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沉见她话只说了一般,不屑的冷嗤,冷眼扫了一眼还站在床边的护士:“出去!”
护士肩膀一颤,赶紧低头走出了病房。
男人往床前又埋进衣服,俯首盯着万泽伊:“说啊,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我……”万泽伊嘴巴张了张,转而道:“习沉,我那天开的车,刹车失灵了,我没想过会撞那么狠的!”
“所以,你承认你是故意撞我妈的车了?”
习沉突然直起了身躯,往后退了两步,伸手不带的扯着领口衬衣的扣子,强制性的压下胸口的那团火焰,重重的出了好几口气,才又重新站在韩筱雅跟前,冷声道:“她跟你说了什么话,让你不惜开着车追上去撞她,嗯?”
韩筱雅眼角发红,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头的感受,只能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仰头对习沉解释:“习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韩筱雅来找我,她手里拿着一个U盘,说里面有SUMMER的秘密,要拿给记者,我才开车追过去的……”
男人面容冷峻,立在那一动不动,只沉声问:“你开车追她,为什么突然撞我妈的车?是临时起意?”
万泽伊发觉,好像她不管怎么解释,都绕不开她为什么撞了习夫人的车,她极力的否认:“我的车突然刹车失灵了,伯母的车眼看就要掉到桥下,我情急之下才……”
“刹车失灵?”男人眼眸眯起,唇角挑起一抹冷酷:“你知不知道,你开的那辆车已经被你撞得面目全非了,别说刹车了,就连行车记录仪都坏掉了。”
万泽伊惊呆,睁大眼睛不可以的摇头:“怎么会这样?可是我真的是为了阻止伯母的车往桥下冲才那么做的,习沉你相信我!”
“她的车又没有刹车失灵,为什么需要你撞上去才能阻止,嗯?”男人眼底暗沉,逐渐俯首把手臂撑在她头顶的位置,另一只手用力的捏在她的下颌骨上,居高临下的逼视着。
634 订婚,像是一道枷锁
“那是因为伯母的车被韩筱雅撞得漂移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车往江里冲而不救的!”女人因为情绪激动而眼角充血,极力的解释着。
当时那种情况,她只能做出那样的判断,如果有错,那她也认了。
习沉唇角紧抿着,黑色的眸里如打翻了墨台,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松开了她的下颌骨:“你好好养伤。”
万泽伊听完他说这句话,眼睁睁看着他没在瞥她一眼,直接出了病房。
一股浓厚的酸涩涌上心头,在习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被遗弃了的东西,她知道,习沉不相信她说的话。
万泽伊没有伤到身上的骨头,可虽然你都是些皮外伤,仍旧需要在医院里静养个十天八天。
她从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习沉。
这中间,一直是景京颜在医院里照顾她。
后来程东瑜来看她了。
手里碰着一大束鲜花,又拿了些日常吃的补品过来。
万泽伊见到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东瑜,你来了。”
程东瑜又怎么能看不出她是强颜欢笑,蹙眉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伤得严重吗?”
万泽伊摇头,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咬着牙根,忍着眼眶里已经泛出来的泪,躲闪着程东瑜的目光:“不严重,医生说没伤到骨头。”
景京颜照顾了她好几天,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也不提习沉,就知道他们之间出了矛盾,现在程东瑜一来,她跟见到亲人似的,她看着也只能轻轻的叹息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那天的事情,我基本都了解过了。”程东瑜看着她,柔声道。
万泽伊又把混着泪的眸子转向程东瑜,平复了好久的情绪,才能开口问他:“东瑜,你相信我吗?”
程东瑜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我当然相信你,我知道无论如何,你不可能没有理由的就往习夫人的车上撞,你一定有苦衷的!”
万泽伊拉住程东瑜的西装袖子,从床上坐起来:“东瑜,既然你来看我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帮我了!”
