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特殊对待他,将来他也特殊对待我们。妈,您只管吃吧,孩子自己很懂事。”
连程爱华也劝外婆,“外婆,我们每个人都要公平,不能特殊待遇,是不是红小兵爱军?”
程爱军点点头,挺挺自己胸膛,他是领袖的红小兵,要坚定立场不动摇!
苹果事件以老人的失败结束,但老人有一点儿不愉快,觉得一家人就她没见识似的。
这一点的不愉快很快就没啦。
第二天洪秘书来了樊香的小院,见到樊妈妈很是恭维了一番,说一看她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老人,把她哄得眉开眼笑。她没见识,她生的女儿有本事,那不是比自己有本事还让人高兴吗?
樊香拿了一些蘑菇按流程把制作菌种的过程重做了一遍,让洪秘书拍了下来,包括里面的培养基,及刚露头的蘑菇全部拍了一遍,这时,她的书也写好了,就等王婧的同学来信。
却不知严主任知道她的书完成后开始行动,而她的出书计划也随之有了变动。
等樊香书文字内容及图片都完成,听到洪亮汇报后,严主任拔了一个红色按键的电话,对方接通电话后,他自觉立正站好,“严秘书,我是清水县革委会主任严洪波,现在有一个重要情报要向首长汇报。”
“你说。”对方声音很稳。
如果说对于男人,地位是好的装饰,那么对于官员,政绩就是好的装饰。
知道对方时间宝贵,严主任没加任何修饰语,“我们县的樊香,找到了人工种植蘑菇及花菇的方法,蘑菇已经大量种植成功,花菇正在试种中。”
对方反问,“花菇是像小球藻那样的东西吗?”
提起小球藻,严主任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第57章
有一段粮食特别紧张的时候, 大家被要求大力发展小球藻,说它营养特别丰富,充满了多种人体需要的营养成分。有了它,少吃粮食不成问题,每家还分了一个杯子那么大一团。
饿着肚子的人们每家每户都用盆装上水养它,有人为了给它增加肥料,还把自己的尿液加入水里, 试图让它长得更茂盛。
没有了也没关系,大家后来发现这东西很多池塘或者水域都会长, 其实就是死水里的绿藻, 从那里捞一些再自家养起来就是。
那玩意吃起来滑滑腻腻,一股东西放坏了的味道混合着淤泥的臭味, 不是饿得受不了的人,谁也吃不下去。
后来,大家发现它根本不顶饿, 反而因为不干净吃了之后得病的人很多,才不再提这回事。
听到严秘书这么问,严主任忙摇摇头, 又意识到对方看不到, “花菇是一种菌类, 即也是一种特殊的蘑菇, 因为伞盖部位裂开像花纹一样,樊香称它为花菇。”
严主任把情况简单汇报后说:“现在樊香把具体的培育过程写成了文字,配上照片准备出书。我想向首长汇报下, 通过出版社出版还是我们先内部出版?”
“这事我向首长汇报后回复你。”
严主任并没走开,他在屋内走来走去,也不知道首长会如何选择。通过出版社公开发行是针对全国,内部出版就只是云中省内部先用并限定使用人员。
他并没有等多久,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严主任飞一般到了电话前拿了起来,“您好,严洪波。”
“严主任,首长让你带着樊香,书及蘑菇、花菇样品来省城,他要亲自接见你们。时间就安排在后天的上午11点10分,能赶得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严主任当然满口答应。放下电话,他用力在室内做了几个俯卧撑,才把那股兴奋的心情压下去。
虽然他们清水县是省直辖市,可那是因为在抗战打鬼子时山区这里是一个据点,战略位置较为重要,后来又大挖防空洞,其他方面可就没什么能提得起来的事。
等樊香知道后有些懵,就这一点的事,首长就要接见她?会问她什么呢?或者对她现在的生活有影响吗?
这些都要见到的时候才能明白,樊香提前想了想首长见她时可能要问的问题,她自己给了答案,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
不过要去省城是好事,正好是个机会去那里让花朵儿搜集信息,相信那里能收集到的东西肯定比县城多。想到杨店员说过的话,她准备去书店找她。
路过邮局时去问了下,竟然有程伯绍的信,樊香收了之后心想,她正想写信告诉他孩子们的事呢,结果就收到了信,这可真不错。
到了书店后发现杨店员却不在。
“她什么时候回来?”樊香原来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省城,介绍信写得早了怕不合适,其实真应该上次就让杨店员先写一个拿着有备无患了。
另一个店员听过樊香的报告,认出她,把她拉到一边说:“她受伤了,这几天都没上班。”
“她怎么了?严重吗?”樊香吃了一惊,她对杨店员挺有好感的,不是她,她上次也没可能进入那间封闭的仓库,也就没那么容易换到那么多积分啊。
“还不被她家那个没良心的打的!”
