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蒲苇还知道,一般的毒蛇,其实是不会主动咬人的。你自己别找死,跑到它的跟前左摇右晃,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没过一会儿,小石头被找来了不少。该小队的队长三大爷家的大儿子陈道礁也过来了。但大队长,到现在都没影。
蒲苇既然决定了要吃肉,也是巴不得那位迟迟不出现的大队长干脆就先别出现了。毕竟,瞧那意思,那大队长还和便宜婆婆家不对付。他来了,看着她出手利索,这万一要是妨碍了她打蛇、吃肉,她可能得急眼!
不拖延了,也不管某些人的好心劝阻,蒲苇拎着一篮子的小石头,就冲蛇堆跑去了。
啧,这人可真是傻大胆!还跑得这么欢!
有人暗暗嗤笑。
但蒲苇借着奔跑的势头,扬起胳膊高高扔出一块石头,而那石头一下就砸中了一条蛇的脑袋,眼瞅着那蛇一下趴在那儿不动弹了,嗤笑的人,笑容一僵,就被“啪啪”打脸了。
“打中了?”人群中,依旧有人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这打蛇变得这么好打了?
看着跟儿戏一样地往外扔石头,就能一下把蛇给打死了?
这……这不对啊!
“啊,动了!动了!”
人群中,不少人开始尖叫,因为很显然,蒲苇在打死一只蛇之后,引起了蛇群的骚动。不少蛇支起了三角形的脑袋,“咝咝”着,冲着蒲苇的方向,蜿蜒盘旋着,爬了过来,速度还挺快。
而冲着蒲苇的方向,其实也是在冲着大家伙的方向。
大家尖叫着,就又开始往后退。
那头陈妈妈最是着急,大喊:“苇苇,你给我回来,快回来!”
见蒲苇无动于衷,陈妈妈就急得直跳脚。
“你这死孩子,赶紧给我滚回来!苇苇,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听我的,我让你赶紧回来……”
蒲苇没听,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朝她爬来的蛇,小手捞出一块石头,颠了颠,感受了一下分量后,眯眼,就又是往外一射。
嗙——
一条蛇软了下去。
这是搞定了!
嗙——
这是又一条!
然后为了不显得太乍眼,在打死了一共四条蛇之后,确保了自己今晚的伙食后,蒲苇才有闲心,慢慢玩了起来,以且战且退的姿态,加上有意而为的不断上升的失手率,最终才将那十几条都给打死。
然后,那些被打死的毒蛇基本上也是拉开了一条比较长的路线。
围观的人看着,这才松了一口气。男人那边,有些人神色有异,但女人这边,倒是个个欢天喜地。尤其以陈红竹最为高兴。一溜烟跑到了蒲苇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也把自己的小胸脯给挺了挺,小下巴也高高扬起,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蒲苇的关系的样子。
又好像蒲苇这么能耐,她身为她的小姑子,也能跟着与有荣焉。
倒是陈妈妈,虽然也有欢喜,但更有后怕,来到蒲苇身边后,胆大包天地竟然拍了一下蒲苇的屁股。
蒲苇毛都要竖起来的时候,就听陈妈妈带着点哭音,在那训:“我让你回来,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来呢。你这孩子,再有本事,也不能这样傻大胆啊!”
蒲苇那毛,就立刻软了。
算了!
不和你计较!
她哼了哼,又傲娇地想着:不许再有下次!
其他人本来是替陈妈妈这一打而感到心惊肉跳的,毕竟蒲苇这次打蛇,更加奠定了她“不好惹”的形象,又听说,这俩婆媳从迎娶蒲苇那天起,就存在大矛盾。陈妈妈敢打,这不得反过来被挨揍啊。
但是,蒲苇竟然由着陈妈妈打了!
众人看着,就又想起了蒲苇昨天说的话——这个家,还是由公公婆婆当家的。
那说明,她是真的顺着她婆婆的。
啧,这陈铁牛家的,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娶个傻子,还能娶到这么能耐的人来。
众人暗叹,少不得有那羡慕的。
然后,女人们开始围着蒲苇,不停地夸她。连心里很是不服气的男人那头,也来了不少人,挺真心地冲蒲苇竖了竖大拇指。
“你可真厉害!”
那是当然!
蒲苇翘了翘下巴,特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们的赞美。
强者为尊,无论世事如何变幻,那就是不变的道理。
她在末世,那也是很厉害的!
