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日子过了几天,岁岁满血复活。当玩乐成为生活全部时,玩乐也就变得索然无味,她需要工作。
从繁忙生活中挤出来的玩乐,才有意思。
去剧组前一天,资临难得没有出门。
他平均一天工作六小时,富人不易当,六个小时的高度工作抵得过寻常人一个月的工作效率。
世上没有一劳永逸的事,就算是将财富全都交给别人打理,也需要自己亲自确认各项事宜。
岁岁照常在房间里享受自己最后一天的丧志生活。今天本该是她原定举行派对的日子。
造谣的事,网上已经风平浪静,但是北城圈子里的人并不会那么快忘记。
她不想自取其辱。作为一个刚刚被抹黑过的人,她应该低调。虽然这份低调,不是她想要的。
天快黑的时候,资临敲开房门,岁岁惊讶,看一眼腕表,“才五点,你要睡觉了?”
他穿着灰蓝色西装,不是平时的打扮,是晚宴的标准着装。走廊上似乎有人影团簇。
资临朝她走来:“我们等会要去参加晚宴,我找了人替你准备。”
她这时瞧清楚,走廊站着的人,全是造型团队里的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岁岁点点头:“行,你让他们进来吧。”
换好晚宴裙,做完造型,岁岁焕然一新。
她想到自己悉心准备的派对,原本她应该穿得漂漂亮亮主持自己在北城的第一个派对。
资临来挽她,岁岁盯着自己的鞋发呆,“这双不好看,我想换一双。”
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
他亲自为她换鞋,蹲下身,“我知道你在想派对的事。”
岁岁撅嘴:“我没想。”
他为她穿好鞋,伸手扶她,她不动,他问:“要我抱你吗?”
“我不让你抱,你也会抱。”
“未必。”
话音落,她已被他拦腰抱起。
岁岁环住资临的脖子,“你的眼神里,写着‘我想抱你’这四个字。我从来都不会看错。”
他微敛双眸,英气的面庞覆上一层轻柔笑意,问:“那现在呢?你看出什么了?”
岁岁假装钻研,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胡乱猜测:“你在谋划什么大事。”
他抱着她往走廊楼梯去,“有件事我要同你商量,可能你会觉得我出尔反尔。”
“你说。”
他慢条斯理地说:“在别人眼里,我是你的追求者,这相当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除非是我特意嘱托,不然他们不会因为我的缘故有所顾忌,要想防患于未然,只有一种方法。”
岁岁隐隐猜到,她等着他往下说。
“你愿意和我公开吗?”
岁岁低下脑袋。
对于她,他已经足够耐心。他在众人面前扮好一个痴情的追求者,所有的一切都铺垫好,接下来的事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他本可以不那么纵着她。
她不说话,他凑近吻她,没有吻双唇,她的唇上涂了口红,只能转而亲亲耳朵,声音富有磁性,极具诱惑:“我只是想更好地保护你。”
岁岁脸一红,往他怀里靠,水汪汪的眼眸似清泉澈透:“你想怎么做都行。”
他唇角微扬:“真的吗?”
她紧接着一句:“这是你的权利。”
资临微愣,继而抱着她继续往前:“你真是刀枪不入。”
岁岁沉默。
她抬眸去看。
男人菱角分明的嘴抿成薄薄一条线。他已经不再冷酷无情,他对她是万般柔情,她玩过最好的博弈游戏,在他身上。
“资先生。”
资临低头睨一眼:“嗯?”
