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能无奈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苏怀夏在心里期盼查房的护士能够早些过来,不要她没被摔死,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就被渴死了。
她还想好好的活着呢,让那些一门心思想让她死的人知道她会活得很好。
其实醒过来没多久她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有些人,哪怕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依旧不会放过你。
想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就必须变得更强,这样才能更快的查出爸爸当年自杀背后的真相,才能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治她们于死地。
苏怀夏眼神忽然变得凛利而坚定,这一刻再看她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一个重生的苏怀夏,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简邵衡进来的时候,苏怀夏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她转过眼神有些委屈的去看简邵衡。
简邵衡一进门就看到苏怀夏已经醒了,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快走几步到苏怀夏身边。
“夏夏,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怀夏再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夏夏”的时候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然后她就真的那样毫无预兆的掉下了眼泪。
简邵衡看到她哭,立刻就变得有些慌乱,他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哭了我去给你叫医生。”
苏怀夏狠狠的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拽着简邵衡的袖子,就那么安静地掉着眼泪。
她看承认她着简邵衡慌乱又心疼的模样,所以才让她变得格外脆弱,现在她就是想什么也不管,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个够,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难过,统统都哭出来。
简邵衡看她只是想哭着发泄一下,也就没有去叫医生,他坐下来,任她牵着自己的袖子,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擦她的眼泪。
她哭一点,他就擦一下。好像要和她的眼泪做对似的。
等到苏怀夏终于哭够了,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简邵衡忽然附下深来,他动作小心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项。
苏怀夏听到他有些哽咽的声音。
他说,夏夏,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他说,我再也不想体会一次这样的感觉了。
他说,夏夏,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脖子里,苏怀夏突然意识到,简邵衡在哭。
简邵衡居然会因为她哭了。
那样高高在上,冷静而自持的简邵衡啊。
苏怀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
幸好简邵衡不是她,他的软弱也只有那么一瞬,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还是那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简邵衡。
苏怀夏两只眼睛连同鼻子都哭的红彤彤的。
她委屈的看着简邵衡,然后说:“我想喝水。”
简邵衡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放了一根吸管到她嘴边。
苏怀夏就着一根吸管,暂时解决了口渴的问题。
然后她又说:“我饿了。”
这次简邵衡没有再起身去给她找吃的。
“先忍一忍,我叫了医生过来看一下。”
顿了顿,他又问:“夏夏,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楼上摔下来的?”
苏怀夏低下头,眼神闪了闪“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我自己不小心翻下来的。”
“阳台的护栏那么高,你怎么可能不小心翻过来?”
“我不知道,当时有好多人都在往下看,可能我站的太靠前就被挤得翻了下来。”
“夏夏,你相信我。”简邵衡突然握着苏怀夏的手说道。
苏怀夏抬起头看着简邵衡的眼神,那里面有坚定,有期待。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只记得那天我在房里,佣人告诉我,其他人要晚一会儿到,让我先等着。”
“我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楼下花园里有吵架的声音,就想去看看,刚走到阳台,就被一股大力推了下去。”
“只有这些?”
“真的只有这些。”
简邵衡眯了眯眼,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医生进来了。
简邵衡起身给医生让出地方,医生按例做了检查,又询问了苏怀夏现在的情况。
苏怀夏一一回答了。
医生做完检查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等医生交待完以后,苏怀夏期待的问:“医生,我可以吃饭了吗?”
医生有些好笑:“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样心大的人,你做手术的时候,你先生可是在手术室外面站了十几个小时守着你。你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吃饭。现在的话暂时忌辛辣,荤腥,可以喝些清淡的蔬菜粥,等后期看你恢复的情况再适当的可以吃些其他的。”
听到可以吃饭了,苏怀夏就眼神发亮,蔬菜粥也是好的啊,起码嘴里能有些味道。她转眼看向简邵衡。
简邵衡瞬间理会了她的意思:“我出去给你买。”
然后简邵衡就跟着医生一起出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简邵衡没有立即去买粥,而是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医生,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目前来看的话,身体没什么大碍,精神也恢复的挺好,只是……”
“您直接说吧。”
“只是简太太脑后的淤血块儿一直没有消除,长时间这样下去恐怕回头危险。”
“您直接说要怎么做?”
“目前国内关于脑内出月的这方面的临床经验还很少,所以我们不是很有把握,只能尽量用药物压制,不让淤血的范围扩散。”
“如果扩散了,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个难说,轻者脑瘫,重者脑死亡。不过也不排除淤血会自己消除的可能,而且这个可能占百分之五十。”
简邵衡听到百分之五十这个数字的时候,心突然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疼。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替她承受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痛苦,也好过在这里束手无策。
简邵衡内心经过了反复而激烈的挣扎和斗争。
最终他只是淡淡的开口对医生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您,关于她的病情,还有孩子的事,希望您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医生连忙说:“简先生放心,我们也要照顾病人的情绪,暂时不会说刺激到她病情的话的。”
简邵衡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医生看着简邵衡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虽然站的地位高,性格有些冷,可是难得没什么架子,还谦和有礼,又对妻子那么深情。
可是上帝是公平的不是吗?给了他那么优越的地位,却也给了他用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医生又连连叹了几口气,然后继续他的本职工作去了。
另一边的简邵衡买好粥回来以后,发现苏怀夏已经睡着了。
只是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总是皱在一起。
简邵衡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抬起一只手想去抚平她的眉头,却被她胡乱的抓在手里,放在脸颊的一侧枕着。
简邵衡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破冰的湖面露出了一丝春涩一样美好,却又显得寂寥。
苏怀夏睡了有多久,他就坐在那里看了有多久。
等到苏怀夏终于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简邵衡就那样维持着一个姿势,做了几个小时。
苏怀夏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简邵衡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正在深情的看着她。
苏怀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简邵衡了,她发现自从她这次醒过来以后,总能看到简邵衡身上带着从前的影子。
“我睡着了?”苏怀夏问。
“嗯。”
“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左右。”
苏怀夏愣了一下,“我这么能睡吗?不是才刚醒。”
“那不一样,第一次你是昏睡。”简邵衡解释。
“我的粥买了吗?”
“嗯,我去给你加热一下。”说完简邵衡就起身去给她准备吃的。又顺便喂了她一次水。
苏怀夏躺在床上,无奈的感叹,自己真的像极了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不,是全身不遂,人家半身的好歹有一半可以动。
就在苏怀夏乖乖躺着等吃的时候,程宁锡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他在病床前来回转了两圈,将苏怀夏看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苏怀夏问他。
“废话,你躺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爷我就来过一趟好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苏怀夏纳闷。
“还不是听我舅他们说简家差点儿出了人命,我一想起来我情敌姓简,我就想打听一下是不是他,谁知道是你个傻缺。”程宁锡无奈的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嘴里就说不出什么好话。”苏怀夏表示非常无语。
简邵衡端着粥从配餐间过来,看到程宁锡坐在病床前,脸色募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