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当即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头脑开始不清醒,喉咙里像着了火,连小腹都一阵阵的瘙痒。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胸口起伏着,贴合着他同样起伏不定的胸膛。
白鹭的视线似乎变得狭窄,每眨一次眼睛,都只能看到一点点。他铮亮宽厚的额头,他纤长的睫毛,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瞳,他挺直的鼻梁,他性感而厚薄适中的嘴唇……
白鹭听到赫连清的声音似从远山悠悠传来……
“白鹭,我……”
白鹭不再等他说完,一个猛子扎下去,就像那个迷醉的夜,化身成一只魅惑的小野猫,吻了下去……
白鹭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这其实才是她真正的初吻,带着她所有的懵懂与依恋。
起初,是她主动裹住他湿热的唇瓣,竟迎来赫连清的一阵退缩。白鹭有些灰心,正欲游走,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
赫连清有力的大手插|进她柔软的长发,双臂紧紧的把她箍在自己胸前,他渴求般的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使的白鹭在瞬间迷醉。他的舌头,机敏又灵巧的探进她的口中,迅速将试探性的挑逗变为侵略性的全面进攻,带着白鹭口中的小舌一起翻腾、飞舞、纠缠!
…… ……
待到肺叶中再也没有一丝氧气,赫连清这才放开了白鹭,紧接着捂着嘴角,轻咳了数声。
白鹭羞红着小脸,趴在他胸前,抬头看着他白里透红的俊脸。
“没事吧。”
赫连清摇头,笑得很迷离。“甜。”
这是白鹭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被一个人、一个男人搂在怀中的感觉是这么美好。他们俩甚至没有说话,似乎可以用眼神传递出所有的情愫。
过了很久,白鹭才想起来,赫连清的下半身是没有知觉的,不知刚才摔那一下会不会受伤。可赫连清就像是个耍赖的孩子,不说话,却也不放手。白鹭央求了好几次,才从赫连清身上爬了起来。
果然,赫连清的双腿正以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古怪姿势,盘踞扭曲在轮椅和地砖之间。白鹭一想到刚才自己竟然让这样一双病弱的双腿,以这样可怕的角度来称重她的身体,就感到愧疚难当,原本羞红的小脸,瞬间转为煞白。
赫连清艰难的从地上支起身子,拖动双腿的时候,歪斜的轮椅在地砖上碰擦出难听的金属声。他没有去理它们,反而伸过手,碰了碰白鹭的小脸。
“白鹭,别难过。我的腿早已经感觉不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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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当赫连清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酸胀无力,昨天那一摔果然挂了彩。仅靠左手的力量,整个起床过程比平时要艰难了好几倍。索性,今天天气不错,两条腿没有太和他作对。
好不容易折腾上轮椅,杨祎的声音已经从洗手间内传来。
“赫连,失火了!赶紧过来送纸。”
赫连清失笑,可右手使不上力气,轮圈变得沉重异常。他的左手来回腾挪,才好不容易将自己推到洗手间门口,捂着鼻子还没开口,就听到杨祎又开始嚷。
“赫连,你干嘛呢?砍树造纸啊?怎么还不来?”
赫连清真的很不想搭理他,但仍旧伸手打开洗手间旁放杂物的柜子,却发现新买的卷纸居然被放在了最上面一层。他忍不住骂道。
“杨三岁,你个二货,没事儿把纸放那么高。你自己过来拿。”
杨祎顿时怂了。
“大哥,我这儿是现在进行时。您老再想想办法吧,拜托。没有纸,我都进行不下去了。哎哟喂!”
赫连清没辙,只能艰难的推着自己去厨房,取出手柄最长的锅铲,照着卷纸露出来的一角塑料袋,撑着自己一顿猛戳。他的右手不大好用,疼得呲牙咧嘴,终于把那卷纸捅下来的时候,已经冷汗淋漓。他忿忿的把卷纸砸向杨祎。
“下次自己滚出来拿。要不然,就把三年的房租都给我补齐!”
杨祎从洗手间里吹着口哨出来的时候,赫连清正在餐桌旁喝咖啡。
杨祎围着赫连清的轮椅,眯着眼睛闻了又闻,才伸手划拉了两下空空如也的餐桌。
“怎么只有咖啡?早餐呢?赫连,你不至于为了刚才那么点小事,不做饭给我吃吧。”
赫连清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没错,我就是这么小气”。
杨祎连忙哈巴狗似的,开始为赫连清按肩捶背。
“小清先生大人有大量,莫要和生活无法自理的杨三岁一般见识了,赶紧把早餐拿出来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没骗你,我真没做早餐。”赫连清不自觉的朝轮椅靠背躲,却在杨祎的推揉间,扯到受伤的手肘,一阵抽气。
杨祎听他声音不对,连忙伸手摸了摸。“怎么受伤了?”
