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一面拿冰袋给方暖做冰敷以免心态道:“暖暖,你每次都这样,你自己都不会心疼你自己,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那颜芃针对你,还有那个老色鬼一直对你不怀好意,你怎么总是不放在心上。”
“洛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没事,我很好,我会保护自己的,倒是你,洛阳,你都在我身边两年了,却一面要照顾我一面还要到各个剧组到处跑,甚至还要担心我;要不…洛阳,你换个人跟着吧,你又可爱,人又机灵,肯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艺人。”
“方暖,这两年来我们谈过多少次这件事了?我当初跟着你就说过这一辈子就跟着你,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我这一星期都不会理你了!”洛阳看了看方暖,发现对方还准备说什么,立马又开口道:“我是认真的。”
方暖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女孩,终是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洛阳,你跟着我太累了。”
洛阳用双手捧着方暖的脸,认真地说:“不,不累的,暖暖,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崇拜你,能当你的助理是我觉得我遇到的最好的事了,能保护你我开心都来不及,所以不要推开我,我只是想看着你,保护你,让你不要那么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是自己的偶像,从三年前亲眼看着她从云端掉下来,从万人拥戴到人人背弃,她知道方暖经历过什么,失去过什么,忍受过什么,放弃过什么;可是方暖从不会刻意去索取什么。明明娇弱的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却也坚韧的像沙漠里的仙人掌,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方暖轻轻的环抱住眼前的女孩,谢谢你,肯陪在我身边,真的谢谢。
方暖收工后,向洛阳道了别,走在已几乎没有人的走廊上,忽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其实我到底属于哪里?家?是那个没有人气拥挤又破旧的小屋,还是那个有着负债和满面歉意的哥哥所拥有的房子,抑或是那个早就被抵押自己从小住到大但不属于自己的别墅?方暖摇了摇头,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那里都不属于,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啊。
“暖暖,你还想逃?”方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竟一下子动都不能动。这个声音,她怎么会忘记?她几乎能感觉到那个人抓住她的手腕处在如何用力,而那一处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方暖感到疼痛,宫扬,你还是来了。
第六章 恨难消
方暖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转过身面对着这个给她带来毁灭的男人,眼前的男人跟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么美好,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帅气、俊朗。几乎,方暖以为他们还是朋友,还是记忆中的彼此,“宫扬,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宫扬望着眼前的人,只是听她说一句好久不见,便觉得胸腔处被填得满满当当,想将她拥入怀中,可看到她眼中的防备和隐忍,却又深深地告诫自己,再等等,不要伤害她,不要吓到她。可看到方暖左脸颊处的红印,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口:“你受伤了?是谁干的?”说完抬起手,想要触碰方暖受伤的脸,可即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方暖却皱着眉将脸转向另一边,仿佛即将碰到的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宫扬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苦笑着收了回来,“暖暖,你过得并不好不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过得这么苦却不愿向我提起一句,这两年来你都没有同我联系过,暖暖,你怎么舍得?”想着那么多的日日夜夜自己都在等着眼前人的一个电话,哪怕是一句问候也好,可是没有,她就那样决绝的丢下他,再也没有回过头。到底有多恨他才舍得将关于他们的一切都舍弃掉?宫扬看着眼前娇小瘦弱的方暖,连声音都带了不可置信的颤抖,“暖暖,你恨我吗?”
