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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不可方物 (耿灿灿)


  沈树白从没能成功纠正过资临内心的错位,心理上的绝症,比肉体上的病症更令人绝望。
  时刻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煎熬,所有力气都用来伪装和克制。还好,出现了一个朝岁岁。他不介意用医学奇迹这四个字去称呼她。现在她失踪了,对资临的打击有多大,没人比他更清楚。
  沈树白苦涩笑了笑,“打我一拳,心情好点没?”
  资临不说话,坐下去。
  两个大男人坐在地板上,寂静的房间只有风声肆虐。一声又一声的风,盖住空气中轻闪而过的呼吸声。
  “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资临哽咽,双目紧闭,语气稍显激动,声线低沉,终于肯向人倾诉:“树白,我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全是她哭肿眼呼喊求救的样子。”
  沈树白拍拍他的肩,嚼着索然无味的话:“说不定她现在正睡得香,你的小姑娘漂亮聪明,懂得审时度势,绝不会让自己吃亏受伤。”
  资临颤抖起来,压抑的情绪全都涌出来,再也没法假装若无其事,低吼:“她怎么会好,她被人绑走了,我却连她的线索都没有!”
  沈树白唇线紧抿,刚要开口,视线触及对面人的脸庞。
  冷峻的五官近乎扭曲,漆黑的双眸,盛满戾气,自责,以及,眼泪。
  沈树白诧异。
  资临在哭。
  眼泪从他眼里流出来,他却浑然不觉,一味地打下绝望而愧疚的烙印:“都是我的错,我弄丢了她。”
  沈树白不忍再看,撇开视线。
  窗外黑黝黝的天际,隐隐泛起一道青白的光缝,缓慢地在云层间飘摇渲染,不多时,这道光就将破茧而出,大口大口侵吞所有的噩梦与美梦。
  紧随黑暗而来的火光,要么是燃烧希望的罪念之火,要么是驱散冷寒的治愈之光。而当治愈之光转变成罪念之火,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沈树白吁口气。
  还能做什么?唯有虔诚祈祷,祈祷资临能够撑住,祈祷岁岁能够安然无恙。在北城光明正大地抢人,绝非临时起意,至少需要数月的时间筹谋。
  能找到还好,但要是找不到……他不敢想象,资临会做出什么事来。
  南城。
  岁岁从床上坐起来,微微喘气,身体有些发软,脑子里跟装了浆糊似的,意识不太清明。
  往枕头边一摸,没有摸到手机。
  她强撑着站起来,打量眼前的一切,目光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她熟悉的摆设。
  这是她的房间。
  隋穗的房间。
  记忆中最后一件事,是连夏生抱她,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她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至于睡了多久,她不知道。
  岁岁环视周围,试图找到手机或电脑,但似乎一切能与外界联系的方式都被断掉。
  最后只能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日期映入眼帘。
  三天。
  从她被绑架那天起,竟然已经过了三天。
  岁岁想到什么,疯狂地调台。
  没有。
  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找她。
  门边传来动静,连夏生走了进来。


第65章
  他穿整洁的白色衬衫, 脚上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鳄鱼纹皮鞋, 平和优雅,在门边站定,仿佛外出多日的丈夫归来,满眼皆是对妻子的思念。
  他走到她身边, 朝电视看一眼, 没有太在意,反而像没事人一样,随口道:“凡是上新闻者, 非死即伤。”
  岁岁啪地一下将电视关掉。
  连夏生走进衣帽间,几分钟后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双鞋。一双洁净名贵的粉缎鞋, 是她年少时喜欢的牌子和样式。
  连夏生弯下腰替她换鞋。
  岁岁扶着墙,盯着连夏生英俊的侧脸发呆。
  “为了解除之前用药的后患, 这几天你可能会没什么精神,使不上力气。”他耐心地将鞋带交叉系好,话语温吞:“是我太粗心, 错估了药量。”
  岁岁呼出一口气, 好奇疑惑,胸脯起伏, 不敢放松:“我好像一直在睡觉。”
  “是, 吃过就睡, 像头无忧无虑的小猪。”
  岁岁不高兴, 眉毛拧在一起。
  她并非自愿出现在这里。一切皆由连夏生主导,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飞机上说开的事,就像一个炸-弹,炸得她脑袋里全是浆糊。
  鞋穿好,连夏生直起身,“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岁岁抿抿嘴。
  “你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发现你在我这里,对不对?”
