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竹气弱了,但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
“我们一直让着,也没见……没见大队长对我们好了。”
“你还说!”陈妈妈扬手,就捏起拳头,冲着陈红竹使劲挥了挥,作势要打她的样子,吓唬她,“还指望好?就这么平平常常着,就很好了。他要是真的对我们坏,我们不也得受着?”
陈红竹怔了怔,就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蒲苇身边,不说话了。
蒲苇冲陈妈妈看过去的时候,陈妈妈的目光出现了躲闪。
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那她就不探究。
上赶着,可就没意思了。
*
另一头,今日丢尽了脸面的陈武,是不可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的。
不单单是他,他的一些朋友,也是如此。让一个女人这么大出威风,几乎是踩在了全村男人的头上,身为这村里的男人,一直以来自觉高女人一等的他们,哪能受得了?!
但蒲苇的武力值摆在那里,单挑是不行的。群殴,也是不行的。这万一被人发现、被人举报,可是要被逮起来的。万一搞大了,引来了公安,那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只能想别的招。
不能武斗,那就智取。
这一日下午,村里人照旧在那翻地的时候,女人那边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蛇!有蛇……”
“好多蛇,快跑啊……”
“小心蛇啊,蛇出来咬人啦……”
女人们大呼小叫着,犹如潮水一般,呈着扇形,快速退开。
这头,又招呼着,看是不是有人出面,把那些蛇给抓了。否则,让那些蛇散了开来,这翻地工作根本就不能正常展开了。这若是不小心,谁让蛇给咬了,那不是要命嘛。
“看那脑袋尖尖的,肯定是毒蛇……”
“嗯,那蛇有毒,我知道,千万不能被咬了,会死的……”
“那……那怎么办,快……快找人呐……”
心慌意乱中,死亡的阴影,一下在众人的头上密布。女人们哆嗦着,惨白着脸,远远看着十来条蛇,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懒洋洋地游动着,就像是游在了她们的心头,阴冷冷的,带着死亡的寒气。那时不时吐出来的细细红红的蛇信,伴着刺耳的“咝咝”声,都能看得人心里直抽抽。
“那谁,快去通知队长、大队长!”
有人如此建议。
小陈村最大的干部,就是大队长,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村长。这会儿都是生产大队这么叫着,一个公社下属多少个村,就含着多少个生产大队。相应地,村长也被称呼为大队长。然后,一个村里又分为好多个生产小队,小队分别设有相应的队长。
毒蛇出游,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赶紧通知各位干部,好尽快解决的。
有人跑去通知了。
也有人建议找陈五叔来。村里抓蛇的好手,有几个,但排第一位的,非陈五叔莫属。
有一男子就嘲弄:“找什么五叔啊,妇女也顶半边天啊,你们女人也都个个是能人啊,赶紧去抓啊。”
有女子反驳,“我们又不会抓。而且,地里冒了蛇,以前都不是找陈五叔他们帮忙抓的吗?”
“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不是出了道南家的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吗。她那么能,都能把男人都给打趴了,这抓蛇的事,就让她上啊。”
“可她厉害归厉害,也……也不一定就会抓蛇啊!”
这一带,哪个女人不怕蛇啊。尤其年龄小的,更是怕蛇怕得要死。让蒲苇抓蛇,在场的女人都觉得不妥。
有男人就又反驳,“你看这样就不对了,大家都是能顶半边天的人。可这遇到事了,怎么就想着让男人上呢。这种思想,不对啊!”
这话一出,不少已经围过来的男人就一边附和,一边鼓噪。
“让道南家的上啊,可别打人很能,碰到抓蛇,就怂了啊。”
“她那么能,就该让她出手。瞧她昨天出的那风头,多能啊,感觉这一带,就没有比她更能的人了。”
“这蛇可是在你们女人这边出现的,合该让你们女人这边派个代表去抓。”
“让蒲苇上!这事就交给她!”
……
“来了,来了……”
有人指着后方说。
是听到动静的蒲苇,走过来了。
男人们看她走得慢,明显和昨日的风风火火不同,心里更是料定了她不敢,就更是拿话激她。
“呦,我们的半边天来了啊,快,快,那里有蛇,就等着你抓了。”
“半边天,让我们瞧瞧你除了打人的其它本事呗,可别只会打人啊,哈哈……”
不少人还跟着笑。
陈妈妈看着,气得要死,迎着蒲苇上去,低声训斥:“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现在这势头,明显瞅着就不对。这些人,是盯上她这小儿媳了。
她不能让她犯险。
一边和蒲苇一来的陈红竹,看着不远处那在不停扭着身子的黑黄相间的长蛇,脸都白了,颤声附和起了陈妈妈。
“小嫂嫂,我们快走吧,那些好像是毒蛇,会死人的!”
