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她裙边的流苏,没有放手,岁岁唔一声,细声说:“之前你说我要怎样都可以,我现在只想让你放开我。”
他仍在拖延时间:“不抱了?”
“不抱了。”说的好像是她主动扑进他怀里一样。
资临:“你的回答我不喜欢。”
拥她入怀,无需考虑。纵她自由,却需极大毅力。
资临松开臂膀。
岁岁像脱笼的小鸟,直起身子就要准备逃离。
身上一件大衣罩过来,抬眸望见黑邃眼眸。他有张薄薄红红的唇,硬朗的颌面精致完美。
岁岁想,资临的母亲一定长得特别美,所以才能将他生得这样俊气。
“外面冷,下次不用悉心穿裙子见我。”他盯着她看,越看越口渴,“你人过来就行。”
岁岁起身。她才不搭他的话,有些话一旦起了头,就再难收回去。
“我要回去了。”
回去。她现在尚能对他提回去两个字,过些时日,他就无需再听到这两个字。
资临压住现在就想将她囚禁的念头,声音平稳,语气友好柔和:“你道完歉,该我道歉了。”他趁势拉住她的手,念了她的全名:“不管怎样,这件事我也有错,朝岁岁,你能原谅我的处事不当吗?”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坚持道歉这件事。
这个人,有时候无赖至极,有时候却又善解人意。
她看不透他。正如她很久之前看到的,他的眼神里索取多过贪恋。他似乎迫不及待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像吸血鬼饥肠辘辘。
岁岁点头:“嗯。”
她站着,他坐着,他似乎是特意选择令人放松警惕的距离,牵着她的手继续往下说:“道歉得有赔罪礼。”
“我来不及备。”岁岁试图同他商量。
资临淡淡笑:“你刚才让我抱,就算给过赔罪礼,我是说,我该给你的赔罪礼。”
岁岁摆手:“不用。”
但也并非真不用,以后远着她就行。这话不合时宜,只能暂时压在心里。
他忽地转换话题问:“以后你还想继续当演员继续在娱乐圈发展吗?”
岁岁吓一跳,以为他要威胁她,小心翼翼答道:“对。”
“这个圈子很乱,像昨晚的事,随时可能发生。”
岁岁松口气,语气轻松起来:“谢谢你关心,以后我会提高警惕,好好保护自己。”
资临轻笑的声音一闪而过,他站起来,薄唇弯成弧线,沙发后落地窗阳光照进来,他在光中西装革履,一尘不染。
他握她手放心口,像求婚,郑重其事:“到我身边来,我保护你。”
第19章
我保护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风轻轻吹进耳里。岁岁愣住, 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 怀疑眼前这个有着和煦微笑的男人, 好像已经不是那个将她抱在床上亲啃的野兽。
仅仅只是几秒钟而已。岁岁很快回过神,甩掉资临的手,慌忙拒绝:“谢谢你的心意,但我现在已经很好, 没有必要到任何人的身边去。”
资临低下头凑近, 嘴角笑意依旧未减, 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婉拒, 语气越发慢条斯理, 耐心道:“不是包-养,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女友, 你不必担忧私人道德问题。”
岁岁脸一红,被他看出心中念头, 声音细下去:“我没说是包-养。”她轻咬嘴唇, 抬眸望他, 干净清纯的眼睛,像五月明媚好风光:“我没有这样想过。”
可爱的小兔子。
资临喉头耸动。心脏处快要爆炸,黑暗焦灼的念头重新涌入血液。
想吻她,想舔她,想抱她。
身上每寸肌肤都疯狂渴望她的融入。
“朝小姐。”三个字出口, 略微有点颤抖, 还好及时压住心里蠢蠢欲动, 定定神,资临继续做好人样,放缓语速,不疾不徐展示自己的坦荡:“只要你肯来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愿意偶尔对我笑一笑即可。”
岁岁抿抿嘴。
他话里的陷阱,她一听就明白。但凡交易,必是有来有往,或用自由,或用身体,总要占据一样,最糟糕的,有时候连灵魂都要拿来交换。
她不笨。
岁岁软糯提醒:“资先生,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免费两字。”
小姑娘不上当。资临轻笑:“小孩子的世界里,也没有免费两字。”
岁岁接话:“我还不算太惨,暂时构不成免费公益项目。”
资临捏着她的手。阳光照下,少女肤如凝脂,奶白色的胳膊细细一条,手背又嫩又滑,往手心一握,就再也不想分开。
他有些出神,想下次搂她入怀拥她入眠的画面。得是十指相握,唇对唇,呼吸渡呼吸。
“朝小姐想法很通透。”资临一边说话,一边在脑海中预想她能带给他的欢愉,“实不相瞒,我的确对朝小姐有所图谋。”
岁岁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资临:“我想抱着朝小姐睡觉。”
岁岁一滞。
他突然的直白,令人措手不及。
太尴尬。她正想着该如何体面地结束这场对话,男人的声音再次落下,磨砂一般,沉稳富有磁性:“朝小姐别误会,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我睡眠不好,总是睡不踏实,吃药也不管用,但昨晚偶然得朝小姐陪伴,睡眠质量前所未有的好。”
他的语气刚正不阿,认真严肃,甚至还透着点无奈,荒唐的借口听起来竟真像那么回事。
岁岁轻声问:“你要我做你的人形抱枕?”