“嗯,不小心扭了一下。”
“怪不得你刚才拿厕纸砸如此风流倜傥的我,原来是光荣负伤了。来来来,快来点杨师傅的钟,杨师傅帮你好好按按。”
赫连清哭笑不得,左手推搡着杨祎不住接近的身子,口中笑骂。
“滚滚滚。”
……
鉴于赫连清手肘有伤,杨祎终于鼓足了勇气,打算在凛冽的寒风中独自步行去上班。他捏着盲杖,反复背着前行的步数:“顺着沈康路走,第一个路口1889步,第二个路口2346步,第三个路口……”。直到把赫连清背烦了,才摸到门口换鞋。
可刚要开门,杨祎又停下动作。
“对了,差点忘了。我刚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台若兮那个男人婆打来的。每个就响半秒钟,你说她是不是手机没关屏幕,碰着哪儿了?”
赫连清低头笑了笑。
“哦,我也差点忘了,刚才你在厕所‘现在进行时’的时候,若兮也给我打了电话。她说她去美国了。”
“什么?!”
杨祎的嗓音简直要突破天际,穿着皮鞋就直接往客厅里走。
“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清楚,她去美国干嘛?”
赫连清抿了一口咖啡,忽然玩心大起,挑着眉头,压低嗓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听说是去交流学习,顺便开拓国际业务,可能有阵子不回来。”
“有阵子是多久?几天?几个星期?”
杨祎盲眼翻飞,在赫连清领口上抓了好几次,才找到正确的位置。
赫连清就那样让他胡乱抓着,也不挣脱,只闲闲的望着他那紧张到微红的脸,漫不经心的回道。
“她没和我说,只说今天上午的飞机,如果业务拓展的好,可能就留在那儿不回来了。”
这句话一说完,杨祎彻底暴走。他无头苍蝇似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直到撞倒了赫连清多年珍藏的古董立式花瓶,才颤巍巍将花瓶扶起来,停下了脚步。
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杨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举在耳边摸了数下。电话那头却传来系统音,“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一连传来三次之后,杨祎气的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猛然间,他径直朝赫连清摸了过来,一伸手,居然把他直接从轮椅里抱了起来。
赫连清万万没想到,杨祎竟然会来这一招,双手紧紧勾着杨祎的脖子,两根绵软无力的双腿,面条似的在身下拖曳着,两只拖鞋早已经不翼而飞。
“阿祎,你发什么神经。”
杨祎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赫连清的卧房,一股脑把赫连清扔在了床上,翻开衣柜,把触手可及的衣服都拽了出来,丢在赫连清的身上。
“赶紧换衣服,送我去机场。”
第30章 分手吻
赫连清受身体所限,原本速度就不快,这次又伤了右手,速度慢得简直让杨祎坐立难安。上下车的时候,杨祎时不时听到赫连清声声隐忍的抽气声,干脆又直接一把将他抱起,扔上了驾驶位。
杨祎双目失明,心性又急,动作难免粗鲁,赫连清被他连扔了两次,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无可奈何。
发动汽车的时候,赫连清甩了甩依旧酸胀不止的右手。
“别急,现在才8点,肯定来得及。”
杨祎咬着牙,紧捏着盲杖。“谁说我着急了?”
赫连清失笑,没有多话,发动了汽车。
前往机场的路,会经过十字路口的“猫咖啡”。
等红灯的时候,赫连清不经意的朝咖啡店里张望了下,却不期然看到白鹭正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往店内走。隔着玻璃窗,店内的情景有些朦胧,只隐约能看到白鹭的身影朝最深处走去。
赫连清按下车窗,还想再看,这时杨祎的声音响起。
“这红灯怎么这么长?”
赫连清挑了挑眉头,朝咖啡店最后瞄了一眼,拉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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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咖啡”店内。
黎晓依然是白班,看到白鹭进来,十分意外。
“白鹭,你白天不是有课吗?怎么还带了这么多行礼过来?”
白鹭只得尴尬的冲黎晓笑了笑……
不久后,黎晓从店里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坐在后厨外台阶上的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