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泽伊一笑:“还没订呢,说不定没你结婚早,我要去给你当伴娘了!”
她说着下意识的朝江寒霜看一眼,却见她已经挂了电话,坐在了梳妆台前。
“我这个年纪领结婚证都岁数不够,我看习沉着急着呢,封疆结婚他早就坐不住了!”顾迎夕道。
万泽伊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江寒霜,突然转了话题:“迎夕,你平时跟江小姐接触多吗?你有没有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
顾迎夕也不是粗线条的人,被万泽伊这么一说,就扭头朝江寒霜的方向看过去,不过这时江寒霜却拎着长长的婚纱裙摆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顾迎夕微微拧眉:“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谁都没想到那个服务员到的那杯水有问题。
而且只有江寒霜的那杯水有问题。
“我刚才看她就有些不对劲,是结婚紧张,还是有其他原因?”万泽伊自言自语的道。
辛和玉一直都陪着江寒霜,她也知道最近江寒霜身体不舒服,所以见她迟缓的走进洗手间里,就有些担心了,过了一阵子也没出来,她就去敲门……
万泽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扭头对顾迎夕道:“迎夕,我们去看看吧,那位霍太太怎么一直敲门。”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辛和玉大声呼救的声音:“寒霜!寒霜!你们快来,寒霜在里面喊救命!”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气氛中,突然被辛和玉这么一叫,大家都懵了,而且,厅上坐的一群人里,都是女人,大家反应了几秒钟后,慌忙都一股脑朝里间的洗手间围上去。
万泽伊和顾迎夕对视一眼,快速跑过去扒开人群。
辛和玉用力的拧门,里面被反锁了,于是万泽伊拉了拉顾迎夕,让她赶紧去帮忙。
她知道顾迎夕从小练习跆拳道。
632 让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不是很简单吗?
“让开,我试试!”顾迎夕上前一步,让辛和玉挪开,至极脱了脚上的高跟鞋,一脚踹在门上。
门板颤动了两下,却没有被踹开。
顾迎夕又踹了一脚,可她毕竟光着脚,这一下她脚踝猛地疼了一下,却仍旧没能踹开门。
紧跟着,万泽伊肩头一沉,已经被一个有力的手掌给扒到了一边,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
当万泽伊肩头一颤,意识到是封疆踹开了门的时候,她眼底却被洗手间里一片刺目的红色给刺痛了。
她看到江寒霜身上的白色婚纱裙摆上,层层叠叠的薄纱上侵染了大片猩红的鲜血,整个人倒在洗手间的地面上,细白的手臂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在门被男人踹开的一瞬间,她吃力的抬起头,却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五官。
万泽伊愣在了原地,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怀孕了?
耳边响起颤抖嘶哑的声音:“封疆……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万泽伊被彻底震惊了,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的手足无措,只有立在门口的男人跟疯了似的朝着地上的人冲过去,然后她耳边就又听到男人几乎咆哮的一句:“叫救护车!”
万泽伊被人群给挤开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整个过程太快,她几乎反应不过来,可是眼前却始终晃动着一片猩红的血色,挥之不去。
在婚礼上出现这样血腥的事情,她不相信这是偶然,而且封疆出现了。
为了拆散一对相爱的人,原来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知道为什么,万泽伊却联想到她跟习沉,当他们得不到长辈的祝福,不被允许的时候,有一天,他们会遇到什么?
爱很重要,可是一定要这样踏进泥泞混着鲜血才能嫁给那个想嫁的男人吗?
人为什么那么极端?
不惜伤害自己的血脉。
她脸色泛白的发愣,被顾迎夕拉住:“泽伊姐,我们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万泽伊点头,来不及去拿沙发上的羽绒服就跟顾迎夕一起跑出了套房,下酒店的时候就看到救护车已经来了。
这个酒店离蓉城医院不远。
顾迎夕来的时候没开车,她们两个乘一辆车开过去,车刚从个出来又遇上辛和玉,见她在门口正拎着包着急的打车,万泽伊拉开车窗:“霍太太,上车吧!”
