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她,我很喜欢她,我希望以后我可以与她并肩站在一个舞台上。所以明非,我想当演员,想成为跟张晴晴一样一直给人带来正能量的人,我想去C市,想考进C艺大。你呢?明非,你想去哪里?你……”方暖想问慕明非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到C市,却发觉自己好像没有那样的资格可以让对方为了自己改变,可她是真的希望慕明非可以跟她一起。
望着坚定地方暖,慕明非一时语塞,其实慕明非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或许应该说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可那一刻他看见方暖对他说自己的未来,他忽然很希望方暖的未来有自己。直到现在,慕明非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方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连慕明非都不知道的时候,只记得方暖的笑脸总是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总是希望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总是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那个人的存在。“如果,暖暖,我是说如果,我陪你去C艺大,你愿意吗?”慕明非问出口后忽然觉得很紧张,他很害怕听到方暖说拒接,紧张的几乎要停止心跳。
方暖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嗯,愿意,慕明非,我愿意啊。”我一直都害怕要与你分离,一直在纠结着在梦想和你之间我应该作何选择,可现在你说你要跟我走,明非,我真的好高兴哦。
慕明非长呼一口气,太好了,她说愿意,“暖暖,我……”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慕明非的话语,慕明非如梦初醒,刚刚他差点就说出来了,暖暖肯定会吓到吧,再等等,等等吧。
“嗯?明非,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慕明非站起身像以前一样,向方暖伸出手,“暖暖,我们走吧。”
回到教室,语文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迟到的两人走进教室坐好,就准备发放卷子,进行一场随堂测试。所有人都正在认真答题的时候,忽然门被撞开了,闯进来一个女人,女人年纪不大,大概是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的模样,打扮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老师不满考试被打断,上前说话,“这位家长,你有什么事可以下课后我们在办公室详谈,现在学生们正在考试,请你理解,配合。”话刚刚说完便被女人身后的男人推落在地。
在方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个女人将慕明非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反手就是一耳光,手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太大,突兀的响在本就安静的教室里,让教室里的学生一下子慌乱吵闹起来。方暖看见慕明非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五个手指印,脑袋一热,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推攘眼前站的笔直的女人,“你是谁啊?为什么打人?”
女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将慕明非拉扯出了教室,将他摔在走廊里,甚至还往他身上踹了几脚,一面踹一面说:“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和你那个下贱的妈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忍了那么就为什么不继续忍下去?你知不知道我好恨?每一次看到你和你妈我都想杀了你们,你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他现在却决定为了你们跟我摊牌?”
方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能听到慕明非隐忍的叫喊,能听到女人的叫骂,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带着嘲讽或同情,快要将她的心刺破。方暖冲出了教室,一眼便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慕明非,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气疯了的方暖一把将女人推翻在地,将蜷缩成一团的慕明非抱在怀里,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他的无助,他的手指都在颤抖,方暖用力的抱紧他,连心都开始揪成一团,“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女人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忽然冲进教室,拿起了一把椅子。
方暖听到四周的人发出惊呼,转过头便看见女人将手里的凳子扔向她和慕明非,她下意识的把慕明非抱的更紧,当后背传来痛楚时,方暖只觉得眼前一黑,真的……好痛,可看着一脸震惊的慕明非却又觉得庆幸,“还好,你没有被砸到。”
很快就有保安过来,将女人和闹事的两个男人带走了,慕明非抱着方暖一路狂奔到医务室,明明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为什么要替自己承受那一下?那本是他应该承受的,他从来都知道的,怎么会不痛?只是麻木了,可看到方暖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却好像牵着心脏都疼痛了起来。
方暖只觉得后背被砸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的直不起腰,仿佛被火烧一样,不断的有冷汗从脸颊上落下了,方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只能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暖,暖暖,马上就到了,马上……”
慕明非忽然感觉到衣角被方暖用力的拽住,看到方暖不停的说着什么,不由得停下脚步,凑近方暖,然后他听到方暖说:“明非,我好开心,你没有受伤真的太好了。”
第十二章 生变故
慕明非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暖,陷入回忆,那是一个普通的夏日,自己和母亲正躺在家门前的摇椅,母亲轻柔的抚着自己额前的头发,“明非,你想见到爸爸吗?”