方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挣脱掉宫扬的手,看着眼前理所应当的质问她的宫扬,心里升起一股恨意,“宫扬,我为什么要找你?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样的问题?还是你忘了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离婚了,宫扬。”看着宫扬眼中的伤痛,方暖忽然觉得心中有了些许快意,虽然当年的事情错并不在他,可到底,方暖不得不承认,她对眼前的人是有着恨意的,就像亲手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即使痛,却有着鲜血淋漓的畅快。
宫扬投降了,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可方暖眼中的恨意却让他退缩了,心痛了。宫扬不禁放软了几分语气,带着无可奈何,“暖暖,至少不要在这个剧组工作,颜芃……,她喜欢慕明非,还有暖暖,你知道的,那个赵伟他对你不怀好意。”
方暖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好笑,事实是她笑出了声,如果忽略那瞬间从她眼睛里落下的泪滴,“那又如何?不过是再经历一次你对我做的事情,宫扬,你为什么还要在出现?为什么你不可以放过我?我自问没有亏欠过你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纠缠不休,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后悔认识你,我真的好恨,可是又觉得自己不该,你本没有做错,错也不在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不会错,怎么做才会让我忘记那些我不想再记起的事情?宫扬,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方暖离开后,只留下宫扬失魂落魄的站在走廊上,方暖,你真是好大的本事,这颗心在你身边也痛,不在你的身边也痛。
方暖站在厕所的镜子前,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宫扬的出现又一次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堪的曾经,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将冷水拍打自己的脸上,直到感觉到冰冷刺骨才停下来,再次抬头却发现颜芃正站在不远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方暖,你还是这样,像以前一样楚楚可怜,像以前一样,轻易地可以夺走明非的视线。方暖,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掉慕明非?你有什么资格回来?陪他走过伤痛的人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是我,而你做了什么?抛弃他?伤害他?还是离开他前还要践踏他?”
方暖不明白为什么颜芃要跟她说这样的话,“颜芃,我没有想过和你抢慕明非,我已经……不爱他了,我也希望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颜芃忽然走上前,用力的扳过方暖,逼她与自己对视,“方暖,你怎么敢?慕明非他不是物品,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你为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你放心,慕明非我会好好对他的,因为,你不配!”
直到脚步声穿来,方暖才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被讨厌了,方暖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左脸颊处的红印清晰的有些刺目,当初圆润的脸变得有些凹陷,下巴也变得尖了许多,眼睛里也再没有以前的活力,只剩下空洞和迷茫,白色的针织连衣裙松垮的搭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苍白的像是一个幽灵。其实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怎么才能回到过去?我没有了骄傲,没有了未来,就连慕明非你……我也失去了。
第七章 年少时
2007年的夏天,方暖就读于A市一中,那时才16岁的方暖刚刚参加完全市钢琴竞赛并取得了第一名。那时的方暖拥有令所有人艳羡的一切,良好的家世,一副好的皮囊,朋友的拥护,男孩子们的爱慕,是天之骄女,也同时也是所有人嫉妒的对象。
第一次见到慕明非是高二期中考试后,那时慕明非刚转来A市一中,从慕明非还没有到学校时,就有关于他的无数传言传到方暖的耳朵里,他实在太传奇,以至于特别想知道这些传言的主人长什么样子,环诚大公子的私生子?A市二中的老大?16岁就和黑道有联系?可见到他的瞬间,方暖没有办法将任何一条传言与他挂钩,眼前的人与其说冷清,不如说是干净。慕明非太干净了,不是衣着,也不是长相,而是他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干净的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美好的像是易碎的艺术品。
方暖还记得有些老旧的门在午后发出吱嘎的声响,四周还有许多人喧嚣吵闹的声音,因为已是初夏,天气开始变得闷热,许久没有用过的吊扇被打开缓慢地转动起来,落下来的少许灰尘都被有些慵懒的阳光照耀着,那么温暖美好。方暖也还记得耳机里传来的《致爱丽丝》是怎么样的曲调,也记得门推开的一霎那,班主任徐朗带着慕明非走了进来,他就这样逆着光,一步一步的走向讲台上。那一刻,好像什么都停下来了一样,方暖只觉得慕明非的脚步像是合上了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各位同学,安静,今天有一个新同学转到我们班上,接下来请他做个自我介绍。”
方暖几乎能听到自己同桌和后座女生的惊呼,不禁腹诽道:真肤浅,不就是高点,帅点,眼睛大点,鼻子挺点,身材好点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这小子长得挺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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