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乐川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殷喜眨了眨眼睛,坚决不出卖好友,“这是个秘密。”
“秘密?”
只是微微一抬胳膊,大火就乖顺的趴在傅景时腿上了,他垂着眼睫用手抚了抚怀中的小东西,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眉眼间懒惰未散,但这不影响他散发出来的冷淡。
没有欢迎,没有惊喜,殷喜看着傅景时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的喜悦散了一些,她问道:“你……不想让我来这里吗?”
傅景时动作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沉默往往最能说明问题,既然他不说话,那么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也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去了哪里,偏偏就只瞒着她一个人,殷喜再看着自己提来的行李箱,莫名有些讽刺。
“好吧,是我冒昧了,没和你打招呼就来我很抱歉。”
“对不起,我马上就离开。”
觉得自己委屈又难堪,殷喜提起行李箱的时候眼眶就已经红了。
不能哭,不然真的太丢人了……
身后传来大火哼哼唧唧的叫声,殷喜咬着唇低头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抽了抽鼻子,眼眶开始发疼,就在她微微使力去拧门把手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身后传来傅景时冷淡的声音:
“别走了。”
啪嗒啪嗒——
已经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往外流,豆大的眼泪像是沾染了外面太阳的毒辣,烫的殷喜的眼睛越来越红,她倔强的甩开傅景时的手去拉门,打开门的瞬间又被身后的人给按严了。
殷喜憋着一股火,继续去拉门,傅景时胳膊一伸再次给她阖上,连续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后,身后的人像是不耐烦了。
他一手按门一手去揽殷喜的腰身,将人困在自己与门之间,弯身在她耳边又重复道:“我说,你不用走了,听不懂吗?”
“听不懂!”
殷喜被他这句冷冰冰的话激起了一身怒火,她一边挣扎一边去拍傅景时的手,眼泪像是不要钱般一直流,“傅景时你就是个大混.蛋!”
“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离开就离开,想让我留下就留下,我凭什么那么听你的!”
发起疯来的殷喜很难控制,傅景时白皙的手背被她打的通红,一个疏忽就让她挣开自己的控制,傅景时见她哭着就要去开门,额角一跳,先她一步将门给锁死了。
“傅景时。”
“你凭什么那么对我……”
当殷喜再次被傅景时控制住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殷喜哭的满脸泪水。
她挣不开傅景时就只能死命去抓他的胳膊,她泪眼朦胧的瞪着他,“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难道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吗?”
傅景时被她的泪晃了一下神,伸手想去帮她擦泪,却被她扭头躲开了。
“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吗?”
哭的久了嗓子就有些发哑,殷喜哪怕是被气哭了都改不了话痨的毛病,哑着嗓音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你去了哪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亏我还像个傻子一样担心你是被囚.禁在傅家了,现在看来我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你一个人过的好的很,有房有狗,什么也不缺更不需要我的出现!”
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殷喜哭着又开始挣扎,身后大火也跟着一声声的呜咽,傅景时被弄得手足无措,最后将人抱在抱中往门上一压,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别哭了。”
人在他怀中哭的稀里哗啦,傅景时擦不干她脸上的泪就只能去用唇碰她,第一下他感到怀中的人瑟缩了一下,于是他将人按得更牢固,试探的含住了她的唇瓣。
有细微的呜咽声传来,但很快就被傅景时全部堵在了唇齿间,傅景时压着殷喜吸.允了一会儿,动作温柔克制,很快怀中的人不再挣扎了,他渐渐加深这个吻,最后趁着怀中人迷蒙之际,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又说了一句抱歉。
“别哭了,是我错了。”
她还是在哭,只是相较于刚才的激动她平复了许多,傅景时见此再接再厉,哄着她向她解释,“虽然不知道你那个‘所有人’是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但我的确没告诉过任何人我来了这里。”
“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我来了这里,一是想要清净一下,二是为了躲避傅青州的人,没想过你会那么担心我的。”
“小喜,别哭了。”
你再哭……我的心都要跟着疼了。
傅景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把自己喜欢的人惹哭,心里会那么的不舒服。
心中就像是绑了一块巨石,跟着她的哭声起起伏伏,这种滋味并不比殷喜好受,甚至更加难受。
都说女人是个很感性的生物,只要有人能温柔的呵护哄着一些,那么天大的委屈都能平复。
就像此刻,殷喜哭够了才发现自己是被傅景时门咚了,他身子抵在她面前长臂撑在门上,冷峻的眉眼第一次变得那么柔和。
一滴积攒了许久的泪从眼眶滑出,傅景时看到后用长指帮她抹去,他低头用唇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她的嗓音一声比一声柔。
心中的委屈被酥麻占了上风,她架不住被门咚的羞.耻,抽抽搭搭的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埋头在他皮肤上狠咬了一口……
“你就那么不希望我来找你吗?”
