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林的失意和冯长安的兴奋形成鲜明的对比,冯长安在这段时间里比以往更加积极和勤劳,主动申请做更苦更累的活,当人问起就说:“想要在离开小许村之前感谢村民的帮助,给村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样的言语和作为,让部分对这个结果不开心的村民心里舒服了很多,起码被选中的外乡人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也让段队长对冯长安的印象更好了,对推荐结果也更加上心,这次去公社开会还给冯长安带回了消息,不久考察组就会来村里实地考察,要他好好准备。
在冯长安为考察组的到来默默努力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却砸向了他。
有人向革委会写信举报冯长安不尊重领导人,证据就是他随身携带的红宝书手抄本上的领导人语录有错字,这么不细心对待语录的行为,是对领导人的亵渎。
这么一个大帽子盖过来,冯长安等到的不是期待的考察组,而是让人避如蛇蝎的革委会,还不等他争辩,革委会工作人员从他房间搜出来的手抄本暴露的问题就让他心里有了一丝绝望。
他看到了什么,是被修改的字迹,虽然修改的很高明,但这个手抄本伴随了他几个年头,什么字在哪一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一面的字根本没有写错,他是被人陷害的。
冯长安扯着嗓子在革委会工作人员的禁锢中哀嚎道:“我是被陷害的,我热爱和尊重领导人,这个字是被人修改过的。”
他的表情惊恐,眼神充满渴求地看着众人,知青们和闻讯赶来的段队长、徐书记和村民们都为他担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和革委会干部们说好话,再查查看,不要这么快定罪。
陈一遇指着被革委会工作人员拿着的手抄本,说道:“你们仔细看,这个字的几个笔画颜色还是有区别的,有几笔更深,字迹也有点不同。”
拿着手抄本的工作人员仔细看了看,向一个腆着肚子的革委会工作人员,段队长称呼为韩主任的胖子说道:“主任,这个字是有点像被修改过的。”
陈一遇接着说:“这本手抄本冯长安带在身边几年了,我们很多人也不止一次看过,这个字以前不是现在这个字。”
韩主任听了,随即向冯长安大声呵斥道:“你说你是被陷害的,那是谁陷害了你,为什么陷害你,不说明白就是你自己做的。”
冯长安直冒冷汗,紧张地说道:“可能是因为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我前段时间被队里推荐去上大学,可能因为这个机会碍到了其他人。”
韩主任面露不耐,说:“那你说谁陷害你了呢?”到了现在说话还磨磨唧唧的,说都说不清。
冯长安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没有被选上的人都有可能,特别是,特别是许舒林。”他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睛,因为许舒林是本地人,他这样说肯定会被仇视,但他真的想不到会是谁陷害自己,他平时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僵,不过再一想,只是个女生,还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听到冯长安的推测,村里围观的许姓村民立刻就炸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大声说道:“我们许家人光明磊落,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要污蔑舒林。”
有的性子暴躁的许姓村民快要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走了过来,不过革委会的威严还是很大的,韩主任眼风一扫,大家就静了下来。
韩主任腆着肚子走了几步,指了指围观的村民:“你们谁快点把这个叫什么许树林的人叫过来,既然他怀疑是他,就叫他们俩当场对峙一下。”
听到韩主任的话,几个村民立刻跑开去找许舒林,没过几分钟,还湿着头发的许舒林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家人和一个被搀扶的许家长辈。
“领导,我就是许舒林,找我有什么事吗?”许舒林似乎有点疑惑地看着这个场景,带着恭敬问韩主任。
韩主任看许舒林一脸书生气,匆匆走来连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一个,语气放缓:“这个知青说很可能是你陷害了他,修改了领导人语录,是这样的吗?”