“怎么回事?小杨不是要离婚的吗?”
那位店员被这话一激,“就是因为离婚这事,薛岭上次不知为啥告发小杨,小杨一怒之下要离婚。你知道,薛岭本来算是入赘的,要离婚他就得从小杨家房子里搬走,他不干了,就说小杨敢和他离婚,他非打得她不能起床不行。”
樊香觉得这与自己也有些关系,如果不是她请杨店员帮她看被封禁的书,薛岭不会想着告发她,两人可能还走不到离婚的份上。
她找花朵儿换了1斤糖,按那个店员说的地方去找杨店员。发现杨店员家竟然是少有的一溜四间青砖瓦屋,和她现在住的差不多。
刚走到院子口,就听到一声暴喝,“薛岭,你给我滚出我的屋子!”
“你让我滚?杨虹,本来我还想看到囡囡的面子上不计较你说离婚的事。现在你既然都让我滚了,这个房子你要分我一半,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分你一半?这不可能!这是我祖上留下的房子,我要完整地留给囡囡!”
“不可能?我看你是敬酒不吃不罚酒,打得少了,打得多了你就会同意!”
樊香听到一阵拉扯声。只听到杨店员忿怒地叫:“薛岭,你真是禽兽不如!留给孩子的财产你也要!”
“杨虹,我觉得自己对你真是太和善了,才让你打发叫花似的!”
这个渣男!樊香听得心头火起,直接推门进去。
过来她发现杨店员的脸一片红紫,薛岭还正朝上面继续打。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别说,原主一直进行重体力劳动,手臂还是有一把力气的,拉得薛岭踉踉跄跄退到一边,差点摔倒!
又是她!
薛岭看到樊香眼睛都有些红了,不是这个女人,他至于被公安局里的李干部训得孙子似的吗?
要不是他被训心情不好,也不至于在工作中出了点小纰漏,被迫进行自我检讨,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揍樊香一顿,让她像杨虹一样脸上开花,可他也通过那件事知道了,樊香是先进,连公安局里的领导都认识,不是好惹的,最起码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尽管这样,可他心里实在不忿,“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是哪颗葱,轮到你来管?”
“我找杨虹有机密的事,不方便外人在!”完全不想看到这个男人,樊香直接撵人。
外人,他竟然在自己的房子里被当成外人,薛岭恨得戳樊香两记眼刀, “这是我的家,你才是外人吧!”
樊香抬头四十五度,只把下巴对着薛岭,用蔑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故意用一种很嚣张的口气说:“我怎么听到杨虹说这是她祖传下来的房子,什么时候是你的家了?一个大男人却说老婆的祖传房是你的家,丢人不丢人?”
薛岭把拳头握得吧吧响,深深看了一眼樊香,扭头走了 。
樊香有些遗憾,她以为薛岭会忍不住冲她打来,那样以她正要去面见首长的情况,他落不了好。没想到他竟然忍住了。
杨虹直想把脸转到一边去,她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抹了药后是如何一付尊容,实在太难看了。
可樊香又一次帮助了她,只得上前招呼道:“樊同志,谢谢你了,我这样子,真是无脸见人。”
“你是被打者,是受害人,怎么无脸见人?”樊香不明白杨虹的思路。
“可这样不是太难看了吗?像猪头一样,不,比猪头还难看,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我看无脸见人的应该是薛岭才对。他打得你成这样了,他都不心虚,你心虚什么呢?”
基地里当时有个排名第二的高手,在一次外出时被变异的植物伤了,整张脸像被融化的蜡烛,可并没有人看不起他,反而因为他的实力,全很尊敬。所以,樊香觉得杨虹这样根本不算什么。
她的态度很好安慰了杨虹,“我还怕吓到囡囡,把她送到亲戚家去了。”
“你是她的妈妈,是应该为她考虑,不过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了吗?要是薛岭还打你,你难道还不上班就这么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