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看出白鹭眼底流露出的一丝疼痛,台若兮继续再说。
“赫连的母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信奉所有人都是神的孩子,人人都是带着使命来到世间,杀人或杀己都是不能上天堂的。赫连受他母亲影响很深,我相信,即便他有能力再和其他女人拥有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愿意你把孩子流掉。”
见白鹭咬着唇默然,台若兮脱下橡胶手套,第一次正色看向白鹭。
“白鹭,你要不要考虑,把孩子生下来?”
《《《《《 》》》》》
台若兮离开了,一并带走了杨祎。
杨祎拼命翻着白眼,拽着门框不肯放手,大嚷着,“一个瞎子离开自己的狗窝,去别处生存,就等于让他去死。”台若兮却仍旧一副举重若轻、不可一世的冷漠,随手揪着杨祎的耳朵,轻描淡写的把他给拎走了。
白鹭来到赫连清的床前,床头上那一小瓶药水已经全部输入了他的体内,他的手背上有一块青色的淤血,上面浮现出一点肿起的红点。杨祎临走前,曾偷偷摸到她耳边告诉她,赫连清为了尽早完成输液,自行调快了滴液速度,惹得台若兮横眉竖眼好不痛快。杨祎笑得很得逞,白鹭却默默的心疼。
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赫连清应该很疲乏了,可他竟然半坐了起来,身后垫着大大小小的枕头。看到白鹭送走台若兮和杨祎,又返回来看他,心情大好的冲她笑。
“过来,坐。”
白鹭坐在他床旁的椅子上,看着他倦意满满的脸。
“你还疼吗?”
赫连清摇头,英俊的脸庞写满歉意。
“抱歉,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把你带回家。我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好好照顾你。其实,别看我这样,除了不能走路,其他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身体也一向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呢?只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成天想着白鹭,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只是因为,他念念不忘她娇俏可人、又性感魅惑,以至于整夜无法入眠?或者还是因为,她遗落那一纸诊断书,将他那死海一般的心湖,炸的掀起翻天巨浪?
赫连清顿住没有说下去,白鹭却接着说。
“因为我吗?”
赫连清似乎被什么呛到,轻咳了一声,苍白的脸上难得飘过一丝嫣红。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赫连清说。
“每次若兮来,都会把阿祎的狗窝替他收拾一遍,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如果,你不介意,今夜可以先在阿祎的房间将就一晚。”
白鹭说“好”,然后问。
“那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赫连清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点头。
白鹭冲他笑笑,站起身,却发现走不了。纤细的腕子,又被他白皙修长的五指圈住,而他眼中流波宛转,像是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白鹭想了想,又问。
“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吗?口渴吗?”
赫连清一愣,笑开。
“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白鹭在厨房兑了杯温水递给赫连清,赫连清边喝边看着白鹭,眼睛一眨也不眨。白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朝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反倒是赫连清先开口。
“你长得很好看。”
白鹭乍然小脸红透。赫连清笑望着她红透的小脸,又道。
“已经足够好看了,不要再节食。若兮说,你体脂率过低,很可能是营养不良。”
白鹭撅了一下小嘴,摸了摸肚子。
“之前还没有这么瘦,实在是最近吐的厉害,吃什么都吐,不吃也吐。还要练功,体脂率不低才怪。”
说完,白鹭抬起头去看赫连清,发现他眼底显而易见的心疼,修长的指节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让你受苦了。”
白鹭再次脸红,大眼滴溜溜转了转。
“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天生骨架就小,我们老白家的人都这样。我爸将近一米八的个儿,才130斤,却能抗起两百多斤的稻谷。我妈也只有80多斤,挑着两担水,能在田头走十多个来回。我弟不过初二,个子就快赶上我爸了,远远看过去就是一根细竹竿,可人皮得和猴精似的,天天吵着要来申城找我。”
赫连清静静的听她说着家里人,笑容暖暖的。
“真好,你还有个亲弟弟。可惜,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
提到家里人,白鹭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她悠悠的说起家乡的田野、家乡的云,她是如何在田野里带着弟弟奔跑,抓野兔;又是如何穿着练功服,就下地帮父母干农活儿。她13岁考到省里的艺术学校,很小就离开了家。
“在我们那儿,女孩儿只随便读个高中,上大学的都很少。我却喜欢上芭蕾,叔叔婶婶都说我败家,可我爸却说我有出息,这两年为了供我,家里都没存下来钱。”
赫连清无声无息的抓住白鹭的手。
“以后,有我。让我来帮你实现你的芭蕾梦。”
白鹭难为情的不敢接话,赫连清又说。
“白鹭,你一晚陪着我,又打了一天的工,明天就不要去学校了,请假休息一天好吗?我让若兮给你开张病假单。”
说话的时候,赫连清的声音很轻,眼皮好像要粘上一样,强撑着才能看上白鹭一眼。
白鹭知道他已经困倦到极限,没有回他的话,反倒轻声问。
“我帮你把枕头拿掉,睡一会儿吧?”