她说着用衣袖擦了眼角的泪,盯着程东瑜看。
看着一脸憔悴泛白,眼睛红得跟一对核桃似的女人,程东瑜的心像被针尖扎了似的,隐隐泛疼,眉头皱着,伸手从桌上抽出面巾纸,扶着女人的脸颊,仔细的帮她擦脸上留下来的泪渍。
“我要是不来看你,你就不打算找我帮忙了?是这样意思吗?”男人沉着脸。
万泽伊拉着他的手腕摇头:“不是,不是的,我就是害怕麻烦你,我不知道该怎么……”
“嘘……”程东瑜看着女人慌张的模样,不由得把眉头皱得紧紧的,“好了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万泽伊不再说话,一双本就大的杏眼此刻因为憔悴而显得更大,哭的时候也没什么声音,只是盯着他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掉的叫人心疼又发慌。
程东瑜又抽出两张面巾纸,忙给她擦眼泪:“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委屈。”
万泽伊听他这么说,却又胡乱的用手背擦了脸上的泪,红着眼眶对程东瑜道:“东瑜,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程东瑜点头:“好,你说,让我帮你做什么?”
万泽伊道:“那天,我是去追韩筱雅的车在会出事的,而且我的车不知道为什么刹车失灵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跟韩筱雅有关系,你帮我调查一下好不好?”
习沉不信她,那她就拿出证据给他看。
程东瑜点头:“好,我帮你去查。”
万泽伊不放心的道:“可是习沉说,我开的那辆车连行车记录仪都已经被撞坏了,根本没有记录!”
程东瑜安抚她的情绪:“放心吧,那么多地方,总会还有其他地方有线索的!”
万泽伊点头,擦掉眼角的泪渍,重新抬头对东瑜道:“东瑜,谢谢你!”
程东瑜宠溺的笑了笑,拍她的脑袋:“傻姑娘,之前怎么说的,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万泽伊眼角发酸,可能人在受到委屈的时候得到安慰会更容易落泪,她刚平复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眼眶湿漉漉的垂眸又开始哭。
她是觉得委屈,因为程东瑜什么都不知道,就愿意相信她,可习沉却宁愿相信是她故意撞了他妈。
程东瑜第一次见万泽伊哭成这样,小时候,她受了委屈,或者被爷爷训了,也都是做个鬼脸一笑而过,她很少哭。
这么想下去又不由得一阵心酸,轻轻的把女人拦进怀里,抬手拍着她的肩头:“想哭就哭一会儿,我在这陪着你。”
万泽伊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没有想太多,更忘了什么男女有别,趴在程东瑜的肩头默默的哭了起来。
景京颜坐在门口,见习沉脸色冷郁的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头猛跳了一下,慌忙从长椅上站起来,对习沉道:“习总,泽伊她……”
“我找她有事!”习沉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伸手推开了门。
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接,景京颜觉得应该阻止习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都没来得及张口,就看着习沉推开门后,侧脸骤然席卷过一阵阴风,整个人下陷入冷冽寒凉的气场里。
万泽伊听到门被推开,脸颊又是朝着门口的,睁眼看过去,刚好与习沉来了个对视。
她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程东瑜也跟着扭头看过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当然,他的脸也瞬间冷凝了下来,并没有主动松开怀里的女人,扭头与习沉对视着。
万泽伊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身体往后倾斜,与程东瑜拉开了距离。
男人气场冷郁的迈着长腿走进来,过程中只盯着万泽伊,等立在床前的时候,才冷淡嘲讽的开口:“你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我这个未婚夫却不在,外人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泽伊。”
习沉说话低低柔柔的,甚至唇角还挂着点笑意,但此刻任谁听上都完全没有半点笑意与关心,尽是嘲讽。
万泽伊擦了擦脸颊上的泪,见习沉竟然过来了,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她以为习沉终于原谅她,相信她了,又是不在意男人的嘲讽,仰头问:“习沉,你是不是相信我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男人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定制西装,熨烫妥贴,几乎没有一丝褶皱,可这样依然掩饰他眼角的暗沉与疲倦,他似乎很忙。
“万泽伊”习沉这么叫她。
听到这三个字,她本已经提起的心又落回了原地,仰头静静的看着习沉,满眼苍凉。
“我妈醒了,她亲口说,你是故意撞了她的车,在开车前,你们有过争吵,是不是?”习沉盯着她。
万泽伊仰头看男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习沉的问题了,沉吟了好久,才问:“如果我说,我们没有争吵过,我根本不是为了追你妈-的车而开车过去的,你会相信我吗?”她红着眼眶,却没有流泪:“习沉,在你心里,不是已经认定了像你妈说的那样,那么……你来来问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