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田被拉走,方芳被打得脸都肿了起来,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指责傅有田的,方芳不是一个好妈,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儿媳妇,这样的女人太差劲了!
见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方芳怨恨的目光在老傅家人身上一一扫过,看到李秀芝抱着傅小雨站在一旁,心里一个毒念镩了出来,她弯身在地上拿起一张板凳就朝李秀芝的方向砸了过去。
大家伙有的在哄傅小饼兄弟,有的在劝傅有田,没注意到方芳又朝别人下手了,等发现的时候,那张板凳朝李秀芝母女飞了过去。
李秀芝吓得脸都白了,看那张板凳直愣愣的朝怀里的闺女砸来,什么也没想,抱着傅小雨就转过了身,板凳狠狠砸在了她背上,她险些被砸得栽倒在地,被不要命一般冲过来的傅有粮给扶住了。
所有人都惊得呆了几秒,随着傅冬月一声惊天动地的三婶才回过神来,纷纷朝李秀芝冲了过去,刘三河立即让村民将方芳抓了起来,怕她再行凶,用麻绳给绑了,扔在一旁。
傅老太吓得险些没晕过去,抱过傅冬月接过来的孙女,见小丫头瘪着嘴,强忍着哭,心都要疼碎了,忙哄:“小雨乖,别怕,奶在,奶不会让任何人害你的。”
傅小雨倒也不是怕,而是心疼妈,刚刚她被李秀芝打横抱着,根本看不到情况,只能听声音,听到方芳骂傅老太的时候,她很生气,可怎么也没想到方芳会对她下手,她自生下来就没与方芳见过几次面,啥时候惹到她了?
坏女人害得她妈受伤,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当下就在心里许下两个愿望,妈平安无事,方芳自食恶果。
农村的家具大多是自家砍些山上的杂树打制的,杂树不值钱,但做出的家具厚重耐用,刚刚那条板凳虽然不大,但很重,又那么远砸过来,将李秀芝砸得背都直不起来,痛得脸色苍白,汗珠直滚。
傅有粮怒瞪了还在骂骂咧咧的方芳一眼,背着李秀芝就冲向耿老头家。
傅老头气得握烟杆的手都抖了起来,指着方芳说:“亏得我还觉得你喊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爹妈,终究是一家人,给你留足颜面,又让你带走一个孩子,可是你不但不感念我们的好,反而变本加厉的祸害人,老傅家也算仁至义尽,反正小饼小馍也不愿跟你,你和老二马上去镇里办离婚,马上离开傅家!”
说着又看向刘三河:“麻烦队长给开个证明,让我家老二和她把婚离了,傅家可经不起她再这样折腾。”
“傅大叔放心,这事就交给我,有田,我这就给你开证明。”刘三河说着就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拿了张证明出来交给了傅有田,让人拉着方芳往镇上去办离婚。
方芳在起身之迹想要跑,结果踩着她甩出去砸李秀芝那张板凳摔了一跤,跌了个鼻青脸肿,一颗牙也崩了,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眼泪直流。
大家伙先是一愣,接着觉得好不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方芳遭了报应,傅小雨这才痛快了,咿咿呀呀指着李秀芝离去的方向,傅老太懂得她是要找妈,让傅有田搞定一切,她和傅老头带着一家子走了。
傅老头带着四个孙子先回家,傅老太和傅冬月带着傅小雨往耿老头家去,还在半道上就见傅有粮和李秀芝回来了,忙迎上去。
傅冬月问:“三哥,三嫂咋样儿?”
“没事,耿大叔说没伤到筋骨,只是皮有些红肿,让擦点油,没两天就好了。”傅有粮轻松答。
傅老太有些不信:“那么重的板凳狠狠砸中,会没事?”
“说来也奇怪,原本我是被砸狠了,痛得心肝直颤,可是痛过后就一点儿事也没了。”李秀芝说着,还动了动胳膊,让大家看看她真的没事。
傅冬月笑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我三嫂人好自然伤不着,二嫂,不,那个坏女人心坏,瞧那下摔得真狠,真解气!”
“二嫂摔了?”李秀芝吃惊问。
傅冬月点头:“我二哥要带她去镇上办离婚,她想跑,踩着砸你那张板凳摔了一跤。”
“活该!”傅有粮也觉得解气:“真是自食恶果。”
大家都点头称是。
傅小雨在心里一笑,有根粗壮的金手指,还怕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吗 ?