资临眸色微敛:“差不多。朝小姐已经见识过我的为人,我和朝小姐共度良宵三晚,从未越线,将来肯定也不会。做我的人形抱枕,很安全。”
岁岁眨着大眼睛看过去,觉得他可真奇怪。细细软软丢下四个字:“还是不了。”
“朝小姐再考虑下。”
岁岁张嘴就要说,不用考虑呀,有什么好考虑。资临深邃的眉眼撞入视野,他温柔望她,仿佛枯井渴求甘霖。
冷漠的男人卸下面具,有种别样的美感。
岁岁伤过很多男人的心,可这一次,她忽然有些心软:“资先生,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真心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什么交集。”
“因为我们初遇时的事情吗?”
岁岁点点头,又摇摇头,话说得干净利落:“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已被判死刑。”她的手仍被他捏在掌心中,她没有急着抽回来,而是展开拳头,五指伸展。
刚好贴在他的心口。
隔着衣料,她往里摁了摁:“你心跳得很快,可我不认为你喜欢我,我得到过很多人的爱慕,所以懂得分辨什么是正常的爱欲。”
资临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快要煮沸。
小兔子可真聪明。她怎么能这么聪明。
怎么办。快忍不住了。就差一秒,差一秒就要原形毕露。
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里透出的甜软尾音,每一根雪白肌肤下微微跳动的血管,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声呼吸,无一处不再向他发出邀请。
致命诱惑。
资临猛地松开手。
岁岁收回视线,及时为这次会话画上句号:“资先生,谢谢你为我出头,以后不用再劳心,拿人手软,资先生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短暂的犹豫后,资临应下:“行。”
他的通情达理令人高兴,岁岁有意缓解气氛:“也许以后还能做正常朋友。”
朋友。小兔子哟。
资临微笑:“当然。”
岁岁点头,柔声告别,“不用送。”
资临果然没有送,走出客厅,没有再继续往前,她执意脱下他的大衣外套,他也欣然接受。
仿佛已经释然。
岁岁松口气,心想他总算是想起了他该有的体面。富家子弟追女人,体面最重要,尤其是像他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追着个贫穷女孩不放,传出去只会贻笑大方。
岁岁离开后,资临躺回沙发上,她穿过的大衣外套,透着少女独有的甜香。他将外套盖到脸上,闭眼猛地嗅几口,像戒断患者重犯毒瘾,享受堕落。
脑海中闪过她刚才说话的模样。一颦一笑,细细回味。
算算日子,快了。再等等,耐心等过这段时间。他言而有信,不动她的软肋,但他可以静静看着,看有些人自取灭亡。她很快就会来求他。
恰逢韩衍打电话过来,不是为赵制片,而是为更大的事,声音震惊:“阿临,你正式接管资氏了?”
资临仍然沉浸在对少女的幻想中,其他一切事都变得不重要,语气淡淡的:“嗯,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告诉你。”
韩衍:“你父亲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斥责你无情无义,不择手段。”
资临笑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倒要看看,有哪家媒体敢为他发声。”
韩衍在电话那头语气迟疑:“阿临,你要资氏干什么?”
“抢着玩,不干什么。”资临不太耐烦:“韩衍,这种小事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你说件更重要的事。”
韩衍一颗心提起,都快闹翻天的事,都算小事的话,那什么才算大事,他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