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慧说:“我还以为你醉了。”
她“唔”了一声,没什么特殊反应,倒是舔了下唇角:“我觉得这么掺着还挺好喝的,啤酒的味道没那么重。”
方欣慧一颗心终于回归原处:“那就好。”
云初岫笑了笑,又拿起酒瓶往杯里新添的橙汁倒了点儿酒。
庆功宴结束后,各自散去。
离开了包间,沈翊和云初岫往两人房间的楼层走的时候,没有各种扰乱嗅觉的味道干扰,他才闻到了女生身上的酒味。
他拉着她的手腕,皱眉:“你喝酒了。”
闻着挺淡,但肯定比她的正常酒量要多。
云初岫低头看着他抓在自己腕间的手,好半晌,一动不动。
沈翊声音微沉:“云初岫。”
云初岫终于抬起头,脸上不见红,眼睛却是水润迷蒙的。
她表情认真,像是在跟他谈论天大的事:“沈哥,我醉了。”
第31章 31次骄傲
沈翊看着乖乖坐在他房间沙发上的女生, 头有点儿疼。
云初岫双腿并着, 背脊挺直,双手平放在腿上,就像幼儿园里排排坐吃果果的小孩子。
她晃了晃脑袋,拉长声音:“沈哥, 我醉了——”
第十二次。
这是她第十二次说这句话了。
“沈哥哥,”她叫了一声,接着发了两秒的呆, 忽然瘪起嘴, 眼底漫起一层水雾,垂下脑袋,“呜呜呜……我喝醉了……”
沈翊:“……”
你不仅醉了,你还傻了。
八分钟前,云初岫看上去镇定自若地告诉他:“沈哥, 我醉了。”
她眼睛里浮着迷蒙醉态, 但沈翊估摸着她大概还是有点儿清醒的:“喝了多少?”
“不知道。”
“……”
她舔舔下唇:“沈哥,你喝过橙汁兑酒吗?”
沈翊懂了。
方欣慧。
方欣慧是他带出来的,他自然知道她的酒量是怎么慢慢练上来的。
“没喝过。”
“好可怜喔。”
“……”
沈翊没松手,就这么拉着她继续走:“先回去休息。”
云初岫哦了一声,顺从地被他牵着。
走到她房间门口, 她倒不乐意了。
沈翊松开她,“房卡呢?”
云初岫撅起嘴,“不知道,没带, 扔了。”
“……”
到底是哪种?
“你干嘛不牵着我啊。”她有点委屈巴巴地说,“我都醉了。”
毫无逻辑。
沈翊垂眸看她,嗓音放缓了些:“现在回房好好休息,睡一觉,嗯?”
“你陪我睡吗?”她眸光很亮,小声道,“脱衣服的还是不脱衣服的?”
“……”
他喉咙紧了紧,手指撩开她脸颊边的碎发,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耳廓,低低地道:“想让我陪你睡?”
她重重点头,“想。”
酒鬼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何况沈翊也不是趁她之危的人。
但他还是把醉酒的小姑娘带去了自己房间。
云初岫怎么着都不愿开自己房间的门,沈翊最后直接从她口袋里掏房卡,却没掏到。她口袋里除了手机和钱包,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纠结无果,总不能两个人就在酒店走廊里杵着一晚上,等她酒醒吧?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沈翊没有过照顾醉鬼的经验,而云初岫又不撒酒疯,乖乖巧巧的,说话时也甜糯着嗓音,敛去了平时那层都快傲到天上去的刺。
她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他。
沈翊只觉得口渴得厉害。
他在她身前蹲下,一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一手食指曲起,在她的眼下拂过。
一条细细的泪痕在手指上拖出印记。
他有些好笑,“哭什么?”
“因为我喝醉了。喝醉的人都要哭的。”
“哪来的歪理?”
“杬杬就是这样的,她喝醉了就一个人躲起来哭。”她语气娇憨,“所以我也要。”
喝醉酒的云初岫,乖顺可爱,双眸纯真无邪,眼中仿佛有冬日温泉中袅袅萦绕的白雾。
迷人心魂。
沈翊无奈地放柔声音:“那现在哭过了,回房间乖乖睡觉,好不好?”