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多哑,傅景时听到后微微皱了皱眉,将人抱去沙发后又给她倒了杯水,傅景时看着她喝了几口水后,才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要听实话吗?”
殷喜扭头看他。
“其实住在这里的这些天,我也很想你。”
说出来她可能不信,其实傅景时早早就预料到她会找过来了,一方面是想让她来陪着自己,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会出现,于是两个矛盾的点相互碰撞,谁也不让谁。
“为什么希望我出现又不希望我出现?”
傅景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像是想了好久般,才下定决心问她:“你先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什么谁派我来的?”
“难道你来不是为了把我劝回傅家的吗?”
殷喜完全懵了,“傅景时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
直到殷喜被傅景时彻底哄好,又留在这里吃了个午饭后,才彻底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那天把傅景时接回家的,的确是傅青州的人,平时因为上学期间,傅青州不怎么管他,但是一到假期,傅青州总是格外的强势。
原因无他,就只是因为傅景时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傅青州想让他进傅氏的公司积累些经验。
再者,古慧慧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傅青州每年都会为了她举办生日宴会,傅景时因为不想看到他们,所以直接躲了出来。
说起来也不怪傅景时刚开门时对她的态度不热络,毕竟殷喜对他‘别有居心’背后还有人支持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她偏偏是趁着这个时候出现,这就难免会让傅景时认为她是傅青州或者古慧慧派来拉他回去的人。
以他对傅青州和古慧慧的厌恶程度,能让他在这个认知下,还开门让她进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说,你刚才是一直把我当成你爸或者是你继母那边的人了?”
傅景时垂了垂眸子,声音紧绷,“那你是吗?”
“我不是。”
此时殷喜终于知道傅景时一直以来对她的防备是来源自哪里了……
她吃了口冰镇西瓜,声音清脆脆的传来:“傅景时你听好了,我以前就不是你爸或是你继母那边的人,现在不会是,将来……更不会是。”
殷喜从来不会怪傅景时对自己的猜疑与防备,她怕的是傅景时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接纳她,如今他肯迈出这第一步,殷喜终于从心里松了口气。
捏着勺子刚想再来一口西瓜,身后却忽然贴上一个温热胸膛,傅景时的拥抱来的猝不及防,他禁锢着她的腰身将下巴贴在她的肩膀上,犹如一只温顺的大狗狗。
“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只要她不是傅青州和古慧慧那边的人,那么殷喜无论背后的人是谁,他都不会在意。
殷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小手抓住他的大掌,想了想准备全盘拖出,“其实、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先不提我刚开始靠近你的初衷,但我现在喜欢你是认真的,对你好也是认真的,而且关于你的那些事……我都是从——”
傅爷爷口中了解的。
最后半句话,殷喜说的迷蒙不清,因为话到嘴边就被傅景时用唇给封住了。
殷喜吃过冰镇西瓜的唇瓣凉凉的,但没一会儿就被傅景时给吮热了,他将人抱在腿上压着她越吻越动情,直到殷喜发出一声嘤.咛,他才稍微停顿了一下,贴着她的嘴角低低的笑道:“小喜,你真甜。”
再这样亲热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殷喜已经被他亲的软绵绵了,她见这人说完这句话后又想凑过来亲她,赶紧偏了偏头将人推开,拿起勺子喂给他一口西瓜,“西瓜甜,你、你还是多吃几口西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