辛和玉点头,快速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她怎么会突然这样?”万泽伊边开车边问坐在后座的辛和玉。
辛和玉也一直停留在震惊当中,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我还陪着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没有怀孕,怎么会这样……怎么……”
女人说着逐渐落了泪。
万泽伊抿唇,没再问下去,发生在这样特殊的时期,谁会相信不是人为的?
那老头太狠心了,那可是他的亲孙子!
…………
万泽伊用最快的车速带着她们赶到了医院里,等她们来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只有封疆一个人守在门口,白色衬衫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色。
万泽伊看一眼那男人的表情都觉得战栗,三个女人当然都能感受到这冷凝的气场,悄无声息的坐在长椅上,距离封疆远远的,不敢吭声。
万泽伊的手机先响了,是习沉打过来的。
她拿起手机,走到走廊很远的地方才敢滑动接听,但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冷肃,有透着担忧:“你来医院了吗?
万泽伊点头:“嗯,我在医院,封疆看上去……”
习沉似乎松了一口气:“我都知道了,你好好在那待着,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到了。”
“嗯,我没事,就是江小姐她恐怕……”万泽伊没继续说下去,可是她亲眼目睹了那一切,流了那么多血。
“嗯,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一会儿就到医院,你乖乖坐着等我,也别招惹那家伙。”习沉叮嘱道。
“我明白的,他肯定也不好受。”万泽伊乖巧的回应。
“迎夕跟你一起吗?”习沉又问她。
万泽伊看了看同样有些忐忑和发怔的顾迎夕,点头道:“嗯,跟我在一起,还有霍太太也在这里。”
“告诉迎夕,我跟和笙马上就到医院了。”习沉道。
“好,知道了。”
万泽伊挂了电话后,又重新走过去坐在了长椅上,这个过程中,她有瞥了立在墙壁边上的男人一眼,他好像自从站在那里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似的,胸前的白色衬衫和挽起的袖口以及手上都沾染了血渍,额前落下了几缕短发,看上去颓靡又透着冷冽。
万泽伊抿唇,知道谁劝都不会有用的,正如习沉叮嘱的,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二十分钟后,习沉和夏和笙就过来了。
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目光从始至终都只盯着封疆一个人。
习沉刚走进,还来不及跟万泽伊说一句话,就顺着女人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容初冲到封疆面前,直接给了他一拳头。
万泽伊惊呼一声后,被习沉从长椅上拉了起来,往一侧退了几步。
情势变得太快,万泽伊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扭头问习沉:“他是谁,为什么打封疆?”
习沉眯眼,见封疆也没还手,只是淡淡的对女人道:“情敌。”
万泽伊咬起下唇,拽了拽男人的袖子,对他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打什么,你快去弄开他们!”
习沉却站着不动,蹙眉无奈的道:“他想挨两下就让他挨吧,毕竟也没出发泄。”
不过很快封疆就让夏和笙把容初给拉开了。
然后急救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万泽伊看着封疆走过去,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已经流产了,且给江寒霜做了清宫手术。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想起她妈妈的那场车祸。
同样是鲜血淋漓,同样是大片刺目的猩红,生命那么脆弱的不可控制,从那一片刺目的红色血液中,消失了一个生命。
她不由的握紧了习沉的衣摆,避免去听医生对封疆讲述的细节,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一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甚至觉得,他们对于生命,都太过不尊重,甚至她的爸妈生下了她,而他们之间却没有爱。
人类原本就是这样的自私。
“怎么了?不舒服?”习沉就发觉她的异常,垂眸问她。
万泽伊却摇头:“没有,可能是心里比较难受吧,没什么的。”
男人抬手抚着她的头顶黑色的短发,柔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让陈叔接你回家,嗯?”
“好。”她点头。
男人又揉了揉她的头顶,见她身上只穿了一条伴娘裙,伸手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却没问她为什没穿羽绒服出来。
没多久,陈叔就接她回别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