然后,就是收拾蛇的工作。
有些在附近的孩子们听说这边要打蛇,根本控制不住那爱看热闹的心,一早就有远远看着的。现在见蛇都被打死了,就有爱玩的、看稀奇的,要跑过去看热闹,但被蒲苇一声高喝,全部都给叫住了。
“都不许给我去啊,那蛇是死了,可那蛇头兴许还能动,还能跳起来咬人!”
啊?
这可让大人们吓了一大跳,赶紧也跟着出声,让那些破小孩赶紧滚回来。
有人就说起两年前一件事。也是打死了蛇,然后没想到,有人凑过去捡蛇的时候,就让蛇给咬了。当时还以为那蛇没被打死呢,但现在被蒲苇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让找带盖的罐子,就是为了放蛇头啊,以免不小心咬到人。回头啊,还得把那些蛇头给烧了。”
“不用这么麻烦吧?”有人提出疑义,“毒蛇不是被拔掉毒牙就不毒了吗?陈五叔都是这么干的。”
蒲苇挑了挑眉,“没出事?”
“没啊。大家都吃得好好的呢。还有用那蛇泡的蛇酒,也好用得狠。”
蒲苇想了想,就又问:“出事,不是指死掉了,而是,就没人那样吃了、喝了,身体出现不舒服?”
这……
那人脸上出现了迟疑。人群中就有别的人表示,不舒服好像是有的。但是,这跟个人有关吧。有些人就是碰不得蛇肉。而且,兴许吃蛇的时候,那人的身体又突然不适合了呢。
“反正没吃死人。”
蒲苇就呵呵笑。
“那是因为蛇毒只有入了血液,才能毒人。这要是吃进了肚子,一般是没事的。可要是你的嘴里、肚子里哪块有了伤口,让那毒液又钻进了血里,那就又是中毒了。不过因为吃进去的毒液少,也就死不了人,而是表现为身体不舒服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
大家齐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蒲苇就表示,她这也是小时候听一位大夫说的。具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她也不太确定。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毕竟是大夫嘛,骗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别人赶紧道:“那不能,人大夫说的,肯定就是对的。”
医者父母心嘛。对当大夫的,村里人还是挺信服的。
这头陈红竹也把刀和罐子拿过来了。蒲苇没让其他人靠近,她自己过去,一刀一下,就开始剁蛇头。剁下的蛇头,则被她给扔进了罐子里。
大队长陈贵压着时间,姗姗来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蒲苇蹲在田地中,手起刀落,一刀砍掉一个蛇头的身影。
那份彪悍、那份利落,那份狠劲,看得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嘴唇上灰白的胡须,愣是被接着而起的怒气给吹得一甩一甩的。
这陈铁牛家的小儿媳,好大的本事!
这么多蛇,竟然就凭着她自己一个人,都给收拾了!
这让他忍不住心惊的同时,心里也跃上了阴影。总以为这陈铁牛家,哪怕小儿子去当了兵,也应该翻不了身,但没想到,娶的一个最不应该被他给放在眼里的傻子儿媳,倒成了现在最让他忌讳的存在。
这让他很不爽!
他不喜欢变数,更不喜欢底下的队员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感觉。
而且,那陈铁牛家的小女儿昨儿个竟然敢叫出他小儿子的名字。这分明说明,陈铁牛一家,也没放下当初那件事。
他暗下了眼,薄薄的唇瓣一抿,走了过去。
“这是全部都打死了?”
他沉声询问,不苟言笑着。
第33章 有点认命
蒲苇抬头看着面前这位五十好几, 穿着一件式的军绿色棉大衣, 明显就和周围这一圈下地的村民有所区分的老头,有点猜到了他的身份。
“嗯, 是打死了。不过以防万一, 再把它们的头给砍了, 这样肯定就死透了。”
态度平平常常, 不带敬畏,也一下和普通的乡民区分了开来。
陈贵越发抿紧了唇。
“你还没见过我吧?我是小陈村的大队长。”
蒲苇一笑, 只“噢”了一声, 砍蛇的动作,半点不带停顿。
陈贵见状,心里头不喜。他绕了一圈, 先去看了一下打蛇留下的场面,评估了一下蒲苇的身手,才又回到了蒲苇的身边。
“你在这砍蛇, 搞得血淋淋的, 小心吓到女同志。”
蒲苇一怔, 眯了眯眼。再抬头, 她虽然还是笑呵呵的,但眼神却是冷的。
“瞧你这话说的, 打蛇哪有不见血的。而且,女同志啊, 也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多见见血, 反而还能更强壮。再说了, 这血可是好东西,有营养着呢,这进了泥土,保管这块地方,明年种的水稻就能比别的地方长得要壮。我这也算是无私地将我们家的肥料贡献给这片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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