蒲苇低声回了一句,“没事。”
就有男人嘲笑,“你们在嘀咕什么呢?不会是怕了,不敢,想走吧?哈哈,我们的半边天,其实也就那样啊。”
周围男人们跟着笑。
蒲苇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笑着的人,也不急,等他们笑够了,也被她给看得不自在了,才开了口。
“半边天,这是给我取的绰号吗?啧,谁这么胆大啊,连领导的话都敢利用。这绰号,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怎么听,都能听出一股讽刺的意味儿啊!”
乌溜溜的眼,再冲那些得意洋洋的男人们扫上一圈的时候,那些人,全部都变了脸色。叫得最欢的那几个,不是猛得埋下了脑袋,就是开始往人后躲。
一时间,噤若寒蝉,再次上演。
蒲苇冷眼瞅着,看着这些人煎熬了十来秒,才哼了一声。
“我叫蒲苇,有名有姓,别再犯浑,给我乱取什么绰号了。自己蠢不要紧,连累了家人,那就真是该死。”
不在这上头多打转,话锋一转,她又问:“让我出面打蛇,是怎么个说法?这要是打死了,蛇归谁的?我要是受伤了,那又该怎么办?”
男人那边因为刚才的变故,一时胆颤,没人敢接话。
女人这边倒是有人回答了。
“一般来说,谁参与了打蛇,这蛇就归谁了。往年,都是陈五叔领着人打的。打死了,也就归他们分了。但这要是不小心受伤了……”
女子顿了顿,透出担心,“这……只要不死,那就只能自己担着了。不过,打蛇的人这一天就可以不用干活了,也给算足了这一天的工分。”
“蒲苇。”女子舔了舔舌头,好心相劝,“你别听这些男的瞎说,这蛇不好抓,尤其那毒蛇,毒性烈得狠呢,一般人整不来的。你别逞能,这事,还是交给陈五叔他们。”
“这样啊……”
蒲苇想着自己昨天大出了风头,今日是不是要歇一歇?所谓枪打出头鸟,她昨天露了那一手,就让这村里的男人嗷嗷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再将这一批蛇给一网打尽,那些人不该熬成斗鸡眼啊。
不然,她先让让?
可想想那蛇的美味,她又很舍不得。
蛇羹、椒盐蛇、红烧蛇、烤蛇,等等,做好了,配着她昨晚上新得来的虾皮味精,那肯定美味得不得了。她都好久没吃蛇了。
就这样放过,是不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摔!
不然啥也别管,就是干了?!
也是巧,人群中突然有男子发声:“陈五叔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来不了。陈武妈昨晚上求到陈五叔那里,让他帮忙上山给陈武弄些草药。这会儿,陈五叔肯定还在山上呢。”
“那就让蒲苇上吧。”
某男人倒是改了对蒲苇的称呼,但那意思,还是让蒲苇上。
其他人见状,又附和上了。
蒲苇脑子转了转,暗想:这么巧?这陈武还和陈五叔挂钩上了?一下跑出来这么多蛇,那传说中的抓蛇老手还给不见踪影了。
她是不是要阴谋论一下?
再一想,她觉得还是算了。
费这个脑子干什么!
能被她给轻易碾碎的,即便是阴谋,那也算不上阴谋。
而且,只是些蛇,太过雕虫小技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阴谋,那这样的阴谋,她实在是太……太……太喜欢了啊。
哈哈,她都想仰天长笑一下!
这不是上赶着给她送吃的来了吗?
“红竹,给我找把刀,再找个带盖子的大罐子来。”
“其他人,帮忙给我找些小石头来。如果能是婴儿拳头左右大小,那就最好了。”
她没敢说让大家去找拇指大小的小石子来,免得真的用那玩意儿打死蛇之后,吓住大家,也显得太过惊世骇俗起来。
这种吓人的大招啊,还是慢慢往外放比较好。
围着的人,尤其女人们,就比较热心,赶紧帮忙找小石头。
那头,被从冬眠里给强行挖醒的蛇们,也是懒洋洋的,动是有在动的,但幅度不是特别大。众人和这些蛇隔着一定距离,倒也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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