岁岁迅速凑上去,在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上印下一个鲜红口红印。
她的声音里透着狡黠笑意:“不许擦,我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他带她出门,肯定是想选择在晚宴上公开。不知道是谁家办的晚宴,得到这样的喜事做噱头。
资临喉头一耸。
他呼吸滚烫,对怀里的人说:“岁岁,你往下面看一眼。”
此时他们正好站在二楼的扶梯前。
岁岁转头一看。
灯光绚烂,杯觥交错。
晚宴不在别处,刚好在堡垒。
所有人抬头看过来。
第36章
岁岁愣住, 脸红的速度肉眼可见。
第一反应就是往资临怀里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她自己惊讶,什么时候竟已经自然而然地将他当做避风港,做鸵鸟需找一处温软土壤,可她不是鸵鸟。
亲个脸而已,她又不是没对男人洋洋得意过。
岁岁试图冷静下来, 紧接着察觉到更大的问题。
他此刻正抱着她, 公主抱,没有半点放开她的意思。
这个出场方式,太过亲昵霸道。
难怪他刚才要抱她, 不坐电梯, 直接走半环楼梯, 原来他早就打好主意。
岁岁又羞又急,细着嗓子, 轻声娇嗔:“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对上她的目光, 眸光深深,全是笑意, “不放, 你刚刚自己说的, 要让大家都知道, 我是你的人。”
岁岁咬住下嘴唇, “你故意的。”
他没有否认:“对。”
“我会生气的。”
“你不会。”
他说的对, 她并不觉得气恼。顶多有些意外,他将她原本取消的派对改成了晚宴,又以这样引人注目的方式抱她出场。她觉得自己应该低调,可他偏偏让她高调。
公主不该惧怕任何人,更无需因为任何流言而躲藏。
资临垂眸望过去,少女面庞绯红,呼吸急促。他停下脚步,等待她的命令。
他知道她会说什么。
数秒,岁岁重新抬头,她仰起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眸,声音娇软,语气坚定,“注意你的脚下台阶,不要摔着我。”
他弯了弯嘴角,“好的,公主殿下。”
伏在男人的胸膛里,看他为自己走下最后一阶台阶,周围响起掌声,是对宴会主人的欢迎。岁岁深呼吸一口气,神情波澜不惊。
她向来懂得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比如现在,她很确信,她已经拿出做主人的气势。纵使她是被人抱着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资临将她放下来,又将手臂递到跟前,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挽住他,接过佣人递来的红酒杯,熟稔地宣布今晚的宴会正式开始。话刚说完,她想起什么,转头压低声问:“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他:“谁是谁的,就谁来说。”
他随便一句话,恰到好处地刺激人的好胜心。岁岁不再客气,转头笑着和人说:“今晚的宴会,除了感谢大家能够到来之外,我还想谢谢一个人,他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大家笑着鼓掌。女士们大多嫉妒羡慕。
不是每个人的男朋友,都叫资临。第一次见他公开追求谁,第一次见他成为谁的男朋友。普通男人的痴情不值钱,但资临的情动,足以令在场每一个女人臣服。
他年轻英俊,家世优越,权势在握。衣冠楚楚的优雅绅士,做起事来,却狠戾决绝,与生俱来的那份冷漠更是令他身上蒙上一层神秘薄纱。
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被人随便征服了。而那个征服他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她得到了什么。
今晚的北城,注定有许多人要失眠。
岁岁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直到身边的男人弯下腰将脸凑过来。
他眼神柔软,明知故问:“这个人是谁?”
岁岁声音清亮,圆他的心愿:“是你。”
他得到回答,并未挪开脸,嘴角噙笑,仿佛在等着什么。
幼稚鬼。岁岁嘟嘴往男人脸上亲一口。
刚才在楼梯上,吻的是左脸,现在吻的是右脸。两边脸颊都印上口红印,她瞧一眼,觉得滑稽,嗤嗤轻笑。
周围无数双眼睛目睹他们的打情骂俏。岁岁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会,主动为他搭台阶,问:“你要去洗把脸吗?”
顶着两个口红印交际确实不太方便。
他勾住她的手,“不用,这样挺好,我乐意。”
在人群中缓步穿梭交谈,大多数人都选择询问恋情的事。岁岁说了许多话,男朋友三个字说的最多。
他始终牵着她,十指紧握,跟在她身旁,安心做个倾听者。
他们走到无人的角落,资临端起一小块草莓芙蕾杰。
岁岁垂涎已久,伸手去拿,可他并不愿意让她松开那只牵在一起的手,她另一只端着红酒,他贴心地舀起勺子,递到她嘴边,竟是要喂她。
岁岁悄悄地往旁边扫一眼,仍有许多人盯着他们。
她舔了舔嘴角,有什么好害羞,能被人疼爱,是她的魅力,不必掩藏。
她张嘴,一点点吃起来。
他缓缓开口,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以为你要说未婚夫。”
岁岁一愣,差点噎住,“你说什么?”
他笑着继续喂她吃草莓芙蕾杰。
岁岁没有急着吃,她顿了顿,说:“你事先应该和我对好词。再说,我手上没有戴求婚戒指,说是未婚夫,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