫泼墨的杨老太抬头看他一眼，“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