许舒林一脸惊诧和不解:“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怎么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而且修改领导人语录对于我来说是罪大恶极的,领导人带领我们过上了这么好的生活,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做伤害他的事。”
他一脸的义愤填膺,激动地脸色涨红,脖子都爆出了青筋,似乎有谁再要污蔑他对领导人的敬爱,他就要挽起袖子,顶着一副弱身子与人拼命。
他的表现让许姓人更加气愤,但碍于革委会工作人员在场,他们只能按捺住激动,默不作声地看着。
被搀扶过来的老人沉声说:“领导,我是许舒林的长辈,舒林以前都在县里读高中,和知青点的人不熟,更加接触不到冯知青的东西了,更不要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的书拿出来修改再放回去,我们家舒林是好孩子,即使这次机会没争取到,他还可以去县里考工厂,不必要做出这么的事。”
看到许舒林的言行和听到老人的话语,韩主任一脸若有所思,似乎已经相信了他们,看到这样的场景冯长安却更加绝望了,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恨自己。
段队长走近几步,眉头微皱,脸看起来更加严肃,对韩主任略带恭敬地说:“韩主任,冯知青在小许村呆了快七年了,一直踏实肯干,受到村民的好评,不然这次机会也不会给他,我想里面是不是有误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查清楚的。”
韩主任听了段队长的话,给面子地微微颔首,转头对着摇摇欲坠的冯长安说:“既然你现在没找到陷害你的人,也没有证据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先跟我们回革委会,查清楚再说。”
说完,安排工作人员将冯长安和他的部分东西带离了知青点,留下纷乱的知青点、面露担忧的知青、僵硬着身子的郑佳薇、紧握拳头的许舒林和其他表情不一的人。
段队长看到这样的场景,深深地叹了口气,环顾众人,说:“这件事关系到冯知青的生命,有什么线索都可以来找我,不管事实是怎么样的,我们查清楚这件事,不让冯知青受冤屈,也不让害人的人逃脱。”
第23章 是郑佳薇吗
围观的村民散尽后,知青点仍然沉浸在低气压中,大家都在为被带走的冯长安担心。
站在一旁苏怡莹心里提了起来,其实她也有一本红宝书,是以前刚发售的时候,姐姐苏怡心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本,她的一本放在行李里被带来了小许村。
因为江燕最近想开介绍信去县里买点东西,于是把她的红宝书借过去,去背领导人语录了,现在去很多地方,开口就要背领导人语录,如果说错或没说出来,被红卫兵发现或者被举报,那不脱层皮是脱不了身的。
今天早上她发现自己的行李箱似乎挪了位置,本来没有在意,因为她的行李箱和江燕的放在一起,可能是江燕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由地联想到了被动的行李箱。
苏怡莹侧头低声问脸上还带着惊恐的江燕:“燕子,你这两天去拿了行李箱里的东西吗?”
江燕听到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在这个情况下还来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看着苏怡莹有点紧张的眼神,她还是认真回忆了下,肯定地说:“没有啊,我前段时间就把行李箱整理好了,我们不是一块整理的吗?都把近期要用的东西拿了出来,我就没再去动它了,怎么了?”
苏怡莹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寒气直上心头,她们俩都没去动行李箱,那是谁动了,这个房间就她们两个人住,一般不是晚上睡觉或者大家同一出去干活的时候,房间门是不会上锁的,因为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房间,如果有人要去她们房间,虽然门没锁,但也会和她们打招呼,不会擅自去的。
只有知青点的其他人有机会去她们房间接触到行李箱,她现在更肯定冯长安是被陷害的了,可能计划被陷害的人不止他一个,如果她没有好运的将红宝书借给江燕,现在她可能就和冯长安一起被带走了。
记忆中苏父苏母就被带走过,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他们被带去火车下乡改造的时候,那时的他们看起来就沧桑了很多,从前都很讲究衣服的他们,看得出已经有好几天没换过衣服了,即使看起来他们已经尽量弄得整洁,但还是抹不去被弄上的污迹。
来送别的苏怡莹抹着眼泪,看着强忍着悲伤和担忧的父母,对革委会的阴影更重了。
陈一遇发现发现苏怡莹的小身子在微微颤抖,以为是被革委会的凶相吓到了,关切地说:“怎么了,吓到了?”
苏怡莹眼里带着惊魂未定的猜疑,带着颤音说:“我的行李好像被人动过,以前我把红宝书放在里面。”
陈一遇听到这样的回答,眼神一肃,低头安慰道:“不要怕,我先去问问大家有没有发现类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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