他真怕她再待下去,会出事情——他会出事情。
可云初岫不干了。
她不悦地皱起眉,唰一下站起身子,跑到他床边坐下,想踢掉鞋子,奈何穿的是冬靴,她踢了老半天,棕色的马丁靴还是牢牢地套在脚上。
她吸吸鼻子,眼里又含上了一包泪,望向沈翊,“沈哥哥,帮我脱鞋。”
沈翊走过去,却没动手,只看着她,眉头微皱。
“快点!”她踢了踢腿,催促。
沈翊叹了声气,弯腰下去帮她把鞋脱了,放在一边。
没有了束缚的云初岫身子一翻,就滚上了床。她调整了下姿势,一屁股坐下去,床垫带着她往上弹了弹。
她盘着腿,啪啪拍床,蛮横道:“我要睡这里!”
“你睡这,那我呢?”
“你也睡这里。”
沈翊眼帘动了动,带着诱哄似的,缓慢道:“脱衣服的,还是不脱衣服的?”
女生满目奇异,“你睡觉难道不脱衣服的啊?”
“……”
她房卡找不到,回不了自己房间。若是为了避嫌,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将她送去方欣慧那儿,同为女性,干什么都方便些,方欣慧也比他会照顾人。
可沈翊始终还是存了私心。
他定定地凝视着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的人儿,她一进房间就把外套脱了,此时身上穿着杏色的高领长毛衣,毛衣是修身款的,柔和地贴着她的身段,下面套的是一条灰色打底裤,布料紧密地包裹住纤细匀称的双腿。
他舔了舔唇角,忽然笑了,俯腰,双手撑在床边,“好,在这睡。现在乖乖去洗澡,洗完澡再睡。”
云初岫:“哦,好。”
然后毫不犹豫地抓起毛衣的衣摆,一翻,一掀,脱了下来,露出穿在最里面的打底衫。
打底衫的领口开得低,在她线条清晰的锁骨下围出一圈弧度。
沈翊按住她想要继续动作的手,嗓音有丝丝喑哑:“去浴室脱。”
她脑子被酒精糊着,他说啥就是啥,憨憨地应了一声,麻溜地滑下床,摸了会儿方向,然后奔进浴室里去了。
很快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在孤男寡女共处的一室里显得极其暧昧。
沈翊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心跳不似寻常的频率,明明清楚不会发生什么,仍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地,肖想她的美好。
她在浴室里很安静,除了水声就没有再听见别的声音,等了十来分钟,沈翊不由皱起眉。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云初岫?”
她马上就回答了:“到!”声音清脆,中气十足,好像军训时给教官打报告似的。
看来是没事。
“不要洗太久。”
“是!长官!”
“……”
沈翊沉吟,是不是该给这丫头挑个军旅剧本了?
担心她在里面出什么意外,沈翊背靠着浴室门边的墙。
听着里面的水声,着实煎熬。
又等了几分钟,水声终于停下。
里面响起一阵穿衣服的声音,他这才后知后觉,云初岫没有换洗的衣服。
门已经开了,沈翊直起身望过去,顿时背脊一僵。
她的锁骨上还沾着水滴,一张小脸被水汽熏过之后莹白剔透,头发有半年没剪了,长度及肩,洗澡时没有扎起来,湿了大半,披在脑后湿哒哒地往下滴水。
这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身上除了一件打底衫,其余什么都没穿。
——该穿的贴身衣物,一件都没穿。
锁骨下的某处,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两点凸起,白晃晃的两条腿就那么光着,甚至,依稀可见那难以言说的密林。
沈翊只一秒就闭上了眼,一股燥热迅速地蹿过五脏六腑,集中到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他咬着牙,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把衣服穿好。”
云初岫不明白他为什么闭着眼一副不想看她的样子,耳朵还那么红。
她不开心地道:“我穿好了。”
他隐忍地提示:“内衣内裤。”
云初岫皱眉:“脏,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