“不想。”那时还年幼的慕明非摇了摇头,更加的抱紧自己的母亲。
微风吹过吹起了母亲的头发,慕明非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周围的人总是有人说母亲好看,总是会有很多人来家里劝母亲改嫁,每一次母亲都会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嫁过,如何改嫁?看着许多人愤然离去,慕明非觉得这样也好,只有母亲和自己在一起,这样就很好。母亲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许言清,听母亲说那是外公给她取的名字,之所以会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言正而人清,可每一次慕明非问为什么外公从来没有看过他们的时候,母亲总是会一阵恍惚,然后回答道:不是不想来,只是自己做了很坏的事情,外公太生气了。即使慕明非还小也知道母亲并不喜欢提起这些事情,所以他从来不问为什么自己没有父亲?也不问为什么别人总是会在他们后面指指点点?可是今天母亲竟主动提起了这些事,慕明非却还是照实回答了,他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时候,他也曾羡慕过,也曾埋怨过,可现在只要有母亲就好了。
“为什么?以前你不是会每天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吗?为什么现在不想见到他呢?”许言清抱着慕明非轻声询问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再见到那个人她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很开心,可是那一刻她的心情却很奇怪的平静,甚至那个人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却退却了,明明自己等这句话等了那么久,可听到他说的时候,只觉得满心的惊讶和不相信,若是九年前她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可他放弃了正怀孕的她与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结婚了。许言清知道的,他们的合照经常占据着报纸的一大块,他们有了孩子,过得不错,可当她放弃的时候,那个人说带她走,抛弃另一个爱他的女人和孩子离开,原来这个男人才是最残忍的,可是却还是绝望的想要相信他,绝望的相信……
“因为他让你哭了,我好几次半夜起床都看到你在哭,抱着报纸哭了。”慕明非想也许他知道谁是他的爸爸,那个男人很好看,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可他却抱着其他的女人,害的妈妈哭红了眼睛,这样的爸爸他宁愿不要。
“可是妈妈希望你可以跟其他人一样过得快乐,明非,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带你回到爸爸身边,你愿意吗?”
慕明非看了看许言清,突然慌了起来,用手胡乱的在她的脸上擦着,“妈妈,你不要哭,我愿意,只要妈妈你不哭,我们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妈妈你不丢下我,哪里我都会陪你去的。”
许言清就这样和慕明非离开了那个呆了近十年的弄堂,走的时候来了一辆路虎接他们,有很多人来送他们,大多数人都在指指点点的说,眼睛里的讥讽几乎要将许言清的心刺破,她好像都能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不禁回想起那日,她决绝离开家时,父亲对她说的话,“你以为他会爱你到几时?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你迟早会后悔的。”是的,她后悔了,可明非何其无辜,她什么也不求,只求他可以好好对明非。
慕明非来到慕家时,还是不免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这么大的房子,可以住下多少人啊?越走进越发好奇,到处都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他见到那个男人时,就躲在母亲身后,那人放下手中的财政杂志,抬头看了看他们,开口道:“来了?”慕明非想起来了报纸上写着这个人的名字:慕白。
慕白招了招手,对慕明非说:“过来,让我看看你。”慕明非抬头看了看许言清,见母亲点头便走了过去,慕白看了看慕明非,抬了手,像是思考了很久,不确定的摸了下慕明非的头,然后对许言清说:“辛苦你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嘈杂声,然后慕明非和许言清看见了一个女人走进来,看到慕明非和许言清也没有多讶异,只是朝他们点点头,“来了?那就坐会吧,站着干嘛?我已经让王妈把你们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就在二楼最左边两件,我逛了一上午很累了,你们就随意吧。”后来慕明非知道了,那个女人是他“爸爸”的妻子,而他是私生子,他最爱的母亲是别人眼里不堪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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