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见她这次面色毫无波澜的样子,颇为有趣的看着她:“在这里都快两天了,你反倒是越来越淡定了。”
江寒霜眸色清明,看着封疆:“我除了淡定,难道要见谁都喊冤枉”
封疆挑眉,同意的点头:“还不算笨,你倒是清楚有人要陷害你。”
女人冷嗤出声,他是没看到江清雪得意的嘴脸:“人家都跑到我跟前耀武扬威了,我又不是傻子,人不是我杀的,当然也就另有其人”
封疆眸色黑沉,像是被掀翻的砚台,染着浓重的黑,看不清楚情绪,只是整个人都沉静了许多,看了眼前的女人好一会,才声音堪堪而落的问她:“我把你弄出来,前提是:你跟我订婚,愿意么”
江寒霜本来面色淡漠,思绪也大多停留在江清雪陷害她这些事情上,猛地听到耳边的男人低沉喑哑的这么开口,有点恍然,抬眸问:“你说什么”
男人眸色晦暗不明,盯着她的时候,却时而闪着曜石般的光,勾着菲薄的唇又重新说了一遍:“我说,我把你弄出来,前提是:你跟我订婚,也就是嫁给我”
江寒霜这次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还是没缓过来,眨了眨眼睛,低头把男人的提出的条件好好想了一遍。
“这是救我出去的条件”她想了想,又重新抬起头跟封疆确认。
男人看着她的反应,很确定的点头:“只有成为封家的女人,张正泽才会放过你。”
“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江寒霜问男人。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谁是真心要帮她的,封疆,她也不相信。
封疆盯着她看,古井般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只是勾起菲薄的唇角,对女人道:“我想得到的好处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么”
江寒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怏怏的不快,这是场交易,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已,对男人来说或者根本就是游戏。
可,这件事情,于她有溢,甚至救命,她没有理由不答应,甚至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
江寒霜眼神浸着丝丝寒凉,对男人淡淡的点头:“好啊,我今晚就要出去,这里的住宿条件不怎么好呢”
她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再也没看男人一眼,转身离开了接见室。
封疆捕捉到了女人眼底的冷意,他读出了她眼底的淡漠,她大概觉得,这仅仅是一场交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寒霜被关在警察局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江战的耳朵里,死者偏偏是张云帆,他一开始听到这消息时心头一爽,后又觉得不对劲,脑海里突然想起江清雪前几天的那句:张云帆这种垃圾,不配活在世上
晚上下班回到家,江战偷偷把江清雪交到家里书房里,紧紧的关上房门,上下打量了一圈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才试探性的问:“清雪,这两天你情绪怎么样”
江清雪面色平淡如常,淡淡的道:“嗯,还行。”
江战又看着她问:“我刚才听说,张云帆死了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江清雪眼底的瞳孔及不可查的缩了一下,语调如常的道:“听说了啊,大约是报应吧,好像跟妹妹有关系,还真是巧呢”
江战见江清雪面容始终淡漠疏离,太过平静的表现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于是直接问:“清雪,你给爸爸说实话,这件事跟你有关系没有”
江清雪眸色一暗,脸上有了一刻的停滞,躲开江战的目光,干笑了两声:“呵呵,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张云帆想强暴寒霜,寒霜失手杀了他,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吗”
江战看到江清雪躲闪的目光,声音严肃起来,再一次追问:“清雪,你说实话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别人不知道,江战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她这个女儿可是有仇必报,张云帆那么对她,让她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确实不容易。
江清雪看江战目光冷肃的盯着她,一定要她说出来个答案不成,也就不再隐瞒,毕竟做都做了。
“是我。”
江清雪语调冷淡,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对,就是她,她想让张云帆偿命,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本来就该死。