傅有田在下午时分回到家,手上拿着离婚证,一家子都放下心来,听傅有田说,到了镇上还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把婚给离了。
原因是方芳耍无赖,不肯离婚,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以为他们强逼离婚,有些迟疑,但他有队上的证明,又有人证,并将方芳做的事情一一和工作人员说了,工作人员派人往队委去核实了,这才给他们办了离婚。
傅老太皱着眉头问:“她人呢?”
“不知道,从民政局出来就跑了,我想喊她回来收拾东西,她也没理。”傅有田摇摇头,提到方芳很是厌恶。
傅小雨看着自家二伯,见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解脱感,想来也是,一段委曲求全的婚姻总算结束了,他自然觉得身心自由了。她又看向两个堂哥,正与自己两个哥哥在玩皮筋儿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被爸妈离婚所影响。
她放下心来,等过些日子,她再给二伯许个愿,让二伯找一个真正爱他疼他,又对两个堂哥好的女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傅冬月也是厌烦透了方芳,狠狠说:“管她呢,现在她已经和我们家没关系了,她爱去哪就去哪,最好是永远也别出现了!”
傅老头是个厚道人,还是说:“老二,把她的东西收出来放着,等她回来再让她拿走。”想着傅有田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会干这活,他对傅冬月说:“你去帮你二哥收拾。”
傅冬月撅了撅嘴,还是跟着傅有田走了。
傅老太看了看在院子里玩乐的四个孙子,叹道:“小米他娘,以后小饼小馍你就多费点心,这两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没摊上好娘。”
有方芳那样一个妈,要是孩子真的放在她手上教导,还真让人担心她把孩子教坏,而李秀芝性格好,人品好,孩子交给她看顾,他们放心。
“娘,我知道的,以后我会把小饼小馍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待,有小米小饭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小饼小馍。”李秀芝立即应道。
傅老头看着三儿媳妇越看越满意,老傅家虽然家门不幸娶了方芳那样不贤惠的儿媳妇,但好在有李秀芝这样人品贵重的儿媳妇,没亏!
回到西屋,李秀芝把睡着了的傅小雨抱到床上放下,准备去打水洗把脸,傅有粮握住她的手,感激说:“秀芝,谢谢你。”
“一家子说啥谢不谢的?”李秀芝脸微红。
傅有粮搂住她:“好,不谢,那我加倍疼你。”说着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一边傅小雨睡得喷香,一边两口子激情肆意,一静一动,却格外和谐。
方芳是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傅家拿东西的,整个人已经与那日发疯打人完全不一样了,看上去十分精神,好像有什么喜事,并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和傅家上上下下都打了招呼。
傅冬月好奇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转变,就问:“这是捡着钱了还是咋的?乐成这样?”
“差不多吧!”方芳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展示给傅冬月看。
傅冬月看了一眼:“介绍信?”
“没错,我哥嫂在城里给我找了份工作,要求嘛也简单,只要单身就好,正好我也是单身不是?所以我马上就可以回城了,而你们……”方芳一脸鄙视:“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了此一生,可悲啊可悲!”
昨天离婚后,她去了知青点,想在知青点落脚,正好哥嫂送了信过来,她得到消息后可高兴坏了,原本迷茫的人生突然就开启了一条康庄大道,又没有两儿子拖后腿,人生太美好了。
傅冬月气极,想骂她,被李秀芝拉住了,既然她要走了,又何必再吵,也盼着她将来能好,免得再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方芳提着收拾好的东西高兴的走了,傅家上下都觉得身心一松,瘟神终于走了,以后家里就安静了。
周旺被革去了生产队副队长一职,弟弟周顺也失去了供销社的工作,身为村干部,却与有夫之妇鬼混,破坏别人的家庭,周旺被按上坏分子的名号,连累一家人都要被批、斗。
在这个时期,批、斗并不只斗一次,而是很多次,而在黄土山生产队,斗的时间是每天早上上工之前,会给坏分子戴上高帽子,挂上牌牌,拉到众人跟前,细数狠批他的罪名和过错。
这样的场合,但妨有点自尊心的人都觉得羞愧难当,更何况时不时还要遭些毒手,斗一次下来,已经去了半条命。
傅家人只是去点个卯,并没有真正参与其中,用傅老头的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傅家事情已经了了,就翻篇了,如果不是组织纪律,他们连点卯都不会去点。
李秀芝怕小饼小馍不习惯没妈在身边,白天自己带着做些家务,晚上就把两孩子接到西屋和小米小饭两兄弟睡,只是两个孩子并没有半点不适应,反而比以前更开朗活泼了,一家子这才放下心中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