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林可看着院子了的佝偻后背脸上带着很深的伤疤的老头,轻声道:“是我师父青谦。”
元贝见林可确定了,心里有些忐忑,她现在谁也不敢相信,青弦不是个好人,并不代表青谦也是好人。青谦到底是好还是坏只能在交谈之后她自行判断。
车停稳了,车里的三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青谦和苏老爷子的交谈停下,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元贝和青谦的眼神意外的对上。
青谦带着伤疤的脸见到元贝是激动的扭曲了,更加的恐怖了,他大步的走了过去。
林可也一年多没有见到他师父了,现在见到师父眼带笑意的刚要行师门礼。青谦一把扯过他拽到一边去,嫌弃道:“别挡路。”
他刚拽开徒弟,眼看着要碰到元贝的时候,被乌东方上前一步挡住,他伸手一拽没有拽开。
青谦的佝偻着后背才到乌东方的肩膀处,他微微抬头看着挡路的人。
乌东方垂眸看着他道:“前辈吓到她了。”
青谦也知道他的长相吓人,尤其是容易吓到小姑娘,他抬手揉揉脸,转为严肃,抬眼看着乌东方。
乌东方见他平静了错步闪开露出她身后的元贝。
元贝和青谦对视了片刻,道:“师叔祖。”
这一声软软的师叔祖让青谦懵逼了,他迟迟不敢答应。
林可在他身后提醒道:“师父,元贝是我师伯的小孙女。”
“大师兄的孙女?”青谦不敢相信的惊讶道。
元贝道:“是爷爷叫元信。”
闻言青谦顿时喜悦的老泪纵横,拉住了元贝的手,道:“我师兄可还好?”
元贝瞧出青谦还不知道她爷爷已经死了,小心翼翼的道:“我爷爷在我出生不久后就走了。”
青谦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的道:“走了,他去哪了?”
元贝沉默不语,其他人也都知道元贝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青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脚下踉跄身形不稳,他没之前没有反应过来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他师兄会早早的死了,要知道他们悬羊山的人寿命都比普通人长寿,尤其是掌门。
如果刚才青谦是喜悦的哭,那他现在就如一个幼童失去了亲人悲惨的哇哇嚎啕大哭,从心底发出的悲伤溢满了全身,让在场的人也忍不住跟着难过悲伤。
他嘴里一声一声的呼喊着:“师兄,师兄,师兄……”
青谦悲恸欲绝的哭声引来附近邻居的注意,林可瞧见扶着他师傅劝道:“师父,节哀,咱们先去屋里慢慢的说,师伯的孙女还在呢,你吓到她了。”
元贝确实被青谦吓了一跳,但瞧着青谦悲恸欲绝的样子心底一酸,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师兄弟的情谊吧,在回头看看青弦隔了几天才想起去祭拜爷爷,是有多假了。
青谦已经哭的走不动路,是被林可背着进屋的。
苏老爷子跟着劝可半天,青谦才勉强的稳住情绪,他拉着元贝的手看着她,目光是在透着元贝看向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自然是元老爷子青元。
青谦顾不上失态不失态的,问元贝道:“师兄是怎么死的?”
元贝想了一下道:“我爸妈说说病死的,在破四旧时伤了身体。”
“不可能。”
青谦他不是不相信元贝说的话,在他心里,大师兄是他们师兄弟了最厉害最强的,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破四旧他自己也经历过,那不足以让他师兄病死。
“是你父母说的?现在能带我去渐渐他们吗?”青谦对元贝道。
元贝摇头拒绝,道:“这两天都不行,青弦您应该知道吧?”
元贝话音刚落,青谦眼神顿时一变,眼底的寒意清晰可见,他咬牙道:“那个畜生在你家呢?”
第72章 掌门令
听青谦这瞋目切齿满脸寒霜的样子, 就知道他对青弦已经怨入骨髓了。
元贝被他吓了一跳,按住心神之后才道:“他确实在我家呢,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师叔祖,你知道秦家屯有一户人家的孩子和狗互换了灵魂的事情吗?”