江战本来心里也有了猜测,可听到这答案,脸上还是控制不住的震惊:“你怎么做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或把柄”
江清雪把她雇杀手的事情全数都说了出来,过程平缓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冷凉狠绝,“张云帆这种人,死有余辜”
“杀手呢”
江战听了全过程,确实也没有察觉哪里有破绽,只是担心杀手:“如果杀手被捕,你不是很危险”
江清雪唇角勾着轻蔑的冷笑:“杀手本来找的就是外国人,现在大约在某个国家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吧”
江战没想到,江清雪能自己把这件事情策划的那么滴水不漏,甚至,把江寒霜引入局,全部嫁祸到她身上。
“清雪,这件事情不能再跟第三个人说了,你妈妈也不能说,知道了吗”江战叮嘱,事已至此,他们只能谨防东窗事发,防止任何可能。
“只要江寒霜不能从监狱里出来,就不会有人找到我们头上来” 江清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隐隐的想起封疆,她唯一的担心就是,封疆会把她从警局里捞出来。
可是
这种担心,已经发生了。
当天晚上八点,封疆派人把江寒霜从警局顺利的接了出来。
江寒霜因案件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
这中间经历了什么,恐怕只有张正泽心里清楚。
江寒霜被直接送去了封疆住的别墅,她原来住的地方还没黄色警戒线封锁,而且里面死了人,封疆自然也不会让她再去那里住。
接她的人,只把她送到封疆家的门口,交代了一句:“少爷在家,江小姐敲门就行了。”
150 真怕你把脑子烧傻了,脑残的我可不要!
江寒霜站在门口,眼看着接她的人离开,才把目光转到门口的电子门铃上。
她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按下。
清脆的电子门铃声音,穿过客厅传到男人的耳朵里,封疆大概也知道她这个点就会过来了,刚洗了澡,从二楼下来去给女人开门。
他看都没看门口的人,开门就勾着唇心情不错的说了句:“欢迎回家”
江寒霜看着眼前的门被人打开,紧接着闯入自己眼前的是一抹白色的身影,她隐约看清了男人的脸,然后就再也没撑下去,一头晕在男人怀里。
“江寒霜”
封疆刚开门,就看着女人冲自己怀里倒过来,伸手碰了碰女人的额头,面色瞬间冷凝了下来。
江寒霜生病了,高烧39度。
也许是在警局的时候知道就算她病了也不会有人理,潜意识里也不允许自己生病,可她其实已经不舒服了一整天了,撑到现在终于可以放心的倒下了。
封疆拦腰抱起女人,沉着脸把她抱到二楼,然后紧急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测量了温度,挂了点滴,江寒霜迷迷糊糊的在这个过程中醒来,睁开眼睛视线却是模糊的,只看到坐在自己床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书。
她没多少精力,只看了一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江寒霜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头顶是浅灰色的天花板,让她有一瞬的恍惚,然后才想起,哦,她现在在封疆这里。
她一转脸,撑着手臂准备从床上起来,看到封疆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长腿交叠,单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里的还拿着昨晚看的那本书。
她的动作很轻,可还是吵醒了正在打盹的男人。
封疆掀起眼睑,抬眸看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女人,低缓的松了口气:“醒了”
“嗯”
江寒霜闷闷的嗯了一声,之后整个屋子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是封疆先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长腿走到女人床边,抬手很自然的测量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温度:“已经退烧了,真怕你把脑子烧傻了,脑残的我可不要”
江寒霜:“”
这家伙一大清早,有必要这么气人
“封少要是现在觉得赔本,可以把我再送回去,我不介意”江寒霜面色淡淡,掀起床上的被子,面无表情的冲床上起来,转身去了主卧的浴室,反锁上门。
封疆听着浴室里很快哗啦啦流出的水声,突然轻笑出声。
江寒霜向来都有早上起床沐浴的习惯,是早就养成了的,而且在警局里待了快三天了,都一直没洗澡,想都没想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可是,她刚脱了衣服站在莲蓬头下,才想起来,这里没有她能替换的衣服。
看了看浴室的衣柜,里面除了一条浴巾,连条浴袍都没有
江寒霜也不再找,觉得浑身脏得难受,就干脆先洗了个痛快。
等洗了澡,她不可能再穿回原来的脏衣服,先用浴巾把自己裹住,想着封疆的卧室,应该是有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