  岁岁被说中心思,视线不自觉撇开。
  正如连夏生说的一样,凡绑架案,出现在新闻里,那就是已经尘埃落定。事情直接跳到结果这一步,相当于画上句号。就像当初她发现自己重回人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的新闻。
  没有动静,就说明事情仍在继续。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岁岁轻声问,有些不甘心,“都三天了。”
  连夏生笑一声。
  他一笑,岁岁顿时觉得自己多此一问。连夏生做事滴水不漏,没有把握的事,他绝不会出手。
  资临聪明,可是,连夏生也聪明。
  “别沮丧,外面到处有人在找你。”连夏生不紧不慢,捞起岁岁的手放在掌心:“刚才我收到消息,我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破掉。”
  他神情轻松,毫无半点慌乱,仿佛早已预料到,并不畏惧。
  岁岁几乎瞬间想到他自信的原因。
  连夏生低下头抵住她,“你也想到了?”
  岁岁心里闷闷的,细声细气点明:“这里是南城,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是你连夏生不是地头蛇,是另一条强龙。”
  连夏生将她半边脸捧住,大拇指蹭着下颚,摩挲抚摸:“我要是没点实力,怎么护你这么多年。”
  岁岁咬咬唇:“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要从北城绑走一个大活人,而且还能挡住四面八方的势力来寻,需要的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时间。
  “到北城的第一天。”
  岁岁惊讶。她以为他会说,是在北城识破她之后才开始准备。
  岁岁哑着嗓子,像幼稚的孩童拖长尾声:“哪里出了破绽?因为我见你时,不小心掉了泪?”
  连夏生俯得更低,舐舐嘴唇,“不是,我早就认定是你,所以才来寻。”
  除非他一辈子困在疗养院,永远不打开电视机不看国内新闻。就算梦中不见她,他迟早也会认出她。他会认出,这是他的隋穗。是他捧在手心十年的隋穗。
  他肖想她的肉体,更肖想她的灵魂,他想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更想拥有她的每一缕爱意。
  男人的第六感只给心上人,无需任何理由,只要一个眼神。
  “我不信。”岁岁既害怕又心酸,声音弱下去,像细砂随潮水重回海底:“如果,我是问如果……”
  他知道她要问什么。
  如果她不曾拥有现在这个身体,而是成为其他人,或许不同性别,或许垂垂老矣,她要问,他是否还会认出她。
  “只要我看到你,我就会认出来,这是我的本能,你用十年打下的烙印。”
  她是明媚的少女,他就摘星星给她。她是鹤发的老人,他就陪她安享晚年。甚至,她不做女人,做男人,他就用事业供她意气风发。
  隋穗没什么好,她任性,她轻佻,她会不计后果地激他。她就像是一朵危险的玫瑰,浑身长满刺,刺上涂满毒,一碰,就可让人毒发身亡。
  然而他爱她。
  她是惩罚也是恩赐,他无法挣扎,只能爱她。
  时间不等人,失去过一次,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光着回想都会扯着心脏疼。曾经他小心翼翼地用尺度量外露的爱意,有担忧有犹豫,怕受伤,怕她不再追逐。
  事实证明,上天从不厚待任何人。人无法预料未来的事,这一次,只争朝夕,不谈白头。
  连夏生抱岁岁去楼下。
  岁岁走不了路,从床上醒来后,在卧室里走的那几步,都是扶着墙才勉强支撑。
  他将她放到开放式厨房的黑色餐桌上,而后亲自下厨。
  动作不太娴熟,但姿态却端得漂亮。一个气质高贵儒雅的男人,和锅碗瓢盆打起交道来,自有一种平和耐心的欢喜。
  岁岁下意识想到翻天覆地的那一夜。才一年而已,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连夏生将做好的饭摆到她面前。岁岁盯着看,没有动。
  连夏生舀一勺咖喱鸡肉饭,自己吃一口,然后又舀一勺递到岁岁嘴边,“没毒。”
  岁岁视线瞥过窗外:“我想出去走走。”
  “行,吃完饭,就带你出去。”
  岁岁这才张开嘴。
  一顿饭吃完,连夏生果然信守承诺。他推来轮椅,好让她坐上去,又给她戴上帽子墨镜口罩,沿街出去,隐在人群中的保镖随处可见。
  她没有要说去哪里,也没有这个必要。
  整个南城都被连家牢牢掌握,去哪都一样。
  岁岁坐在轮椅上,任由连夏生推着她往前。商场里并不热闹,这个点来逛的人,大多都是百无聊赖的贵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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