“人和狗互换灵魂?”青谦盛怒未消, 说话还带着怒意。
元贝点点头:“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和他家的大黄狗互换了灵魂,起因是因为两个孩子打架, 秦帅被他同学的父亲吴大力下了转魂草,吴大力说给他转魂草的人是您, 佝偻后背, 脸上带着贯穿整张脸的伤疤,后来青弦也证实那个人就是您, 他来清泉镇是为了追踪您。”
青谦听了冷笑不止,道:“他早在被先师逐出悬羊山的时候就不叫青弦了, 改叫俗家名丁坤, 至于转魂草?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没见过转魂草, 就算手里有, 无冤无仇的祸害一个孩子干嘛, 这种好东西应该用在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上才是。”
青谦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直视元贝的目光说的,他眼神坦荡,明明是面目狰狞怎么看也不像好人,但说出的话偏偏让人感到信服。
元贝闻言暗自沉思, 青谦也确实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吴大力为什么所有的描述都是指向青谦呢?
这时元贝想起了吴大力当初说的重要一点, 就是给他转魂草的人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元贝此时离青谦坐的最近,紧挨着他,轻轻的嗅了一下鼻子,她在青谦的身上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
“苏爷爷,我想和师叔祖单独说几句话。”元贝面露不好意思的对苏老爷子说道。
苏老爷子没有意见的点点头,乌东方扶着他姥爷起身离开屋子,林可跟在后面。
屋子里此时就剩下元贝和青谦二人,青谦看着元贝在等待她说话。
元贝低声道:“您来清泉镇是为了天珠吗?”
青谦见元贝谨慎的样子,不解的道:“那天珠是师父留给你爷爷的,我要它干嘛?”
“丁坤说天珠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作用。”
元贝心里已经认定了青弦也就是丁坤不是好人,心术不正了,再提到他的时候就直呼其名了,连青弦也不愿意叫了。
青谦闻言正颜厉色的道:“丁坤说的?”
青谦清楚的知道这话一旦流传出去,等待师兄是什么样的处境,就是师兄青元现在没了,他的后人用四面楚歌风雨欲来形容也不为过。
元贝点点头。
青谦:“这件事现在都有谁知道?”
“我们一家还有林可,丁坤是否对其他人说没有说晚辈不清楚。”元贝听见青谦的问话,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里动容。
青谦沉吟片刻,道:“看来他是为了天珠而来,起死回生长生不老是不是真的我不敢断定,但他既然想要天珠,这话他就不会宣扬出去,否则招来他人抢夺天珠对他没有好处。”
元贝也想到了这点,认同的点点头,又道:“师叔祖,晚辈能知道当初他是为什么被逐出悬羊山的吗?”
青谦听到元贝提到这事一愣,目光一沉。
他随后缓缓的开口道:“当年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不在悬羊山,外出游历,等接到大师兄的传信回到山上时,丁坤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收回他的道号,师父从此病重,每当我问起的有关这件事情的时候,师父都摇头不准我在提他,问师兄的时候,师兄也是闭口不言,当师父仙逝后,他就是悬羊山的禁忌了。”
元贝听完心里又不解,直接问道:“那您刚才提到他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恨呢?”那种恨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师父的死可他脱不了干系,师父带我如师如父,情同父子,因为他死了我当然恨他。”青谦最终还是选择隐瞒了一部份实情,在他还没有查清楚前,暂时还不能告诉元贝。
元贝:“那我爷爷为何是悬羊山的掌门?后面为什么又离开悬羊山?”
“悬羊山的掌门历代都死掌门选出的大弟子接任,就是师父在世的时候,师兄也是默认的下任掌门,但师父死后不久,他就下了山,这么多年一直不知所踪。”
青谦对自己悔恨交加,如果当初他能拦住大师兄,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大师兄的早死?想到这青谦咽下嗓子眼涌上来的腥甜。
元贝把心里的疑惑一件件的问了出来: “丁坤说他的天师脉被您给废了。”
青谦听了气夯胸脯,厉声道:“天师脉?他何时有过天师脉?我怎么不知道!”
元贝本以为是丁坤冤枉了青谦或者是另有隐情,但从没有想过丁坤根本就没有天师脉,她惊疑道:“他没有天师脉?”
“他是在师父戊子清光绪十四年三月被师父捡回悬羊山的,那时候他未满周岁,师父见他可怜,收他为第三个弟子抚养长大,他从来都没有过天师脉,是我们师兄弟三人中的一个例外,小时候师父带我们师兄弟三人赴玄道会,他被别的门派弟子因为没有天师脉嘲笑过他,还是我和大师兄提他教训了那弟子,被师父知道后还责罚过,这件事情我怎么会记错。”青谦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怀念。
元贝听完沉默不言,心里复杂,思考着丁坤要天珠究竟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元贝又想起一个疑点,问道:“您不知道我爷爷是什么时候没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过爷爷的消息,那丁坤是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