赫连清点点头,抓着床沿借力,勉强把上半身抬起来。白鹭把他身后的靠枕全部抽出来,又替他把床铺拍平,才伸手扶他躺下。
关上灯,赫连清已经睁不开眼睛,指尖却碰到白鹭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白鹭,别怕。我们以后不跑了,好吗?”
第14章 也许你不懂她的心
城市的另一头,杨祎低着头抓着台若兮的手肘,一步一戳的从停车场往电梯的方向走,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当即停住,再不肯向前。
“送我回去。”
“干嘛?”台若兮冷着脸。
“拿眼镜,不戴眼镜,我没有安全感。”
台若兮失笑。“矫情。”
杨祎却放开她的手肘,真就调转方向一顿乱摸。台若兮挑着眉头,翻开手提包,将自己的太阳眼镜,直接架到杨祎的鼻梁上。
“你给我戴了什么?”杨祎问。
“你的安全感。雷朋的,5000多。防紫外线、防辐射、抗疲劳,还兼具美容功效。”
杨祎把眼镜扯下来,递向台若兮。
“把你的高档货拿回去,戴坏了,我赔不起。”
台若兮冷笑。
“没了你的安全感,你还走不走?我今晚已经出过一次诊,不附赠接送服务。如果你实在要来回折腾,那么请计价收费。”
说完,台若兮头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朝电梯走去。
杨祎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着盲杖,朝台若兮的方向探去,边走边高声喊。
“台若兮,你等等我,你在哪儿?”
电梯内,移动电视的液晶显示屏坏了,广告影像在不断的闪烁。而杨祎的眼睛也像是和这个破电视的信号连在了一起,不停的抽搐。台若兮知道,这是杨祎过度紧张的表现,就像十年前。那时候,18岁的他还依稀能看见她模糊的身影,却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台若兮凝眉,狠狠的说了句。
“给我把眼睛闭上。”
杨祎顿时一愣,用手指摸了摸眼睛,才知道自己又显露盲态。一股气憋不上来,当即把双眼死死的紧闭起来。
台若兮领着杨祎进了屋,把他那一小包行李往客卧一扔,就把他撇在客厅不管了。
“行李我放客房了,客卫有一次性的牙刷和毛巾,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主卧内的浴室里,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杨祎气得咬牙,却狠狠的闭着眼睛。
“客房在哪儿?客卫又在哪儿?台若兮,你存心的吗?”
……
不多时,台若兮便擦着海藻一般的湿头发从里面出来。杨祎居然还没走出客厅,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孤零零的杵在墙角,细细碎碎的朝边上摸索,畏首畏尾,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台若兮失笑,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可乐,将其中一罐塞进杨祎的手中,让他握住自己的手肘。
“说你智商低,你还不相信。”
可杨祎却突然挣脱开,大惊失色的朝后倒退,竟一下子跌倒在宽大的沙发里。
“你,你的衣服呢?你怎么不穿衣服!”
台若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此时她穿着一件瑜伽款式的睡衣,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杨祎怕是刚才恰巧碰到那一小块禁地。
她挑着眉,笑了。
“这是我自己的家,我想不想穿衣服,是我自己的事。”
杨祎却已经浑身通红,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甚至还摸到背后的抱枕,迅速压在自己的双腿之上,脸上写满恼意。
“可我在。你怎么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随便?”
杨祎不去摸那抱枕还好,他手上动作笨拙,在抱枕盖在腿上之前,台若兮就已经窥见了那双 |股之间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